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素有些意外。
之前她听老祖提起过一次，倒是没有想过缘由居然是这样。
这件事的起因感觉不是那么复杂。 但是却朝着无法收拾的方向发展。
更让她无法理解的是，当初陆家大长老花一个月建立的宗门，到如今居然成了顶级宗门。
哪怕没有流火的参与，那也是一流宗门。
别人累死累活，建立的宗门也是艰难度日，但是这个隐天宗却一直留存至今，没有衰落的迹象。
“一个月，怎么才能建立一个宗门？”红素好奇的问道。 凝夏来到果树下，她摘了两颗果子，递给了红素一颗。
在红素接过果子后，凝夏才开口道：
“具体过程没人知道，毕竟那一个月没有人知道陆无为去做了什么。
不过我特地查了一下，倒是发现了一些迹象。
那一个月，听说有人入无尽大山带出了远古大妖。 也有人说有人进了苦尽魔海，救出来了被永世困在其中的魔修。
更有人传，冰海深处，有异兽出现，而有个人带走了那个异兽。
总之那个时候有很多地方在传类似的事，几乎都是有人进入各种禁地，找了各种强大生物。
可具体地点，又无人提供。
所以没什么人知道真假，更无法引起足够关注。 此后一个月，隐天宗名震修真界。
以击杀道宗长老为源头，宣布隐天宗从无到有，从弱小直接挤入强大势力。
一句隐天宗宗主，无人敢小觑，无人不胆颤。
道宗身居高位的长老被隐天宗宗主击杀。
直接轰动了整个道宗。 从未有人听说过隐天宗，对方需要证明自己，确实很正常。
但是这绝不是对方可以击杀道宗长老的理由。
道宗震怒。
决定清剿隐天宗。
大战就这样开始。
次日。
隐天秘鉴问世。
秘鉴之上便是暗杀名单，秘鉴前十均是道宗长老或者天骄。
这些人都是参与清剿的人。
隐天宗传话，对隐天宗出手，便入隐天秘鉴，不死不休。”
“这，真的可以撼动道宗？而且陆家大长老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红素带着疑惑。
当然，更多的是震惊。
道宗乃修真界顶级势力，根本不是寻常人可以撼动的。
哪怕是陆家大长老这种天骄。
也绝对无法撼动。
对方那时候还没有完全崛起吧？
他还很年轻。
“有什么目的啊？”凝夏咬了口果子，嚼了几口，随后咽下：
“这果子还挺甜。
目的是什么谁知道呢，不过那时候隐天宗风头无二。
任何消息都被隐天宗盖下。
整个修真界都在传隐天宗，都在说隐天秘鉴。
甚至有些人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上秘鉴，他们几乎都在关注隐天秘鉴。
而道宗巨变，任何事都要被延后。
关于那位天骄的事，自然被延迟，什么时候处理完隐天宗，才会处理他的事。”
红素震惊。
居然用这种办法。
太强了，也太可怕了。
这根本不是正常人敢想的。
哪怕敢想，也不是正常人敢做的。
哪怕敢做，也不是正常人做得到的。
但是陆家大长老陆无为做到了，而且以雷霆之势直接做到。
“后面呢？”红素有些迫不及待知道后续：
“道宗不可能就这样放过隐天宗吧？
这简直在挑衅他们的地位。
杀道宗长老，这件事更不可能草草了事。”
是的，这件事的后果，无人承担的起。
“嗯，道宗确实没有放过隐天宗。”凝夏吃着果子，继续道：
“道宗受到了挑衅，自然是要让隐天宗付出代价。
所以道宗整个修真界的找隐天宗。
大量强者被派了出去。
道宗这种可怕的势力想找，就没有找不到的。
哪怕是陆无为这种强者。
道宗开始围杀隐天宗宗主。
然而在他们围杀隐天宗宗主的时候，隐天宗其他人开始暗中对道宗出手。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他们不停的交手。
隐天宗从修真界的东边逃到了修真界西边。
死了很多人。
可是道宗围剿隐天宗的人，也在日益减少。
道宗几位长老，更直接折损一半。
仅仅只是围剿了三个月。
围剿隐天宗宗主那些人，一时间都有种错觉，如果再继续下去，他们可能覆灭的比隐天宗还要快。
那时候的道宗真的很强，但是一个一个没有经历过绝对的厮杀。
而隐天宗所有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心。
说句不好听的，那些人全都是亡命之徒。
后来道宗换了一批人继续围剿隐天宗。
而隐天宗的人开始逃，从弱的先逃。
最后所有人都在围剿隐天宗宗主。
据说隐天宗宗主被追杀了整整一年。
最后在隐天宗其他已经逃掉的成员帮助下，逃离追杀。
所有人都以为隐天宗被打怕了，绝对不敢冒头。
