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老爷子。”薄景川直接沉声打断了管家的话,口气深沉淡漠,却不容置疑。
管家的脸色瞬间又僵了僵。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开始还好应付,但是现在……
虽然只是传个话,但是天知道他每一次面对大少爷,压力到底有多大。
“这……大少爷,老爷子已经……”
薄景川漆黑如夤夜般的眸仁在眼眶中滑动,冰冷的视线让吴管家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大……少爷,可是老爷子他……”
“我现在不是在征询谁的意见。”
薄景川凉冽的声音如同冰霜,锋利的唇线凭空带出几分薄冷,之后便转,颀长高大的材径自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五官家大惊,连忙跟了上去,“大少爷,不可!”
薄景川顿住,那种湛黑的目光里印着客厅里的流光,然而此刻却像淬了一层冰霜一般、
“你在薄家跟我说不可以?”
“不敢……”
吴管家脸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薄景川上的压力让他不又弯了几分。
薄景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最终抬脚向楼上走去。
薄景行也是抿紧了唇,俊毅的脸上一片严肃。
也跟着站起,跟在了薄景川的后。
算上明天,回香港已经一周了。
老爷子连一眼都没有见过所有人。
之前哥都忍耐着脾气,不过今天,是哥承诺了要向嫂子下聘的子。
这种事,本应该就是男方必须到的事。
本来昨天就应该要走,结果昨天老爷子突然又病加重。
虽然心里隐晦的都有一种猜疑,但是这可是关于老爷子的生命问题,谁敢在这种事上有丝毫的怠慢。
结果今天又是老样子。
一直隐忍到现在,在今天这个特殊的子里,算是彻底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紧跟着薄景川上了楼,老爷子的房门前,几个保镖一直在轮流换班守着房门。
此刻见到薄景川上来,本来有些松懈的几人瞬间紧绷了起来,满防备地看着他。
“大少爷!”
薄景川颀长的形在门口站定,立体俊美的五官在楼道的光线下衬的沉冷峻。
“让开。”
“大少爷,老爷子现在不方便见人。”
保镖硬着头皮说着,后背尾椎股散发着森森的寒气。
薄景川上冷峻的气息强势bī)人,他们只是这样对面站着,就有一种被折服的感觉。
薄景川盯着紧闭的门框看了良久,最后眯了眯眼睛。
“也好。既然不见那就继续不见。他什么时候想见了,我再什么时候回来便是。”
说罢,薄景川再无多留,转就要离开。
吴管家紧跟上来,在家主边伺候了几十年,是何等的精明,薄景川的话只是一听,他就暗道不好。
连忙上前站在了他的侧,看似恭敬,但是却还是恰恰挡住了薄景川直行离开的去路。
“大少爷,您不能走呀……”
“吴管家。”薄景川神色冷漠淡然地扫了他一眼,声音有清冷无波,“不如以后这个家主的位置,换你来当好了。”
吴管家两侧的太阳突然突突突的跳了起来,腰弯的更低,一脸的惶恐,“大少爷言重了。”
薄景川却没再与他多言,抬脚便离开。
“大少爷!”
“咳咳咳……”
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低沉的咳嗽声,薄景川的脚步顿住,吴管家的神也终于有了几分放松。
“在外面嚷嚷什么?”
声音沙哑中带着几分疲倦,有气无力地让人觉得可能真的快要病入膏亡。
吴管家连忙走到门前,低声回应,“老爷,是大少爷要见您。”
房间里一阵沉默,良久才听到里面一声叹息。
“景川,你向来稳重自持,也从未让我失望过,我以为你一直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
薄景川的子陡然震了一下,夤夜般阒黑的眸子里一片深黯。
“你自己不妨抬头看看,你眼前看到的是什么。”
薄景川依言,缓缓掀眸,二楼的走廊里,此刻几双眼睛正盯着他。
眸子里全是猜忌。
一阵沉默之后,薄景川才缓缓道:
“体如何?”
“还死不了。”
薄景川抿紧了唇,“嗯。”
在场的所有人大部分都没有明白薄景川和老爷子之间的对话,只觉莫名。
薄景川离开,薄景行紧随其后,神色肃穆。
他猜,老爷子是真的病了。
之所以不见人,也许是因为体状况目前似乎并不太乐观。
两个叔叔看似表面和谐,实则是个一个狼,一个虎。
薄家这庞大的家业,任谁会甘心落到别人的手里。
老爷子的体如何,很可能是他们那颗蠢蠢动的心的爆发点。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老爷子现在,其实是在故意拖着他哥。
这两种可能有些矛盾,但是却都不无可能。
两个叔叔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两种可能他们可能早就有所猜忌,所以在昨天在他哥准备要离开的时候,老爷子恰好在那个时候突然“病重”,真假掺半,所以他们才按捺着没有什么动作。
如今看来,他宁愿可能是后者。
他可是老爷子的亲孙子,当然不想让老爷子真有什么事。
再者,哪怕往后推迟一天,他们的准备就多一天。
如果以后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们兄弟两个的胜算也大一些。
不是说现在的胜算不大,只是……
作为薄家以后的家主,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家族里的内部斗争。
到时候元气肯定会有损伤,也不排除被其他人趁虚而入。
啊,求求老天保佑,希望老爷子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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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沈家离开,俞松主动选择送沈繁星回去,毕竟这么大的事,纵然看起来心似硬铁,可毕竟是血脉亲人……
沈繁星也没拒绝,跟沈家的一切恩怨,如今如释负重,她确实还没有从悲喜交加中把自己好好整理出来。
其实这个时候,她最想的,就是细化薄景川陪在她的边。
想靠近他,见到他,触碰他。
之前他们一直都在分别,现在,又是一个礼拜。
想他。
好想他。
深吸了一口气,安静窒闷的车厢中,响起沈繁星清冷坚定的声音——
“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