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倾澜诧异地抬眸望着男人。
她美眸轻眨,那双澄澈如泉的眼眸里流转着些许疑惑,“是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薄煜城的嗓音压得微微有些低。
指腹轻轻摩挲着女孩的小手,他迟疑片刻后凝视着女孩,“还是我自己来处理吧。”
闻言,时倾澜的眉心微微一动。
她眉尖轻轻向中间蹙起,美眸间满是疑虑与担忧,“后肩,你打算怎么自己取子弹?”
闻言,薄煜城随即便陷入了沉默。
他眉梢轻蹙,那双深邃暗沉的眼眸里,情绪愈来愈让人捉摸不透,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薄煜城。”时倾澜微微眯起眼眸。
她轻轻捏住男人的下颌,稍许霸道地将其抬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否则怎么可能说出要自己取弹这种蠢话。
薄煜城黑如点漆的墨瞳愈来愈深,他薄唇轻抿着没应声,但握着女孩另一只手的大掌却稍稍用力,半晌后才道,“怕吓到你。”
毕竟他自请鞭刑的事情女孩尚不知情。
那顿鞭打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受的,跟时鸿煊也毫无干系,但他并不想让女孩知道此事,以免心疼他或者跟父亲之间产生隔阂。
时倾澜抬起眼眸来打量了男人几许。
她没再说话,红唇轻抿着将视线落回他的肩头,还是坚持要亲自帮他取出子弹,于是便缓缓地褪掉那被血染的白衬衣……
就在男人坚实宽阔的后背缓缓露出时,那狰狞的鞭伤也赫然暴露于女孩眼前!
“你……”时倾澜美眸倏然睁大。
那双澄澈的眼眸里盈满了震惊和心疼,她不禁请捂住唇瓣,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伤痕。
薄煜城眸色微沉,大掌轻轻覆在女孩的眼睛上,“别看,跟你说过了会吓到你。”
时倾澜的眼前倏然变得一片漆黑。
但满背狰狞血腥的伤痕,却还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猩红狭长的鞭伤尚未愈合,极深地划开那冷白的肌肤,有些骇人。
时倾澜握住男人的手腕,将那覆在自己眼前的手取下来,“这是怎么弄的……”
薄煜城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瞒到现在,她只有最近没陪在他身边,竟然也没发现吗?
“小伤无碍。”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他显然是不想过多解释这伤痕的来源。
时倾澜眼眸里满是心疼,如玉纤指缓缓地抚上男人的背,柔软的指腹在伤痕旁轻轻摩挲着,很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他……
“还不帮我取子弹,嗯?”
薄煜城微微侧眸凝视着女孩,嗓音微哑地提醒道,“否则你未婚夫的血真的要流干了。”
他不希望女孩将注意力放在这鞭伤上。
本来伤势也不算严重,养一段时间就好,却没想到还是让女孩给发现了……
“那你忍一下。”时倾澜轻咬了下唇瓣。
她低眸从医药箱中取出麻药,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指尖有些微微地发颤。
麻药被缓缓地推到男人的后肩处。
时倾澜深吸一口气,凝视着那被子弹穿过的地方,捏起镊子缓缓地将子弹取出来……
她取子弹时比以往每次做手术都要认真。
女孩轻抿着嫣红的唇瓣,甚至屏住呼吸生怕手抖,清魅的眼眸聚焦着视线,认真起来时侧颜愈发显得精致,也显出她的紧张……
时倾澜极为小心翼翼地将子弹取了出来,然后立刻为男人敷了药包扎好伤口。
“你的鞭伤是谁处理的。”她的动作很轻,口吻也很轻柔,生怕不小心弄疼男人。
薄煜城沉声应道,“闻乐。”
时倾澜轻应了声便没有再多问,想是问的再多男人也不愿说,“我帮你换个药。”
说着,她便又重新给那几处鞭伤敷了药。
边敷药的时候,她还边极认真地数了数,整整有二十道鞭伤遍布在男人的后背……
每一道都极深极狠,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以后,受伤不准再瞒着我。”时倾澜轻轻地环住男人精瘦的腰,在为他敷完药后,直接从他的身后,绕开所有的伤口抱住。
她嗓音轻柔,“不管因为什么都不许。”
其实就算他不说也能大抵猜到,也就是在她住在时家,没有回清澜水榭的这几天……
再加之那件落在她卧室的西装外套,以及时鸿煊质问她的话,也能想到与这件事有关。
“我尽量。”薄煜城握住女孩的小手。
炙热的大掌轻轻地包裹住她的柔荑,即便受伤的人是他,掌心的温度却也比她高不少。
时倾澜抱了一会儿便松开了,毕竟这里是f国皇室,借用了别人的空间已经不太合适,若是再在这里搂搂抱抱便更让她难为情。
“衣服穿上。”女孩帮他将白衬衣披上。
非常仔细地让两条袖口穿过他的手臂,然后又绕到身前帮他系上纽扣,“最近几天手臂不要乱动,以免牵扯到伤口加重伤势,有什么事需要做的话就喊我帮你,听到没有?”
“好。”薄煜城绯色的唇瓣轻勾。
女孩眼眸中满是紧张与担忧的神情,但他此刻却在想,似乎可以借此谋得不少福利……
时倾澜去将回避的莫妮卡喊了回来,并对于他们提供医药箱一事表示感谢。
“你好厉害呀!”莫妮卡崇拜地看着她,“取子弹这种事情你竟然也会做吗?”
闻言,时倾澜的柳眉轻轻地挑了下。
她会做的可不止是取子弹,只要给她基础的医疗器械,让她当场给男人开膛都没问题。
莫妮卡在她耳旁聒噪地道,“你们是来f国旅游的吧?要不然就暂时住在这里吧!城堡里面房间超级多,可以给你们收拾一间!你留在这里教教我怎么玩枪好不好!”
她说着便期待地眨着眼睛看向女孩。
其实她曾经也不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主要是今天看到时倾澜用枪简直是太帅了!
尤其是开枪将她救下来的那个瞬间,她立刻就化身小迷妹,虽然最开始端着架子傲娇了些,但现在已经彻彻底底地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