哪怕敢也需要长时间的修养。
那时候属于道宗天骄的消息又一次席卷修真界。
次日，隐天宗宗主又一次杀上了道宗。
再次击杀道宗长老，从容离开。
隐天秘鉴前十，全都是隐天宗长老的名字。
不死不休。
这一次，终于惊动了道宗几位老祖。”
凝夏停了下来，继续吃她手中的果子，说了这么多嘴都干了。
“老祖，后面呢？
那些大道天成，对隐天宗宗主动手了？”红素问道。
那时候的隐天宗宗主，不可能是道宗老祖的对手。
“道宗那些那些老不死，又不是白痴。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隐天宗宗主，他们都猜出来是谁了。
所以那时候陆家跟道宗，明争暗斗，就差一个引子。
就会爆发大战。
他们倒是想斩杀出门在外的隐天宗宗主。
尤其是击杀对方，陆家还无话可说。
可是这些人出来之后，隐天宗宗主就躲了起来。
伺机而动。
只要道宗有长老级别的人外出，只要在名单上。
必定被他击杀。”凝夏叹息一声：
“这种打法让道宗震怒。
最终一位大道天成走出。
他要去试探陆家大长老，因为陆家大长老成名已久，没有人知道对方是何种状态。
这次他要去弄清楚。
只要对方虚弱，那么便会当场动手。
后面两人支援。
一举清掉陆家。
那时候不仅仅是道宗的人在关注，很多那种级别的人都在关注。
老祖带着我，也一起关注。”
红素很意外，原来那时候这么惊险，那么陆家是怎么度过那一劫的？
怎么看也难以度过吧？
不过她有个疑惑：
“道宗有三位大道者，直接推过去不行吗？”
“行啊。”凝夏吐出了果子的核，又拿过了红素手中没有吃的果子，继续道：
“但是，道宗敢吗？
只要陆家大长老能拖住他们三个一些时间。
其他顶级势力，就该动了。
尤其是魔门。
别看魔门现在不怎样。
那个时候的魔门可一点不弱。
他们一直想干掉道宗。
只要陆家大长老能以一敌二。
那么覆灭的就是整个道宗。
哪怕剑一峰插手也没用，顶级势力又不是就这几家。
那时候的道宗跟合欢宗也有仇。
总之，道宗不可能拿整个宗门去赌。
赢的几率别说只有一半了，哪怕有九成，他们也不敢。”
“那后来呢？没打起来？”红素问道。
如果打起来了，陆家应该没了才是。
最大可能应该是没有打起来。
凝夏看着天空，仔细思考了下，才开口：
“这个问题，很多人都想知道。
但是没有人知道到底如何。”
“什么意思？”红素不懂。
打起来就是打起来了，没有就是没有。
为什么会说没有人知道？
“那天所有人都在关注陆家。
我也是看着。
如果真的打起来，陆家基本就完了。
但是，没有。
那一天，所有人都看到道宗老祖去了陆家。
但是从白天到晚上，从晚上到白天。
都没有看到打起来。
但是却发生了另一件事。
一件震惊整个道宗，乃至整个修真界的事。”
凝夏看着红素道：
“要不要猜猜发生了什么？”
红素摇头，她猜不出来。
根本没有任何思绪。
没有打起来，但是却震惊了整个道宗，以及整个修真界。
这会发生什么大事？
“一点不配合。”凝夏吃着果子迈着步伐，随后出现在废墟边缘。
这里全都是被大道气息覆盖的废墟。
想要恢复可一点不容易。
翻过这片废墟，就是陆家了。
而这废墟，自然是前几天陆家大战带来的。
“在道宗老祖去了陆家第二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事不管是谁，都没有想到。
甚至无法想象。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
一位陆家近卫带着一个盒子去了道宗，求见了道宗长老。”凝夏看着红素，眼中带着笑意道：
“那个盒子是陆家连夜送过去的，到了早上才送到。
而盒子里面装的是灰。
猜得到吗？”
听到这句话的红素，眼中睁大，有些难以置信：
“是，是骨灰？”
凝夏不可置否的点了下头，随后她才继续道：
“对，骨灰。
那位道宗老祖的骨灰，
整个道宗都能清楚的感知到这个。
绝无虚假。
而骨灰中附带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一句话：贵派老祖入陆家大门，因脚抬动作不高，摔了一跤，当场摔死，尸体难送，火化归还。
那一刻整个道宗震惊了。
他们开始陷入了纠结。”
“纠结？为什么？”红素被代入其中，不打算思考了。
“有人觉得陆家大长老必定重创，不然不至于如此。
有人觉得陆家大长老在激怒他们，让他们主动动手，进而借助他人力量，一举灭了道宗。
最后他们争执不下。
不过无声无息杀了一个大道天成，道宗终究还是有些畏惧。
