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沉默。
总觉得他是在暗示什么。
她还是把赤舄递给了萧弈:“今夜中秋,到底是她的心意。”
萧弈低头把玩了片刻,随即轻嗤:“幼时也曾盼望她爱我,与她相隔千里,想着哪怕能收到她的一封书信也好。只是年年盼望着,也年年失望着……南娇娇,我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她的爱,我已经不稀罕了。”
他把赤舄丢到地上,转而拉住南宝衣的小手。
少女猝不及防地跌进他怀里,被他压进了龙帐。
她连忙推开他,懊恼地理了理被弄乱的发髻:“我还没沐浴呢,你做什么呀?怪叫人讨厌的,明明今天早上才——”
她连忙咬住下唇,止住了话题。
萧弈盘膝坐起,单手托着腮,凤眼含笑:“才什么?”
南宝衣伸手捣他一下,不嫁人会怎样?我如今过得挺好,有权有势还有爱慕者,怎么就非得吊死在他沈家这一棵大树上了?”
南宝衣又吃了一颗奶枣。
她看得出来,寒老板对沈议绝是情意的。
考虑了很久,她委婉道:“不嫁人,当然也有不嫁人的好处。只是寒老板,再过十年、二十年,你的祖父和长辈已经不再人世,你的朋友也都有了家室。逢年过节,你将一个人面对万家灯火团圆喜乐,如果你经受得住孤独,你当然可以不嫁人,怕只怕你将来后悔。”
寒烟凉凝思片刻,道:“若是所嫁非人呢?”
“那自然也会很悲惨。”南宝衣脆声,“你爱慕沈将军,却因为他出身沈家,怕他不是良人而犹豫。依我看,不如找个机会考验一下他,看看他和沈议潮,骨子里究竟是不是同一种性子。”
寒烟凉若有所思。
过了很久她突然回过味儿,没好气道:“我没有爱慕他,只是早已到了适婚的年纪,不知道选谁罢了。”
南宝衣笑眯眯地点点头:“我懂的!”
寒烟凉有点气。
她自己都弄不明白,南小五倒是弄明白了。
她起身要走,走出几步,又回头叮嘱:“对了,下个月玉楼春开张,会表演你的那出新戏,记得过来吃酒。”
……
玉楼春在长安正式开张这日,南宝衣如约前往。
南宝珠知道妹妹要来,一早等在戏楼门口,拉着她的手笑道:“我也是才过来,听说寒老板还邀请了祖母他们,正在包厢坐着呢。”
“姨母!”
脆生生的稚嫩童音突然响起。
阿弱扶着内侍的手跳下马车,欢快地向南宝珠施礼。
他如今是皇太子。
南宝珠吓了一跳,连忙避开身子,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怎么也跟来了?您的礼,臣妇可不敢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