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示意自己快走。
韩蕊来不及问,跟着他从后门便沿着反方向去了,直到走出了好远,凌忻才停下来解释:“他们住到了茅草屋那里,咱们回河边找个地方躲起来。”
又绕了一两个时辰终于两人再次绕回到了河边,显然不是之前跌落的地方,应该是在上游。 凌忻用棍子拨开一处杂草,竟是个洞,洞口不大,但能容一个人进去,韩蕊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进了洞,洞内很黑,什么都看不到,韩蕊紧紧的抓住凌忻的衣裳,生怕他突然消失。
“公主,小心脚下。”
话音刚落,韩蕊便直接扑在了走在前面的凌忻身上,被她这么一砸,凌忻摔得闷哼一声。
韩蕊摸到自己身下是个人,吓得立刻跳起来,十分歉意的问:“你还好吗?”
凌忻扶着地站起来,咬咬牙将口中的腥甜又吞了回去。 “臣没事。”
如此适应了一会,借着洞口的微光两人看到了眼前的洞,阴暗潮湿,却空间极大,外面很难发现这个地方。
“今晚之前表格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韩蕊信心满满,其实心里直打鼓,这么大的地方,姜灿要将每一寸地都翻过来,肯定是极不容易的。
凌忻不说话,靠在洞壁上闭着双目养神。 韩蕊也学着他靠在了洞壁上闭上眼睛假装身上不痛,肚子不饿。
突然,洞中有什么奇怪的嘶嘶声钻入了耳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
韩蕊一下子警惕起来抱住了凌忻的胳膊,干脆还闭上了眼睛。
凌忻也听到了,视线落在了这洞的深处,拍了拍韩蕊的手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迅速掂起了身边的石头,然后小心翼翼的贴着石壁往里挪动。
这嘶嘶声越来越近了,韩蕊不由自主的往外挪动着,这阴暗潮湿的洞让她立刻想到了那天御湖落水盘旋着手臂上的毒蛇吐信子的声音。 她极力忍住自己要尖叫的冲动,脑袋埋进了双臂中,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接着突然一股阴森的风直奔洞口擦着自己的身子而过,韩蕊甚至能闻到那风中携带的腥臭气息,耳边还能听到噼啪声,往洞里一看,凌忻正跟什么东西打斗,她刚好看到了一对泛着绿光的眼睛,那一双眼睛足有婴儿的拳头大小,若是静止不动,简直跟自己寝宫那堆夜明珠可以媲美了。
她赶紧洞口又挪了几步,双手紧紧的扒着洞壁生怕那东西窜到自己面前。
凌忻本就受了伤,加之这一路跋涉又未曾进食,水桶粗的大蛇蛇尾扫过来腥风阵阵,他简直后悔进了这个洞,若是没受伤手持长剑自然是不怕的,可如今拿个石块要跟这庞然大物决斗他丁点的胜算都没有,可他不能后退。
余光瞥到初蕊长公主瑟瑟发抖的身子,不知哪来的勇气竟一把抱住了巨蛇的身子,巨蛇立刻在这洞里横冲直撞,企图将他甩下来,他手中锋利的石块一下下的砍在巨蛇的身上,惹得庞然大物仰天嘶吼,隔着这么几米,那腥臭的味道差点让他晕过去。 韩蕊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眼看着巨蛇的身体撞向洞壁,凌忻被甩在墙上跌下来,她都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顿时打了个冷颤。
巨蛇终于将凌忻给甩了下来,得意的用身子将凌忻围了起来,巨大的蛇头在周围游走,仿佛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而昔日威风凛凛谪仙一般的大昭国战神此刻便是这不幸的老鼠。
韩蕊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手不自觉在地上抓,一回头凌忻已经被巨蛇紧紧的缠住了,看不清他的脸色,却知道此时他在垂死的边缘,韩蕊一把将手里的石块抓稳了冲了上去。
巨蛇早就看清了韩蕊的存在,她刚刚冲出来巨大的蛇头便对着她长啸一声,腥风扑面而来,熏得她再也无法前进,跪在地上狼狈的抱住了脑袋。
巨蛇很满意她的反应,巨大的蛇头游到了她身边,蛇信子上还有那黏黏的液体,韩蕊怕极了,此刻万般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落到燕宁的手上呢。
突然巨蛇猛地将头缩了回去一口咬在了凌忻的肩头。
“啊……”
蛇牙如同长钉紧紧的刺入了肩胛骨,凌忻痛得大喊起来,韩蕊被那声音惊醒,手里的石头立刻砸向了那巨大的蛇头。
可惜她失算了,巨蛇全身都是鳞片,坚硬无比,那石头对它无法造成半点伤害, 反倒是激怒了它,它恶狠狠的瞪着两只大眼睛便要冲过来,凌忻情急之下一把咬在了蛇的下巴上,那里是它全身鳞片最薄弱的地方,也许他用劲太大,疼得巨蛇挣扎翻滚起来,韩蕊见状,从地上不知道捡了个什么直奔那巨蛇的眼睛。
她手里的石头砸过去,巨蛇的一只眼立刻流出血泪,疼得它翻滚得更加剧烈,甚至不断的嘶吼,洞内的腥风甚至让人作呕。
凌忻双手死死的抱住巨蛇的脑袋,却不妨被巨蛇一尾巴扫开,直直的撞向洞壁。
好在巨蛇甩开他之后滚圆的身子飞快的往洞口蠕动,接着便消失不见了。
韩蕊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实处,手里还拿着的石头立刻扔了,飞跑向凌忻,他惨不忍睹,发髻散乱,昔日的翩翩贵公子此刻如同街头乞丐。
肩膀上处理好的伤口又裂开了,不止如此,之前的剑伤上还添了两个血窟窿,血淋淋的 还泛着那巨蛇口中的恶臭味。
“之前的金疮药还有吗,我给你包扎一下。”
她飞速的又从衣裳上撕了一块布条下来,凌忻从怀里摸索了一阵,却不料摸出来的全是瓷瓶的碎片。
韩蕊不再犹豫,立刻便给他把肩膀上的那两个大窟窿给包扎好。
“你要紧吗?很快便要天黑了,我去拾点柴火进来烧个火,这洞里黑漆漆的。”
没有回应,她立刻凑近了眼前的人,离得这么近,她能感受到对方按微弱的呼吸声。
“凌忻,你没事吧?”
她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脸,触手还是居然发烫,她赶紧上伸手去摸他的额头,额头已经跟个火炉一般,呼吸也开始变得粗重。
“怎么办,怎么办?莫非刚刚那条蛇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