所以他们决定先观望。
顺便巩固自身力量。
如果陆家大长老用了什么极致手段，那么本身必然会耗尽生命。
不用多少年，必定身死。
他们等得起。”凝夏伸手抹掉了废墟的大道痕迹，带着红素走在废墟上：
“道宗一时间开始收回力量，跟隐天宗的事也不了了之。
至于那位道宗天骄。
暂时没人理会，他的事也直接被耽搁。
道宗出了这么大的事，基本就是这位引起的。
对方敢在那些老祖面前蹦跶，那就是找死。
所以那段时间很安静。
陆家族长费劲全力，终于也迎来了大胜利。
陆有婷渡劫前，确实醒了过来。
他在陆家范围逛了好几圈，主要是散心。
即将渡劫的她，必须保持正常心情。
而散心的那几天，整个陆家核心人员，全都是一身冷汗。
很怕出现什么意外。
但是很幸运，陆有婷听到的只有隐天宗的崛起，以及隐天宗在修真界的影响。
陆有婷还问了她哥哥，隐天宗是什么宗门。
得到的答案是，据说是暗中杀人的宗门。
之后她就不再关注。
次日。
开始渡劫。
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是终究度过了天劫。
成功晋升入道的陆有婷，成为了陆家三长老，此后关于陆家的新生儿，就是她带了。
陆无为退居后山。”
“这件事就这样结束？”红素问道。
这样来看，确实是陆家赢了。
但是总感觉有些牵强。
后续道宗还在虎视眈眈。
两方关系非常差，总感觉随时都会打起来。
而且现在道宗跟陆家关系，怎么看也没有那么差。
虽然也谈不上好。
“完了？”凝夏笑了笑道：
“哪有那么快。
离这件事彻底落幕，可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那简直是消耗战。
就看谁耗得过谁。
那件事过后，陆无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身为陆家三长老的陆有婷都不知道二长老去了哪，也不知道二长老在做什么。
但是活着是肯定的。
她没有太在意，毕竟要管教孩子。
这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
至于陆家跟道宗的关系。
虽然很差，但是陆有婷的哥哥，也是惊才艳艳，居然稳稳的接住一切。
甚至没让身为三长老的陆有婷察觉。
总之能拖一时是一时。
那些年，几乎是陆家最难过的一些年。
道宗明面上没有施压，可暗地里没少动手脚。
这种情况维持了一百年。
一百年的那天，陆家传出噩耗。
陆家大长老在那天，大限降临，羽化仙逝。”
“陨落了？因为道宗那位老祖?”红素很意外。
看来陆家大长老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才能在那一战，还未发生，就直接结束。
“是的，其实他早已重创，只是一口气不肯咽下。
但是一百年了，他终于咽下了那口不肯咽下的气。
那一天陆有婷一直抓着陆家大长老的手，哭了很久很久。
听说，陆家大长老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唯一的要求，就是想让陆丫头陪他。
咽气前还伸手摸了下陆有婷的头。
只是很快就落了下去。
陆有婷抓着陆家大长老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
一直哭，一直哭。
或许她知道了什么，又或许她受到了打击。
此后，她彻底彻底放弃了长大，全力研究医术。
仿佛想要在医术上，避免这种事发生。
值得庆幸的是，陆家大长老走的很安详。”
说完凝夏就叹了口气。
她那时候其实偷偷过去了一趟。
那小丫头哭的真的很伤心，仿佛她觉得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然而她面对的，依然是喜欢看着她笑的大长老，那么的慈祥。
红素感觉没有那么深切，但是她知道，陆家大长老陨落，意味着道宗会开始发难。
“陆家后续是要面对道宗正面打击吗？”红素问道。
“不仅仅你这么想，修真界强大的一些人，全都这么想。
哪怕是那时候的我，同样这么想。”凝夏低头踢了块石头，轻声开口：
“在所有人都这么想，在道宗准备动手的时候。
陆无为又一次只身前往道宗。
这一次他求见的是道宗老祖。
道宗禁地存在的两位大道天成。”
红素有些意外，这个时候去找那两位做什么？
不过她觉得应该就是这次解决了陆家的危机。
她没有说话，安静的听着。
