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5章 为难境地
浩瀚无尽虚空呈现一片死寂氛围，无数人目光凝望着虚空中的三道身影，心中久久无言。
钟子牙帝境修为，被誉为钟氏这一代琴道第一人，何等风华绝代。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钟子牙展露出的风采称得上是惊才绝艳了，拥有琴心，一首罪恶之曲令无数人心生魔障，险些堕入仇恨之渊，可见他的琴道能力有多可怕。
要知道，在场之人的实力可都不弱，他能做到这一步，绝对当得起天骄二字了。
然而谁又能想到，落雁仙宫小公主的琴术同样非凡绝伦，丝毫不逊色于钟子牙，甚至还能以琴曲增幅秦轩的感悟能力，使他一步入帝，从而拿下这一战的胜利。
如果没有她的加入，秦轩不可能胜过钟子牙。
不过这也印证了秦轩之前所说之话，钟子牙强于他的只有境界而已，余者，两人不在一个层次。
秦轩入帝后，直接以音波力量强势战胜钟子牙，用对手最擅长的力量战胜对手，这可以说是最强势霸道的手段了。
诸人隐隐可以想象到，钟子牙内心怕是要崩溃了，如此耻辱，寻常人很难承受得住。
琴音渐渐平息，空间再度归于平静，那股缭绕于秦轩周身的无形力量消失，空间中强大无匹的帝威瞬间化为虚无，随后秦轩身上的气息也开始不断减弱，最终，竟是止于皇者八层境。
秦轩低头看了一眼体内，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竟然，破境了！
“破境了！”无数双眼睛盯着秦轩的身影，当感知到他身上的气息后，心中都掀起惊涛骇浪，竟然借此次契机破境了，果然是绝代天骄人物，连突破境界的方式都和他人不同。
“他原本便处于破境的边缘，只是差一个契机，在感受到帝境级别的力量后，心中有所顿悟，对道的理解更深刻了几分，破境自然水到渠成。”西门孤烟开口道，这本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但拥有秦轩这等契机的人却极其罕见，因此才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此次短暂的入帝经历，对秦轩之后的修行也会很有帮助，接下来的突破应该会很轻松。
“道歉。”秦轩目光望向钟子牙，开口说道。
钟子牙神色一僵，战败后道歉，这是在羞辱他吗？
“胜了便胜了，有必要这样羞辱他人吗？不要忘了，你们可是两人联手对付我一人，若无小公主相助，你以为自己能赢？”钟子牙冷眼看向秦轩道，语气中还带着几分不甘之意。
如果没有雁青韵的琴音增幅，他要杀秦轩，便犹如捏死蝼蚁一般轻而易举。
“有必要吗？”秦轩嘴角掀起一抹冷笑，随即目光锋利无比的道：“那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又有必要了？”
“钟氏的颜面和声誉在你眼中大过天地，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你都要挽回，难道我师尊的威严就可以任由你在此当众挑衅蔑视？”
“你赢了，钟氏挽回颜面，你也借此证明了自己的琴道天赋，享受万众瞩目的荣光，然而输了便什么代价都不需要付出了吗？这未免太可笑了！”
秦轩连续厉声反驳，声音宛若洪钟一般，不断地在钟子牙的脑海中敲响开来，虽然无法对钟子牙造成影响，却让他脸色难看至极。
他堂堂帝境人物，当众受此耻辱，这代价难道还不够大吗？
“我再说一遍，向我师尊道歉！”秦轩再度出声，一股威严之意自身上弥漫而出。
虽然秦轩的境界已经回到皇者层次，但他绽放出的气势却强大到令人心惊，目光威严无比，让人不禁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他还是之前的帝境修为，犹如天神人物，不可战胜。
当钟子牙触及到秦轩目光的时候，他心脏忍不住颤了颤，这是一双怎样可怕的眼睛，他身为帝境强者，竟生出了一丝胆怯之意！
他还是人吗？
“我道歉！”钟子牙硬着头皮道，随即他目光转向西门孤烟，躬身道：“之前我的行为大错特错，在此诚心向前辈道歉，还请前辈宽宏大量，饶恕晚辈这一次的无知举动，若有下次，我必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
“罢了，回去后好好闭关反省，莫要再被执念束缚脚步。”西门孤烟淡淡道。
“是。”钟子牙脸色苍白的道，转身朝钟氏的方向走去。
当看到钟氏之人投来的目光的时候，他脚步不由停顿了下，心情更加沮丧失落，在那些人的眼中，他们仿佛看到了无尽失望之意，他们心中的琴道天才，败给了一位羞辱钟氏的人，这是何等奇耻大辱。
钟期心头噗咚跳动着，目光中闪烁着无比震惊之色，钟师兄竟然败给了秦轩，这不仅意味着钟氏输了，钟氏所坚持的理念，也彻底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好了，此事便到此为止吧，两位都是我九域的天骄人物，一场战斗虽可以证明许多事情，但无法决定一个人的未来，纵使迷雾遮蔽了目光，只要心怀光明大道，日后终能登临武道之巅！”
