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知府衙门的大殿之中,十路节度使很快从各州的前线赶来,在这里参拜童贯。
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文,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
十路节度使,全都是大宋国赫赫有名的人物。
他们并非是正经的行伍仕途出身,而是都有来历,或是被朝廷诏安的反贼,或是个地方的豪强,全都是身怀武艺,在战场上以一敌百的悍将。
众节度使在大殿上,各自抱拳报了自己的名号。
童贯高兴招呼道,“诸位节度使无需客气,本使对你们早已是闻名遐迩,今天终于与诸位相会了。”
他把姿态摆的很低,让十路节度使都非常的受用。
童贯抬手招呼道,“今日本官特为你们设宴款待,诸位快些坐下说话便是。”
他招呼着十路节度使入座,十路节度使等他坐下,他们才一起坐下。
童贯与他们介绍道,“诸位从各地而来,前方的军情想必都知道了。为了统一指挥,本使特意任命太尉高俅为前方的都指挥使。诸位以后就在他的帐前行事,一切听从他的命令。”
高俅站在一旁,与众人施礼道,“诸位将军有礼了。”
十路节度使自然是听过他的名号,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虽然心有不屑,但是在官场之中打磨了这么长时间,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足。
十位节度使全部站起,与高俅客气回话道,“太尉客气了,末将拜见太尉。”
他们一起躬身弯腰,见过高俅。
高俅满意的坐在了童贯的身边,与他们招呼道,“诸位将军无需客气,以后咱们就是一个战线上对敌的兄弟了。本官需要仰仗诸位,也请诸位放心。本官是最知恩图报之人,只要诸位将军在战场上立了大功,本官一定记下上奏朝廷,绝对不会亏待了诸位。”
“多谢太尉了!”
众将心中激动,对高俅的印象还好,没想到高俅也不是那么阴险。
童贯高兴的让人上酒,跟十路节度使道,“这是陛下赐下的御酒,足有上千年的陈酿。诸位今天在这里可以放开畅饮,咱们一定不醉不归。”
“谢枢密使。”
众将军全都高兴了下,一个个恭敬的端起酒碗,由童贯亲自端起,与他们纷纷满上。
童贯举起酒碗道,“高太尉说的对,以后大家就是同一个战线的兄弟了。这碗酒,本使敬大家,预祝诸位马到成功,凯旋而归。”
他抬起了酒,众节度使和高俅全都抬酒相迎,一起喝了下去。
众人跟童贯纷纷保证道,“枢密使放心,末将这次一定全力以赴,绝对不会让枢密使失望。”
“还请枢密使和太尉放一百个心,那齐国公手下的贼兵不过百万,而我们可是有三百万的大军。等我们的大军一上去,这些贼军绝对会望风而逃。”
“没错,枢密使尽管放心就是。”
“……”
“甚好,甚好!”
童贯高兴与他们把酒喝完,与众人客套道,“诸位都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只要能打胜仗,本使保证全部满足你们。”
十节度相互对望了眼,由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跟童贯禀告道,“枢密使也知道,大家都是从大宋各地远道而来。这一路上,军费和粮草都是大家想办法筹集。现在到了江南,这手上的军费和粮草已经全部用尽。目前与敌眼看着就要大战一场,最应该是激励军心的时候。还请枢密使想办法为我等补充一些粮草军费,让我等好分发给手下的弟兄,末将保证他们可以与贼兵拼死一战。”
“是啊,枢密使。这些日子,兄弟们缺吃少粮,眼看着就要断粮了。这军心不可乱,没有吃的可是大事啊!还请枢密使想想办法,尽快为我等补充一些粮草啊!”
“枢密使,不是我们给你哭穷。你也知道,大家都是远道而来。这一路上的消耗,实在是太多了啊!”
其他人随之,纷纷跟童贯抱怨。
童贯喝着酒,看着他们讪笑了几声。
这些节度使一路过来是什么样子,他全知道。
沿途的百姓苦不堪言,一路被这些节度使的大军收割着物资,为此还闹出了不少的祸乱。
可是为了剿灭宋公明,这些事情童贯都能忍了。
现在他们又管童贯要起了粮草和军饷,这个让童贯一阵难办。
现在的江南,可不是以前的江南。
连年战祸,百姓们早已是穷困潦倒。
朝廷不用说,现在漕运中断,更是入不敷出。
这些节度使,张口就要粮草。
童贯可没办法满足他们,于是把这个问题顺势推给了高俅道,“高太尉,诸位将军所言甚是。大战将即,此时是该奖励三军,让他们也好为朝廷卖命。这些粮草的问题,就交给你了。”
高俅眼睛一瞪,脑袋顿时一大。
他突然发现,童贯让他做这个都指挥使,不是看重他,而是想要拉他出来顶雷啊!
谁都知道,现在朝廷的手里没有物资。
他又变不出物资出来,如何能拿的出钱奖励三百万大军?
众节度使全部把目光看向高俅,与他激动道,“那此事就拜托给太尉了。”
“太尉,我等一定不会辜负你所拖。粮草一旦到位,我等马上对宋公明发起进攻,三天内拿下钱塘州。”
“太尉,我等代大军谢过你了。”
“……”
他们站起身子,纷纷恭敬施礼。
高俅愁着眉,连忙站起相迎,假意先安抚他们道,“诸位将军放心,本官一定会想办法尽快筹集粮草,奖励三军。也请诸位将军尽快拿出对敌的方案,莫要等贼军在江南站稳脚跟,那剿灭他们可就难了。”
十路节度使的意思是先得粮草,再对敌。
高俅的意思是先让他们进攻贼军,再给粮草。
这反正是个空头许诺,到时候即便不给,这些节度使也不敢做什么。
大家都不是傻子,相互搪塞着推杯交盏的喝酒,直到有了些醉意后才纷纷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