顾安西风轻云淡,谷秀芬可不是,又看了看老爷子老太太,发现他们不帮着自己,丈夫又那样表态了,气得她立即就甩了脸子,上楼收拾了东西就要回娘家……
王老爷子不大高兴:“可贵,这可不是好习惯,动不动一不开心就回娘家,都是你惯的。”
王可贵略有些无奈:‘她大概也是一时想不明白,这样,我去和她说说。’
说完就起身回了自己的卧室,才推门进去就见着谷秀芬在收拾东西,大箱子拖出几个来。
王可贵走过去,按住她的手:“老大拿了又有什么关系,他最近也是惨淡,妻离子散的,高兴一下也没有什么。”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谷秀芬顿时就不干了,手里的衣服一扔,冷笑:“王可贵,我嫁你不求荣华富贵,但是该有的总得有吧,现在可好,安西一句话那么些股份全都是老大的了,你一声不吭还举双手赞成,我倒是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了。是防着我,觉得我不配在这个家里呆着了,还是老爷子老太太容不下我?”
王可贵一时和她说不清,干脆就坐到床边,静静地望住她。
他向来话不多,对她更是,但一向就礼敬有加的,极少会用这样专注的眼神看自已。
谷秀芬心里咯噔一声,随后就又冷着脸:“你看着我干什么,把东西放下,我现在收拾了就走,省得碍了你们的眼,特别是不如安西的意,我也不知道我一向对她很好,但是她就是针对我,明明闯祸的是老大,这会儿可好,咱们什么好也没有落上。”
她说着,落了几颗泪,很快就抹了抹,推开王可贵的手,继续收拾东西。
她收拾着,心里其实是略不安的,她希望丈夫留下自己,她虽然贪心,可是她自嫁到王家来,对丈夫还是一心一意的,只是他的心不在自己身上罢了。
收拾完箱子,也不要他提,自己拎下来就要走。
就这时,王可贵开口了,声音略有些淡:“秀芬。”
谷秀芬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顿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掉过头,王可贵又轻声地说了一句:“你想好了没有?”
“想得很好。”谷秀芬咬牙切齿,态度十分坚定。
王可贵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轻声说:“你当真不知道老爷子老太太这阵子不待见你么?”
谷秀芬的心里一跳,掉过头看着自己的丈夫,“你是什么意思?”
“沈小姐的孩子是怎么丢的?”夜色里,王可贵的声音压得极低。
这下,谷秀芬就有些绷不住了,好半天才紧了声音:“是安西和你说的吗?她猜测的东西也能当证据?王可贵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你不信我你信一个毛头丫头,你这是中了她的什么盅?”
她自认理直气壮,心里给自己打气:他们没有证据就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哪怕安西在老爷子面前说什么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王可贵注视她良久,才很轻地说:“是我看见的,那晚你起床我就醒了,跟着出来,正好看见。”
话虽然很轻,但是听在谷秀芬的耳朵里却是毛骨怂然,她的脸色顿时全变了,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丈夫:“你……看见了?”
“看见了。”王可贵很淡。
谷秀芬的声音拔高了些:“所以你就和老爷子说了?”
他摇头:“并没有,但是家里人……大概都能猜出是谁干的,沈小姐不是一个大意的人,她很重视这个孩子,不会平白无故地踩空楼梯的。”
他说完,谷秀芬好半天都是沉默的,许久许久以后,她才放下了手里的箱子,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所以呢,你们都知道了,王可贵你现在是摊牌要和我离婚吗?”
王可贵没有出声,她又提高了声音:“还是你觉得姓沈的丢了一个孩子赔了她五亿不够,还要赔上我们应该得的东西。”
她干脆不装了,冷笑:‘姓沈的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三而已,在外面偷偷摸摸地怀了孩子自己养就是了,还非得让老大离婚,这种不要脸的货色你要同情她?’
王可贵沉着声音:“也别说得你为民除害似的,我问你,阿良是不是你的人?”
谷秀芬一窒。
她想否认,但是王可贵接着说:“他都和我说了,拿了你十万块,勾引大嫂让大哥大嫂离婚……你后面再想办法把沈小姐的孩子设计了,秀芬,你不觉得你过分了吗?”
谷秀芬忽然就笑了,“王可贵你算计旁的不行,你算计自己的老婆倒是很行,对,这些都是我做的,为什么,那都是因为我要帮你,家里家外的什么事情不是你忙,可是老爷子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的,从来不会对你优待。”
“一碗水端平不好吗?”
“好什么?”谷秀芬气极:“老大根本就是一事无成的混蛋,成天只知道玩女人,你呢,每天在公司里忙到深夜才回家,孩子寄在学校里你也从来不关心,别人都觉得我嫁了一个好丈夫,可是只有我才知道这婚姻有多冰冷。”
“那你也不能算计大嫂,害死老大的孩子。”王可贵忍无可忍。
谷秀芬轻轻地笑了,“害死又怎么样,那个孩子本来就不该生出来,你以为老爷子是盼着这个孩子的?”
王可贵合了合眼,再睁开时声音更冷了些:“不管老爷子怎么想,也不该由你动手,那是一个孩子不是一只鸡一只鸭,那是一条人命。”
看着他这样激动,谷秀芬轻轻地笑,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丈夫:‘一条人命,你心疼了,还是你和老大一样看着姓沈的年轻好看,怜香惜玉了?王可贵我倒是从来不知道你有这功能呢,不过你再是心疼孩子也没有了……你现在是不是恨死我,恨不得我滚出去啊?’
“不可理喻。”王可贵起身,拖力让妻子跌在床上,他看也不看她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