“这次求见，跟第一次可不一样。”凝夏想了想道：
“陆无为去找了道宗，很多人其实都发觉了，他们也想看看陆无为打算做什么。
面对没有大道天成的陆家，道宗底气就非常足。
所以对于陆无为的请求，他们直接拒绝。
然而，跟第一次客气求见不同。
这一次陆无为直接无视了所有人，自己一步步走向道宗禁地。
道宗自然欲出手镇压陆无为。
然而，一道剑意在道宗出现，镇压道宗所有人。
他的步伐很慢，一步步走向了道宗禁地。
无人可阻，无人能阻。
那一天道宗禁地走进了外人，那一天道宗上空出现了六道剑意，那一天陆无为从道宗禁地走出。
那一天道宗被磨掉了棱角。
也是那一天，道宗再也没有人敢直视陆无为。
离开道宗前，陆无为让那个道宗天骄跟他道侣成为一段佳话。
他说：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而是你们必须做到，因为你们承受不住做不到的后果。
陆无为离开了，整个道宗无人敢说一个不字。
时隔百年，陆无为第二次上道宗。
可立场却直接颠倒了过来。
道宗成为了弱的一方。
陆无为的话成了道宗必须重视并且执行的话。
无人可以拒绝。
或许真的如那位长老说的那样，弱者没有资格提要求。
所以，道宗成为了弱者。
陆无为成为了强者。”
凝夏有些感慨：
“其实陆家大长老早就要死了，他之所以还努力的活着，是因为要给陆无为争取时间。
他用最后一口气，为陆无为争取了百年的时间。
而陆无为用了一百年，成为了可以撑起整个陆家的存在。
也就是如此，陆家大长老才能安心离去。
从道宗归来之后，陆无为便成为了陆家新的大长老。
此后道宗撤回了所有的敌意，所有暗中手段，再也不敢跟陆家为敌。
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短短一百年，因为道宗一句话，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
隐天宗崛起，道宗损失巨大，陆家大长老陨落，道宗老祖少了一位。
强势的道宗，最后在陆家面前低头。
这就是那时候全部的事了。”
红素很惊讶，一百年，居然直接让强势的道宗低头。
陆家大长老，简直太过恐怖。
难怪强到了那种地步。
难怪老祖只能在对方收下过三招。
老祖太强了。
“那时候陆家大长老斩杀了道宗两位大道天成？”红素好奇的问道。
“没有哦。”凝夏认真道：
“很多人做出了猜测，陆无为应该是在道宗禁地中出了六剑，六剑便击败那两位大道者。”
“那时候陆家大长老晋升大道天成了？”红素问道。
凝夏停下步伐看着红素，道：
“我觉得真正让道宗胆怯的是，那时候的陆无为，只是九阶证道。
以九阶，压的道宗大气不敢喘。”
“九，九阶？”红素有些不敢置信。
哪怕是九阶证道巅峰，也不可能跟大道天成对抗吧？
但是很快她就想起了陆家大长老的强大，或许不是不可能。
“那就是说，陆家大长老跟陆家二长老年代相差不是很远？”红素觉得两人实力相差不是很多。
“挺远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陆无为在七阶入道待了很久。
我那时候还以为他的极限就在那了。”凝夏摇了摇头。
觉得自己小时候也是幼稚。
红素点头，传奇人物的成长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对了，那之前说的道宗天骄呢？他跟他道侣成了佳话了吗？”那时候陆无为开口了，不至于出意外吧？
“你听说过道宗的道侣佳话吗？”凝夏看着红素问道。
“倒是听说过，是两位同代天骄，夫妻共勉，走过一座座山，见过一处处美景，彼此陪伴。
经历过低谷，共享过巅峰。
最后因为天劫的缘故双双陨落在天劫之中。
死前都互相依偎。
该不会...”红素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她小时候听到的美好爱情故事。
“就是这对。”凝夏对红素的猜测给予肯定：
“道宗是极力为他们造势。”
“那最后天劫双双陨落是假的？”红素感觉自己浪费了感情。
“这个是真的，虽然道宗那个花花公子是被迫的，但是他道侣是真的喜欢他，道宗天骄渡劫失败，她是自己冲进天劫中的。
最后一起陨落在天劫之下。”凝夏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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