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清舒将苏培叫过来谈话:“我明日就要回去了,你以后若是碰到什么难事就写信给我。”
苏培重重点头道:“我会的。”
她不会逞强的,有事肯定要寻找帮助。
清舒说道:“你也不用担心,过几个月济南女学的山长会由京城指派下来的人担任。女学这儿若是有什么困难,到时可向济南女学的山长求助。”
苏培又惊又喜,问道:“真的吗?济南女学的山长会由朝廷指派?”
清舒点头说道:“不仅济南女学的山长会由山长指派,其他省会的女学都会由京城指派的。”
当然,若是做得好的不会派人替换,到时候召进京城多学一年半载。做的不好的不管有什么背景全都要换掉,以免再出现类似菏泽这儿的事情。
苏培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这两三年有羊先生道:“会越来越好的。”
之前她那么大一翻动作让整个菏泽陷入了惶恐之中,街市上都看不到人,不过没半个月这里又恢复了生机。
阿千点头道:“夫人说得很对,会越来越好的。”
苏培送走了清舒,就去找即那些将归家的这些女子。与娄先生说了两句,她很快就将这些人到带正厅里。
吴婷婷说道:“苏管事,昨日林大人说若是我们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你。我的银子昨晚被人偷了,你能不能借我十两银子。”
也是看着苏培脸嫩,所以想占点便宜。
娄先生冷着脸问道:“吴婷婷,你给我消停一点。你来的时候身无分文,哪来的银钱让人偷。”
“我这贴身放着……”
苏培压根不愿听她说,转头看向身旁的女护卫说道:“芹姐,请你将她拉出去。”
这女护卫姓张名芹,自幼跟着做镖师的父亲习武身手很不错,她是清舒特意给苏培留下的。
张芹二话不说就将刺头吴婷婷拖了出去。
娄先生愣了下,她跟苏培打了几次交道一直都觉得她性子很温和,却没想到竟是个爆脾气。不过这样也好,性子强硬才能镇得住下面的人。
想到这里娄先生不由一笑,是她想岔了。若是性子软的,林大人又怎么可能会留她下来管着女学的事。
苏培站在上头,看向剩下的十三个人说道:“昨日没跟大家介绍,我叫苏培。我母亲三岁那年累得病死了,后娘一进门就开始磨搓我,每天天没亮就起来干活从不让我吃饱饭,晚上也睡在猪圈里。我五岁时生了一场病,当时病得很重,我后娘就让我爹将我扔到山里了。我命大当晚没被野兽吃掉,第二天被隔壁一位大叔救下,他请大夫治好我的病后将我送去了慈善堂。”
故意说这些,就是为了让她们不要再抱侥幸心理。这当娘的,没谁愿意自个的子女被别人虐待。
众人一怔,看着苏培的谈吐以及流露出来的自信都以为是哪家的小姐,真没想到竟会是这么一个凄惨的身世。
姚姝说道:“苏管事,我记得你叫林大人山长。”
苏培点点头说道:“对,我很幸运,七岁那年被选上进了青山女学念书。而青山女学是大人一手创办的,所以我们都亲切地称呼她为山长。不仅我,我还有很多姐妹毕业以后都在各个女学当差。”
说完,她看向在场的人道:“我跟我的姐妹们很幸运遇见了山长,从而改变了为奴为婢甚至早夭的命运。所以,我们都很感激她。”
“不过若是可能我还是希望能承欢在母亲膝下,哪怕苦点累点我都愿意。所以我真的很希望你们能多想想山长的话,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委屈自己成全别人。你们若是有个万一,你们的孩子只有幸运的才能长大成人,但更多的是被后娘发卖为奴为婢或者虐待夭折。”
说到后面,她语气都低沉下去:“在慈善堂的时候每天都有孩子死去,那些死去的孩子都瘦成皮包骨,有的身上还有许多淤青。他们死了连一副薄棺木都没有,管事就直接让人将他们的尸体扔到推车上送到城外随意处埋。”
“你们若是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落到这样的下场,就努力改变自己的现状。若还是不思改变,那也只能祝福她们下辈子投个好胎了。”
有孩子的女子,最后都心情沉重地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将人送走,苏培与娄先生说道:“我们半个月要都跟她们通信一次,若是半个月没有收到回信就下去看看,以免她们受到迫害我们都不知道。”
踢除吴婷婷,这剩下的十三个女子,有四个在菏泽城内四个在郊外,还有五个在下面的县城。州府离下面的县城也不远,最多两天路程。
说完,她加了一句道:“山长交给我的差事,我肯定要办好的。”
娄先生点头道:“你放心,我会隔三差五派人去看望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