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震一露脸,他屋子里的其他人就藏不住了。
耿江岳已然不是两个月前的那个待宰少年,区区徐震,也完全不足以震慑住他。
大摇大摆走到徐震屋子前,探头往屋里一瞧。
坐在屋里的莫尼就跟偷人老婆被发现似的,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堂堂王者级猎魔师,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沦落到这步田地……
“我擦!”耿江岳看到莫尼,比看到徐震更惊讶,惊声道,“老莫!不会吧!我弄死老李的儿子被发配荒野我可以理解,你特么为什么也被发配了?”
莫尼怔怔看着耿江岳,正脑子飞快转动着,想顺着耿江岳的这个离谱脑洞往下发挥,好自圆其说一下,以骗取耿江岳的信任,耿江岳忽然又一惊一乍,大喊一声:“啊!我知道了!”
莫尼脸色一白:“你知道什么了?”
耿江岳道:“你一定是假装被发配,然后获取我的信任,再找机会干掉我是不是!”
莫尼盯着耿江岳,心想其实没那么复杂……
老子本来是想直接干的。
莫尼脸色阴晴不定,正要拍桌而起,直接就跟耿江岳翻脸,耿江岳又话锋一转,打断道:“等下!单挑可以,不过我现在还有正事,能不能先等我把正事办完,我们再做了断?”
莫尼一听,很犹豫要不要点头,毕竟点头就相当于不打自招了。
但是不点头吧,好像这个时候又显得耿江岳特别光明磊落、英雄气概,他莫尼则成了暗地里搞小动作的卑鄙小人——虽然他确实是在暗地里搞小动作,可不被人察觉的暗杀那叫暗杀,是技术活,被人察觉的暗杀那在气质上就太特么傻逼了。
然而他纠结不下之时,耿江岳却压根儿没拿他当活人看,转头面向王沧海,很高兴道:“老王!你是这里管事儿的吧?”
王沧海有点懵逼:“咋地了……”
耿江岳指了指站在屋门口的三木,说了句:“我一个老哥做完任务了,来申请出狱。”
王沧海继续懵逼:“什么任务?”
耿江岳道:“搜集100颗幻地龙内丹。”
王沧海顿时眼珠子一瞪:“你上哪儿搞来的幻地龙内丹?”
徐震和莫尼则立马对视一眼,满脸惊讶。
最近的一个幻地龙洞,可是号称全球最凶险的幻地龙洞,没有之一。
莫非刚才这个王八蛋,就是去了那儿?!
话说这一来一回才多少时间?
以一般部队在幻灵界行军的速度,光从这个营地到那边,都得至少十来个小时吧?这小王八蛋就这么跟逛街似的,说去就去,说回来就回来,还顺手在里头刷了一堆幻地龙?
要知道也不是每只幻地龙都有内丹。
想在里头刷到100颗幻地龙内丹,至少得杀个三四百只,而要杀到三四百只,以幻地龙的习性,至少就意味着,遭到过十倍以上数量的幻地龙围攻。
这狗日的……到底什么实力?
原本对干掉耿江岳还有着50%信心的莫尼,瞬间就动摇了。
李俊国已经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
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莫尼莫尊者,今年才46岁,大好年华,能生能养,真的有必要为了前老板,就把自己的命豁出去吗?李俊国固然以国士之礼待他,士为知己者死,固然也说得通,但问题在于……
他特么也不是什么国士啊!
莫尼动摇得越来越厉害,简直就跟要塌方似的,这边耿江岳则脾气很急,完全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不停地催问王沧海:“老王,手续能办不能办啊,能办就抓紧办,不能办就跟我说还缺什么,这都六点多了,我老哥还准备回家做饭的呢!”
王沧海愣愣看着耿江岳,心里十万匹草泥马已经来回奔跑好几百遍,把草原踏平。
回家做饭?……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公共厕所吗!?
“东西呢?”王沧海不信了,沉声问道。
话音刚落,耿江岳就掏出一个空间袋,扔垃圾一样扔到桌上——空间袋市场价200万联盟币起步,幻地龙内丹,每颗市场价20万东元,100颗就是2亿联盟币。
王沧海看得眼皮子一跳,捡起空间袋,然后用他并不强大的精神力感知了一下,就看到袋子里的幻地龙内丹,绝对不止100颗。
作为一个刚来幻灵界值班没几天的菜鸟,王沧海这下就有点猝不及防了。
这种情况,没遇到过啊!
别说是他,海狮城劳役制度设立200多年,能熬到刑满释放的,掰着指头都能数出来!剩下的劳改犯,哪个不是在监狱和猎魔师工会一起画的大饼美梦中,苦苦熬死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王沧海拿着那袋子幻地龙内丹,楞逼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沉声道:“你等一下,我先回去请示,待会儿再回复你。”
说着又转头对徐震道:“老大,你想明白啊,出了事情,咱们扛不起责任的。”
徐震闭口不语。
王沧海叹了口气,转头就走。
然而耿江岳这种刁民哪能让王沧海走得这么轻松愉快,二话不说跟上去,跑到屋外拉上还在发呆的三木,追着王沧海就快步跑上去,一边喊道:“老王!一起走!”
王沧海不由一愣,并带上几分愠怒道:“我是去汇报,你跟来算什么话?”
耿江岳道:“让我听听一手消息嘛,劳改犯也有知情权是不是,我自己还得搞一万件妖灵级的掉落物呢,我都跟我妈说了,过年之前要回家的。”
王沧海听得满脸蛋疼,耿江岳就已经抢先钻进了幻灵界的破口——
按规矩,每天11点之前,出来的劳改犯,一般是不准回来的。
但显然,耿江岳这货,早就无法列入“一般”的序列。
青木和王沧海站在幻灵界破口前,两个互相看着对方,表情略微复杂。
沉默两秒,青木突然一叹:“唉,这个年轻人,做事就是毛糙,也太不尊重狱里的各位领导了,我以后有空一定批评他!”
一边说着,一只脚已经迈了进去。
王沧海愣愣看着,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官儿,升得好像有点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