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同样是惊讶她活着,沈凉和顾知衍第一次见到她时的语气,就显得充满了善意。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的语气,和沐婉琪的语气是一样的。
不管是沐婉琪,还是眼前的女人,沐暖暖都能听出她们语气里的潜台词:“你早该死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看起来也很讨厌她。
沐暖暖不记得她是谁,但看她和慕霆枭有几分相似,又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就猜出来她也是慕家人。
沐暖暖微微颔首,不卑不亢的叫了一声:“慕姐。”
慕锦韵差点被她这声“慕姐”叫得背过气去。
在她的心里,沐暖暖就是个死人,现在不仅活得好好的,还被慕霆枭给找了回来。 她惊讶,愤怒,又十分恐惧。
“霆枭,我是你姐姐,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不管我做什么,我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慕家。”s;
事到如今,慕锦韵已经找不到别的话来说了。
她只能心怀侥幸的认为,她在慕霆枭心里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慕霆枭脸上没有半点笑意,也不见有多生气,微抬起手,示意佣人将慕沐带走。 慕沐之前完玩具玩得十分专注,被佣人抱起来才发现沐暖暖已经来了。
看见沐暖暖的时候,慕沐黑葡萄似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扑腾着身子要下去找沐暖暖。
“沐阿姨!”
佣人面露难色的朝慕霆枭的方向看了一眼。
沐暖暖温声哄她:“我现在有点事要忙,你先跟别的阿姨去玩一会儿,我待会儿找你,好不好?” 慕沐脸一垮下来,显然不太情愿,但她还是说道:“好吧。”
乖巧懂事的孩,总是格外惹人疼。
慕沐被抱走了,大厅里的气氛就变得更加凝重。
时夜将两份d检测报告递给慕霆枭,慕霆枭直接摔到了慕锦韵跟前:“亲姐姐,解释 一下你为什么一直告诉我,苏棉才是沐沐的亲生母亲。”
慕锦韵虽然早就察觉到,慕霆枭这次是真的要动真格的了,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还是当着沐暖暖的面。 慕锦韵攥紧了双手,面色更加难看,语气仓皇的说:“我当时……以为沐暖暖……她已经死了,孩子不能没有母亲,而你也需要一个妻子,我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你,你相信我。”
最开始,她说得有些艰难,但越说到后面就越顺口了。
慕锦韵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坚定。
相比于慕锦韵的的激动,慕霆枭显得十分冷淡。
他冷眼看着慕锦韵,面上仍是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唇角扬起细的弧度,像是嘲讽:“我记得,我之前问过你有没骗我,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慕锦韵的面色僵住。
她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慕霆枭:“你那个时候就已经在怀疑我了?你是不是早就找到沐暖暖了?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我要是没有相信过你,你会被你蒙在鼓你整整三年?”
慕霆枭的脸上终于有了明显的情
绪波动,黑眸里微不可察的闪过一抹失望,语气决绝:“我不知道以前我和你是怎么相处的,但我给过你机会了,慕锦韵。”
他只比慕锦韵两分钟,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没管过慕锦韵叫姐姐。
慕锦韵像是被人抽光了浑身的力气,瘫坐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慕霆枭。
但是,慕霆枭话里的决绝她听出来了。
她知道时候的事,可能是致使她和慕霆枭关系淡薄的根本原因。
可是,她也在尝试着想要修复她和慕霆枭之间的关系。
她觉得慕霆枭应该找一个更适合他的妻子,她有错吗?
不,她并没有错。
是慕霆枭在执迷不悟!
慕锦韵摇头,不甘心的说道:“霆枭,你是被鬼迷了心窍!”s;
她倏的站起身来,指着沐暖暖歇斯底里的说道:“这个女人哪里好?她根本配不上你!三年前你是这样,三年后你都失忆了怎么还是这样,你……”
慕霆枭眼里闪过不耐,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时夜朝保镖使了个眼色,就有人过来将慕锦韵带了出去。
慕氏是家族企业,掌管大权的人才有最大的话语权。
慕氏现在的最高执行总裁是慕霆枭,他在慕家的地位自然是最高的,慕锦韵的位置虽然只比他低一点,但她到底不是继承人。
说起来,慕锦韵也得听慕霆枭的,只不过这几年慕霆枭不太在意这些而已。
慕锦韵出去了,大厅里就剩下慕霆枭、沐暖暖和厉九珩三人。
慕霆枭抬眼看向厉九珩,墨黑的眸子里一片肃沉:“厉先生,我的妻子成为了你的未婚妻这件事,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厉九珩勾了勾唇,笑得有些不正经:“你的妻子?你那个精明的好姐姐为了把戏做足,难道没有替你办离婚手续吗?”
话音一落,沐暖暖就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温似乎都降了几个度。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臂,抬眼就触到慕霆枭阴沉的脸,只好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她能感觉到厉九珩像是故意在激怒慕霆枭,而慕霆枭好像又真的被他激怒了。
“离婚了又怎么样?她依旧是我的孩子的母亲。”慕霆枭微眯起眸子:“厉先生趁人之危,还能这么理直气壮,也真是少见。”
“慕先生见笑了,厉某也是第一次见到被自己的亲姐姐骗得这么惨的人,也真是少见。”厉九珩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笑意,像是在和朋友闲聊。
两人针锋相对,大厅里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慕霆枭冷笑:“那又如何,像厉先生这种无亲无故的人,想被骗也不容易。”
“呵。”
厉九珩这一声笑,是用力的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听出来他此时已经气得不清。
沐暖暖扭头看他,就看见他的面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他深吸了一口气,“刷”的一下站起身来,转头对沐暖暖说:“你和他聊聊,我去门外透透气。”
虽然他已经尽量压抑自己的怒气,但他紧绷的脸还是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