天机老人面向人群缓缓说道，许多人目光中露出一抹异色，天机老人此话似乎暗藏深意啊。
战斗能证明许多事情，天机老人这是指，秦轩用实力证明自己的观念的做法是正确的吗？
而后面半句话，似乎是对钟子牙说的，告诫他要刻苦修行，不要被执念所困扰。
如此看来，天机老人也是偏向于秦轩一方的。
钟氏的圣人闻言，只感觉脸上无光，隐隐露出一丝羞愧之色，今日钟子牙的表现的确不尽人意。
“青韵，你还不过来吗？”一道声音传出，雁清风目光望向雁青韵，目光平淡如水，仿佛只是在说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语。
诸人目光不由露出一丝异色，又看向雁青韵和秦轩，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竟毫无违和感，仿佛天作之合，不禁令人生出羡慕之意。
而且，刚才雁青韵抚琴而奏，秦轩与钟子牙战斗，两位皇境之人联手，竟直接将一位帝境天骄碾压了，配合堪称无懈可击，完美无瑕。
若他们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美好吧。
许多人心中这般想着。
段若溪看着前方那两道身影，美眸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世上事情太多，有些事需深思熟虑，而有些则无需过多在意，一切听凭天意安排，顺其自然即可。”西门孤烟目视前方，口中吐出一道平静的声音，不知是对谁说的。
“不去在意，顺其自然吗？”段若溪心头微动，随后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笑颜。
是啊，如他这般优秀的男子，若只拥有她一人，是否有些太惨了！
似乎想通了，段若溪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许多，心头的烦恼一扫而空。
看了段若溪一眼，西门孤烟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只说了一句话，她便能做到坦然面对这一切，实在是一位不简单的女子。
事实上，西门孤烟刚才那一句话只是为了开导段若溪而已，这世上很多事情都非人力所能改变的，天意早有安排，若是发生了，也需尽量去面对，逃避不了。
当然，他也相信秦轩对段若溪的感情，不会让她失望。
雁青韵看了一眼落雁仙宫的方向，看到父亲那双平淡的眼眸，她仿佛读出了许多层含义，她目光转过，对着秦轩轻声道：“我走了。”
说罢，她便飘然离去，只剩下秦轩略有些失神的站在那。
刚才他以琴心与雁青韵沟通，他看到了雁青韵过去的一些记忆，当然，这些记忆是雁青韵愿意展现给他看的，一些涉及到个人隐私的记忆，他也无法看见。
看着雁青韵的记忆在眼前飞快闪过，秦轩仿佛也在陪伴她一起成长，她从小在落雁仙宫成长的点点滴滴，修行的经历，乃至于修行琴音的一幕幕画面，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仿佛亲眼目睹一般。
在那些记忆中，他也看到了许多人，都是雁青韵身边亲近之人，譬如雁清风、凌天、雁水柔，还有她的母亲。
不过一转眼时间，秦轩便看到她成年后的景象。
有一天，她不愿遵循父亲之意去妖荒域历练，因而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直接离开了圣雁域，仙宫有不少强者出去寻她。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妖荒域的边缘，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当看到那一幕的时候，秦轩的心脏仿佛被击中了一般，神色震惊万分，一张深埋在记忆中的脸孔突兀间出现在眼前，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雁青韵，便是燕青？
两人，都生得很美，且都擅长弹琴，琴艺超凡。
在落日孤烟城的第一夜，他需破四关才能入住客栈，而第四关是弹奏一首琴曲，当时便是燕青替他完成了，而如今，雁青韵又一次弹奏琴曲助他，与当日的情景何其相似。
当时秦轩还取笑燕青，称世间绝大多数女子都不如他美，如今想来，只感觉十分好笑。
本就是女子之身，且身份背景皆都非凡无比，自然要超过大多数女子。
唯一让秦轩感觉为难的是，雁青韵对他的情感有些炽热，像一团烈火般，而他却毫无准备，不知该如何回应。
在他心中只有若溪一人，除她之外，便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