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20分钟~~~~~
!!!
~~~~
周日,3月6号,午后。
方年开车回到了申城。
临离开前,张名告诉方年,方年需要的‘司机’最起码得一两周以后才有准信。
张名没打保票,却也没提让方年想别的办法,说明有谱。
但无论如何,至少现在,不太喜欢长时间开车的方总,是再次一个人孤零零开一百多公里回的申城。
在方年在部队受虐并断开与外界联系的两天时间里。
发生了些跟方年相关的小事情:
维沃公开宣布消息,将于3月19日发布新品智能手机。
下午的阳光明媚。
棠梨八中校园里冷冷清清。
学校已经放了假。
方年走近东边的教室,说话的声音传了出来,刚到教室门口,就被眼尖的李东红给发现了。
“方年!”李东红先是喊了句,接着满脸堆笑的招手,“你可算来,快进来!”
这架势搞得方年有点莫名,他还真没见过李东红这么过分热情的时候。
“老师好。”
方年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教室里除了李东红,还有原来高三其它班的班主任和几个校领导。
都眼熟,有些方年喊不上来名字,倒是他们都认识方年。
过去一年里,方年多次刷屏八中,老师们想不认识这个年级第一,后期全桐凤第一的逆天尖子生,有点难。
“坐。”李东红笑呵呵的道,“你应该查了分数吧?”
话语刚落,方年还没来得及回话,其他几个老师就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方年这次考试得分是真亮眼。”
“我看平常模拟考试比高考难度高是一件好事,这不就是喜上加喜了。”
“确实,683分,别说我们八中了,整个棠梨历史上都是第一次吧!”
“那肯定是了,县里估计都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就是有点可惜了。”
“……”
方年摸不着头脑,怎么个意思,夸就夸呗,怎么还可惜上了?
见方年点头,李东红笑着说道:“叫你过来是学校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首先第一个,683分是这次整个湘楚文理科的卷面最高分,不过,你不是高考状元。”
接着李东红叹着气说道:“我们省理科状元是702分? 卷面分682分,这个事情你知道就行了,考试都结束了? 不用想太多。”
听李东红这么一说? 方年恍然? 难怪大家会说可惜。
大家都听过‘高考加分’这几个字,所以也难怪卷面分第一,但不是高考状元。
方年没去想过高考状元这几个字? 只是有点意外? 竟然能卷面状元。
听着教室里其他几个老师宽慰:
“对,省高考状元只是个名头,你这个分数哪个学校都能去。”
“对上大学不会有什么影响。”
“其实你在文史上成绩这么好? 早应该转文科的? 高考作文恐怕离满分也就一两分的差距。”
“要是转文科的话? 你就是文科高考状元了? 这次文科状元加分后都只有672分。”
“真是不敢想象八中历史上还能出现两个……”
方年心里想着:“你们知道个屁? 老子为了这个卷面第一拼过多少次命!屁遗憾都没有!这里面是汗水? 是没日没夜的复习,是苦与累,是……”
算了,他自己都编不下去。
如果真有那么努力的话,方年觉得自己可能就不是卷面分第一? 而是正经八百的省状元。
除了数学以外? 其它科目都没请教过老师。
就以他数学这水平? 理综再往上稍稍没问题;
至于英语? 如果答完卷不去看斜前排那哥们的热闹,多看两眼自己的答题卡,分数怎么也有个130起跳。
所以方年根本就不遗憾? 这个分数足够了,多考了几十分算赠送的。
其他老师在宽慰感慨,李东红则接着说了下去:“学校的意思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教室外的声音给打断了。
“老师好。”
“老师好。”
“……”
李安南、李雪、柳漾、朱鹏飞,以及总是低着头的姑娘刘惜等人走了进来。
多是174班的。
“老方,你这晒黑了啊。”
“鹏城的太阳那么猛吗!”
“……”
李安南几个七嘴八舌的跟方年打了招呼。
有个校领导起身嚯了一嗓子:“你们这些考上重本的这下可都来了!”
“今年怕是八中重本率最高的。”
理科一本省控线534分。
李安南大爆574分,这个方年是知道的。
从大家七嘴八舌的话里,方年也知道了其他人的分数。
柳漾考试发挥得不怎么好,但运气还行,刚好534分,多一分都没有。
这对她来说其实已经是非常惊喜了。
尽管柳漾自己定了非常高的目标。
李雪也算是运气好,平时也就是重本线边上上上下下,这次考了539分。
原来一直是八中第一的朱鹏飞前世分数是557分,这次是581分,跟李安南差不多,都属于超水平发挥。
另外那个不是174班的同学,是八中174班以外唯一的理科重本,考了535分。
是个方年没什么印象的人。
最最最最最最令人意外的是,少言寡语,会‘幼稚’到踩自己影子的女生:刘惜。
她考了681分。
方年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但看着李安南挤眉弄眼,老师们感慨万千,同学们艳羡的眼神,他知道,这是真的。
是681分!
不是581分!
见方年木然的样子,李安南凑过来说道:“是不是觉得刘惜平常只是500分左右的成绩,很不可思议?”
