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头墨雪回禀说吏部尚书求见,清舒就起身道:“易安,我明早就启程去平洲了。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可要保重好身体千万别太累了。”
易安笑着说道:“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这点还能不懂。倒是你路上小心一些,宁愿走慢点也别冒险。”
“会的。” 回到户部清舒就去找尚大人,委婉地表示她要回太丰县给顾老夫人上香。有些话不用说透对方也知道的。
尚大人又不傻,早晨来的时候没请假,进宫一趟回来就说要回老家,想也知道这事与太后有关了。他笑着说道:“你将手头的事移交给赵侍郎。”
将手头要紧的事转交给赵侍郎,又叮嘱了几位下属后清舒就回家了,这次赶远路许多东西都要准备。
吩咐完众人要置办的东西,清舒就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思之中。
等会她起身以后,红姑不由地问道:“夫人,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说要回太丰县了?” 这真的是一点征兆都没有,进宫一趟就说要回太丰县。主要是太丰县没有清舒的至亲,所以她想不明白回去做什么。
清舒说道:“姨婆病重大夫说没多少时日了,太后知道我一直挂念她,就让我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易安这般为她着想,她哪能佛了其好意。
红姑恍然,说道:“原来如此。”
符景烯可不像红姑这般天真,知道这事后脱口而出:“太后将你支开,怕是准备对我下手了。” 清舒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怎么,怕太后要你的人头啊?”
符景烯神色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太后连杨长风都没杀又岂会杀我,最多就是将我首辅这一职撸了。”
“说起来我还巴不得她能撤了我的职,这样我就有许多时间照顾家里以及教导阿魏跟长鸣了。
这话清舒也就听听,并不会当真。以后不知道,但现在符景烯正是当年哪舍得致仕。只是她现在也摸不清楚易安为何要她离京。
想不通她也不愿再想了。易安打什么主意不知道,但姨婆重病这事是真的,能在她走之前见上一面也不会留下遗憾了。 压下心头千般思绪,清舒说道:“我明早就要启程。小巍跟长鸣离京这么长时对这儿都不熟悉,他们回来以后你要腾出时间好好陪陪他们,不然他们会害怕与不安。”
符景烯点头道:“回到自家有什么害怕与不安的。你啊就别操心了,我会照料好他们的。好了别说了,赶紧去检查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没,可别到路上再发现落东西了。”
清舒笑着说道:“衣服跟药丸这些都带了,其他的落下在路上买就是了。我走了以后,你三餐要准时晚上也要早些休息。”
“放心,会的。”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回禀说林承志过来了。因为要回太丰县,所以清舒中午派人去三房询问要带什么东西。 清舒将林承志迎到了小花厅,问道:“三叔,有东西要送回去派人送来就好了,怎么你还亲自跑一趟啊?”
林承志问道:“我听乐玮说你明日要回京,是出公差吗?”
清舒摇头道:“不是,姨婆病重大夫说没多少时日了。姨婆对我们一家恩重如山,我想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与祁家亲厚这才京城并不是什么秘密,现在人快要没了回去探望也在情理之中。
林承志面露喜色,一脸期盼地说道:“我前两日跟乐玮说要回老家一趟,只是他是太多腾不出时间来。清舒,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清舒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说道:“三叔,为了能今早赶到平洲陆路我是准备骑马,你的身体是吃不消的。”
林承志年岁大了身体也不好时常生病,要在路上病倒到时候谁来照顾,她赶时间可耽搁不得。
林承志苦笑着道:“清舒,我现在已经半只脚棺材了没多少日子了。清舒,我不想客死异,想回老家过完剩下的日子。”
清舒吓了一大跳,问道:“三叔,你身体怎么了?”
林承志摇头说道:“我身体没问题,只是担心会老死在京城。这事我也跟乐玮跟乐书说了,只是他们都忙腾不出时间陪我回去。”
不是乐玮他们不陪他回老家,而是不同意他在太丰县养老。
清舒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身体出问题也时日不多了:“三叔,乐玮跟乐书现在都是一大家子脱不开身,你要回了老家谁来照顾?要将你一个人丢在老家不管,乐玮跟乐书暂且不说,乐文就得被人弹劾不孝了。”
林承志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是要故意找他们麻烦,是我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做梦梦见桃花村。唉,我是真的好想再回去看看。”
清舒是不可能带上他一起的,想了下道:“你先好好跟乐玮跟乐书商量,要是他们还不同意等我回来说。不过咱可先说好了,只是让他们陪你回去呆一段时间,你不能留在那儿养老。”
林承志点头道:“好,就回去看看。”
第二日天蒙蒙亮清舒就走马车出了城。她本是要骑马的,但符景烯以清晨太冷为由给否决了。
将人送走以后符景烯面露凝重之色。太后将清舒支开,除了要拿他开刀再想不出其他缘由。但想着易安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一时之间他也猜不透易安到底想做什么了。
不过符景烯没有疑惑很久。过了两日他就得了消息,老二跟老三他们都被调到地方上去了。不仅如此老二跟老三几个人在飞鱼卫的势力,也被拔出得一干二净。
符景烯这些年消息如此灵通,有一半都是老二跟老三几人的功劳了。现在他们几人贬到地方上,符景烯的情报也将受到重挫。
老二过来找他特意说了这件事:“大哥,太后这次八成事冲着你来的。大哥,你可要早做打算。”
符景烯摇头道:“现在做什么都是错,不做才是最好。”
他现在明白太后要做什么了。杨长风被罢官免职,以后内阁再无人能制衡他了,太后这是怕他一家独大所以要削弱他的势力。老二跟老三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拥护他的人怕许多要撤职调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