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峻辰注意到手机,已经到了半夜。
这几天里堆积了不少方芷瑜的未接来电,而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片刻的休息。
但他拨回方芷瑜的号码,只有机械的女声响起。 占线了。
萧峻辰不知道她在跟谁打电话,只是皱起眉头来问箫亓:“她最近有加班吗?”
“没有加班,工作很规律。”箫亓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
那她去了哪里,又在和谁打电话?
萧峻辰对此一无所知,只道:“我去找她。” 箫亓点点头,继续埋头工作。
萧峻辰一路来到地下停车场,却又在发动车子的时候被箫亓的电话打断:“卡莱尔那边突然反击了!”
萧峻辰眉间紧锁,狠狠拍了一把方向盘:“我马上回来。”
……
方芷瑜没再给萧峻辰打第二个电话。 这两天萧峻辰几乎为了施家的事情没合眼,就连箫亓都忙得脚不沾地。
可她独自坐在餐厅里用晚餐,四周的餐桌上不是朋友就是情侣,成双成对的有说有笑,只有她眼前是单人的餐点。
而薇薇安不出意外的又一次回答她:“我约了林慕。”
“这是第几天了?”
“别这么问嘛。”薇薇安俏皮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又笑道:“不过那家酒吧听起来还不错,你可以试试自己去喝一杯,总好过做噩梦吧。” 方芷瑜轻笑出声:“不是噩梦,只是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找个时间休息一下也不错。”薇薇安的安慰很有效,只可惜没说上两三句,她的重心又回到林慕的身上。
方芷瑜识趣的送上祝福,并挂断了电话。
她捋了捋繁杂的思绪,还是决定去外街那家新开的酒吧一趟。
喝点酒总归也好睡觉。 这样她就不会再梦到谁的背影,又或者是朋友们松开她的手。
这么想着,她放弃了这丰盛的一餐,打车来到了这家新开的酒吧。
酒吧里热闹一片,就连音响都掩不住年轻人们的尖叫和高呼,各个桌上都堆满了各类酒水和小游戏,唯一安静点的吧台前也坐了不少人。
方芷瑜越过人群,来到吧台前点了一杯冰威士忌。
贴心的酒保笑道:“一个人来的?”
“是呀,不可以吗?”方芷瑜挑了挑眉头。
“当然可以,不过威士忌可不适合独身前来的女士,我可以为你调一杯别的。”年轻帅气的酒保俏皮的眨了眨眼,指尖扫过眼前的酒杯:“新店开业的特别服务。”
方芷瑜感觉自己开心了一点,于是点头:“期待你调的酒。”
酒保笑着去挑选合适的酒水,而方芷瑜则以冷傲的姿态,将那些想要上来搭讪的男人都隔绝在外,只听着耳边的热闹。
就连酒保都在提示她是一个人过来的。
真是太失败了!
方芷瑜在收到一杯鸡尾酒,一饮而尽后,挑眉笑道:“要再烈一点的。”
在方芷瑜递了钱后,酒保了然的没有再劝阻她,为她调了些更浓的酒,但把持了一个度,叫方芷瑜不会就这样倒下去。
这个女人看起来就不属于嘈杂的地方,他们不想为她耍酒疯或者是喝醉而负责。
几杯喝下肚,方芷瑜已经揉上微疼的额角:“她们都离开我了。”
酒保露出无奈的神情:“曲终人要散,朋友之间都会这样。”
“但……至少,别用这种该死的选择题……”方芷瑜双颊微红,无意间惹来身边男人的目光,她正想继续抱怨些什么,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方芷瑜只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林飞羽三个字,理智就渐渐回笼。
清了清嗓子,她才起身去往安静的厕所接了电话:“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隔壁传来了抽水声,林飞羽当即问道:“那是什么声音?”
“水声。”方芷瑜揉了揉发热的脸:“你是为施雨欣工作的事情,而打电话而来的吗?”
林飞羽沉默了一会儿,又听见了女孩子们说话的声音,不禁皱了皱眉头,嘴里却没露馅:“只是你没来看我,我觉得奇怪,来看看你是不是在加班。”
“现在是下班时间。”方芷瑜轻轻的笑了起来,“过几天我会去看你的,别像个小孩子。”
“约定好咯,不然我会伤心的。”
林飞羽故作夸张的说着,实际上又听到了那些背景音里的姑娘们,在讨论卡座里有个帅气男人。
方芷瑜究竟在哪儿?
他这么想着,却又被方芷瑜敷衍了几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该死的。”林飞羽这么说着,想了想拨通了几个人的电话,她们都不知道方芷瑜去了哪儿,只有薇薇安回复了他:“她一直都想去外街一家新开的酒吧,怎么了吗?”
应该就是那里了。
林飞羽将一身病人衣服换下,悄无声息的从病房离开,边压低了声音:“没什么,我去找她玩。”
薇薇安当即挂断了通讯——她还以为是什么火急火燎的事情!
当林飞羽到达酒吧里时,方芷瑜正半靠在吧台上说话,而他身边隔着一个座的男人悄然靠近,方芷瑜都浑然未觉。
他上前几步,熟悉的挤进方芷瑜和那陌生男人之间,径直坐下。
“你是?”男人询问。
“她的朋友。”林飞羽脸上带着笑意,眼底却有寒光迸射而出。
男人扫兴离开,方芷瑜也听见了身边的动静,回过头来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碍于被酒精堆积的脑子不太清明,方芷瑜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
倒是一边的酒保开口道:“这位小姐正在抱怨问题,你是她的朋友吗?”
“是。”林飞羽头也没抬,只打量着方芷瑜的穿衣一切都很整齐。
“她似乎在为朋友离开的事情而伤心。”酒保贴心的补了一句,又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在这劝劝她。”
林飞羽笑着为方芷瑜付了酒钱,又自己叫了杯莫吉托。
方芷瑜此时才找到自己的舌头:“你也要离开我吗?”
“当然不会。”林飞羽斩钉截铁的开口。
“可她们都离开我了。”方芷瑜眼眶微红的靠在吧台上,手里拨弄着酒杯:“二选一里,我总是那个不被需要的。”
林飞羽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攥紧:“才不是不被需要,你很重要。”
方芷瑜只自嘲似的笑了,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那高脚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