“别怀疑了,上午我们所有人跟你一样愣了,但这就是真的。”
这就是李安南吊着方年胃口的消息。
这个消息比八中冒出来7个理科重本都离谱。
因为除了刘惜,其他人考上理科重本,多少都有预兆。
只有刘惜,高考前最后那次模拟考试她也只得了512分,174班第十五名。
没人怀疑刘惜作弊,她在的考场她是第一名,且是湘楚卷面分第三名。
跨考场作弊也不存在,信号屏蔽不是开玩笑的。
“说起来这次我们学校还挺遗憾的,卷面分一个在文科是省状元,一个在理科是省状元,结果什么都没有。”
有老师感慨万千道。
这句话引起了老师群体的集体感慨。
校方整体都觉得非常遗憾,不过也只能是遗憾,这分数已经是棠梨八中的标杆了。
方年要是有脾气,去考703分,什么加分政策都不道:“我自己走回去。”
接着刘惜便从摩托车上下来,弯腰道谢:“谢谢。”
这次的谢谢倒是不莫名其妙了。
方年摆摆手示意没事。
刘惜慢慢走上小路,跟从前方年见过的那样,深一脚浅一脚,带着雀跃,踩上自己的影子。
从高考结束到出分的这些天里,有些同学已经南下进了厂,比如王成和李军;
有些多了新的变化,比如李雪和柳漾打扮上比以往更时尚。
就连方年,不仅晒黑了,身上也多出了稳重和轻松。
那是因为高中结束,未来已至,重遇陆薇语,与切实体会到了享受生活的模样所带来的。
只有刘惜,她还是那个喜欢踩影子的女孩。
她的雀跃和欢喜,大概与众不同。
这种‘幼稚’,落在方年眼里,很珍贵。
“我好像从来没去注意过刘惜长什么样子。”
望着刘惜的背影,方年咕哝一句。
在回往棠梨的路上,方年脑子里面忽然闪过一道光:“或许没人去真正认识刘惜。”
“她是谢谢我给她同学录上写过的那句话吧?”
‘永远相信美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方年记忆力还不错,这时想起了高三时刘惜每次考试的分数。
482、487、483、488、492、487……
她的总分一直控制在5分的误差里。
唯独最后一次,分数忽然拔高些,到了512分。
这好像没什么了不起,174班大多数中等偏上的学生每次考试都差不多,上上下下十来分。
可刘惜高考681分。
这说明刘惜是在有意识的控制自己的分数和排名。
至于为什么,或许应该是去减少老师、同学对她额外的关注。
不拔尖也不落后,成绩中等的这拨人其实是班上最被忽视的。
除了他们自己,没人会太关心他们怎么考的。
回到棠梨后,方年没多停留,直接穿过棠梨主街往大坪方向准备回家,冷不丁在拐去车站时看到了等着的林语淙,方年便慢慢停下来。
“小林。”方年主动喊了句。
林语淙走了过来,嘴上道:“我等你好久。”
方年解释一句:“刚刚顺便送刘惜回家。”
想了想,还是说道:“文科617分,基本上国内所有大学都有录取希望,其实你没必要丧气啊。”
林语淙撇撇嘴:“我当然知道,也没丧气!”
接着叹息道:“只是有点遗憾,努力过,还是没让自己满意。”
方年张了张嘴,没再多说。
林语淙从来不需要安慰,她的思想很独立。
闲聊了几句后,方年离开棠梨。
他不知道的是,林语淙之所以情绪低落,跟高考的分数有关系,因为去年复旦录取线是文科631分。
但也有别的原因。
9号方年忽然南下鹏城时。
林语淙编辑过一条短信草稿:
2009年6月9日,上午。
我们连再见都没有说。
而现在,方年刚走,林语淙便掏出手机再次编辑了一条短信草稿:
2009年6月26日,下午。
连吃醋都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
6月26日上午。
一架飞机降落在黄花机场。
自从昨天晚上方年跟林凤说今天回家,从早上还没离开申城时,林凤每隔一段时间便打个电话。
方年刚下飞机,电话又来了,赶紧接通道:“妈,我到省城了,现在就赶回去。”
林凤连忙道:“好,我觉得你要不就包个车回来吧,快一点。”
方年就笑:“都到省城了,还能跑吗?”
林凤没好气的道:“你快点回来就行,我着急知道你分数!你怎么就不上心呢!”
方年连道:“行行行。”
“赶紧包车回来。”林凤道。
方年无奈的苦笑了声。
林凤之所以这么着急的原因是:今天高考出分。
实际上是昨天下午6点以后,湘楚考生就可以查分。
跟以往一样,有众多的平台可供查询。
不过方年不知道这个消息,因为八中当时讲的是26号,他自己没去过多关注。
这种关键时候,平时很艰苦朴素得林凤女士到底还是主动让方年铺张浪费。
方年记得上辈子可不这样,不只是他自己不关心,家里也没人关心,29号才知道成绩。
其时,棠梨或者桐凤的大多数考生依旧是通过学校查分。
因为多数人家里没电脑,另外就是怕打错电话,倒不如直接去学校来得准确真实、方便有效。
方年很快包了一辆小面包从省城回家。
比预计的快一些,9点多从机场出来,11点多就到了家门口。
第一个出门迎接方年的是方歆,她拖长着声音喊道:“哥哥哥哥~我们今天考完试了!”
得,一个月不见,方歆又成了黑炭。
可能真就是太阳逮着她晒,因为她身上看起来不脏。
方年摸了摸方歆脑袋上扎的小揪揪,咂咂嘴:“你是不是有点发狠了,刚考完试就去挖煤!”
一听这话,方歆就嘟起了嘴:“太阳它老是晒我,我能怎么办嘛!”
“行,怪太阳。”方年笑了声,说着从背包里掏出糖果,“呐,这是给你带的。”
“就这一袋,吃完了就没了。”
方歆嘻嘻笑着接过,她才不会说什么谢谢哥哥。
没故意在林凤面前瞎说方年打她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