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半天的工作,多数员工结伴陆续下楼用餐,卡莱尔午休时间给的还算充裕,又比其他公司提早十来分钟,故而不愁排队,员工都有说有笑的走。
高峰期过去,江潇楚从办公室出来,开车去了离公司稍远的地方,走进一处胡同小巷,七拐八拐到了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前,轻敲三声。
门被人从里打开,等江潇楚进去又重新闭合,仿佛不曾打开过。 木门破破烂烂,走进院子,院子摆设和普通人家没有什么不同,一进室左边的房间,推门拾梯而下,再几步,就是灯火通明。
地下别有洞天,江潇楚沉着地跟着侍者走,最终在一个房间门停下。
侍者帮着推开门而后离开,江潇楚步入房间,目光对上坐在主位的人,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光芒。
那人站起来,主动伸手介绍:“江总,我是磷派来的代表,叫我林一即可。”虽然地方已经足够隐秘,但为防止隔墙有耳双方对话都很隐秘。
毕竟买卖股份这种事,一定要等无法挽回的地步才能让施如琴知道,否则就谈不上什么成就感。 江潇楚伸出手回握,一触即离,悠然坐在林一对面。
时间不等人,施如琴不会被拖多久,随即开门见山道:“合同拿来没有?”
林一错愕一瞬,笑着将合同放在桌上,单指推过去:“江总真是真性情。”
“嗯。”江潇楚懒得寒暄,低头翻阅合同内容,确认内容无误后在最后签上名字,推回去,“预祝合作愉快。”
林一接过,盖上章,合同一式两份,他将其中一份递过去,“合作愉快。”虽不知道江潇楚为什么会如此针对卡莱尔,但能打压对手公司,还能在此分一杯羹,这才是最重要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林一深知这个道理,起身送江潇楚:“望下次有机会还能再和江总合作。”最好是能将卡莱尔的生意都交到他们手上。
江潇楚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侧头,丹凤眼眸光流转,“好。”
办完事,江潇楚回到公司附近餐厅,在周边没人时给助理拨电话:“你去散布些小道消息,卡莱尔即将破产或被收购,但没有人愿意接手烂摊子,破产的可能性更大,隐约提及一些公司资金问题,大意是员工得不到失业补偿。”
助理答应挂断电话去忙,江潇楚则是在几个员工在视线范围内吃了顿便饭,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棘手的事。
员工失业就会去说施如琴管理不善,但绝不会说他这个不管事的代理,毕竟施如琴已经犯过一次很大的错误不是吗? 吃个饭的功夫卡莱尔即将破产的消息就在员工内部飞速传播,几个人三两聚在一起讨论这个事,还有人已经开始寻找下家,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小部分已经辞职。
而始作俑者悠哉悠哉坐在办公室,喝茶。
这等不是秘密的秘密自然传到了其他家的消息网,季影正巧送东西给萧峻辰,就此叙述一遍事情经过。
萧峻辰笔尖一顿,墨汁在纸上印出一个小黑点,“这都是江潇楚做的?”
怪不得,怪不得如日中天的卡莱尔会发生这么多异变,也就只有趁施如琴不在,直接掌管卡莱尔内部的人才有可能操作中间的事。 施雨欣不在公司,也就只有江潇楚有这个能力了。
略一思考,萧峻辰做了决定,“分出人力去挤压卡莱尔资源市场,让他一笔生意都做不成。”
趁火打劫,这位肯定是专业的。
季影在心里给萧峻辰竖了个大拇指,离开办公室,临关门听见他们英明神武的萧总软了冷冽的声线,在哄谁:“乖,先吃饭。”
喂狗粮这位也是专业的!
季影愤愤关门,去给万恶的资本家跑腿。
施如琴在家照顾了几天施雨欣,看着女儿活蹦乱跳放下心,回到公司上班。
这些天她虽在家,但对公司的动态丝毫没有放松,一到公司就让助手准备文件,雷厉风行的投入工作。
江潇楚也配合着,收敛自身默默当一个配角,按时上下班,照顾着“怀孕”的施雨欣。
卡莱尔的项目被萧氏打压得厉害,施如琴没得办法去看财务报表,这才发现公司账目不对,大笔现金流出,应收和坏账及其的多。
这是怎么回事?
施如琴颤着手放下报表,盯着一个地方深呼吸,神情满是难以置信。
她才离开了几天,卡莱尔竟然成了一个空壳子!
施如琴狠狠打了个寒颤,突然魔怔地翻找着什么,拿到手,双目赤红着回施家。
“公司周转不过来,我要变卖一处房产。”事到如今,她不得不动用施家的力量了。
管家的声音有些错愕:“这处房产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变卖掉了啊,不光是这个,还有其他几个一同出售了。”
“什么?!”施如琴失态地站起身,狠狠咬牙压抑着内心怒火,那火烈到狠狠吞噬一切,烧没了她的理智。
“谁让你卖的?钱款打给谁了?”
管家维诺:“江……江先生。”
施如琴气差点喘不上来,愤恨的将一桌子东西扫到地上,踩着泄气。
江潇楚那个混蛋,既然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施家财产变卖了个干净,还把钱打在自己账上。
她现在除了一个空壳卡莱尔,已经一无所有!
施如琴没了办法,打听了江潇楚的位置找过去,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江潇楚慢条斯理地转身,靠在窗台:“怎么了,施总?”
“施总”二字被加重音,配上江潇楚云淡风轻的神情隐隐有些讽刺意味。
“我自问待你不薄,让你进施家企业,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报答?”江潇楚嗤笑,“我凭什么要报答我的仇人?”
在施如琴疑惑的目光中,他道:“我的亲生父亲就是你好妹妹的丈夫,我的母亲因你们施家而死,现在你来跟我说报答?”
施如琴愣怔住,一些陈年旧事涌上心头,喃喃道:“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