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的前院,姜灿正焦急的等候着,先前开门的老嬷嬷瘪着嘴在一边苦口婆心的劝:“大人还是赶紧走吧,惊扰了太后娘娘,奴婢死罪。”
“你的确死罪,姜大人定是为了长公主而来,太后早就交代过了,若是长公主的事情,便是凌晨也得来报。”
老嬷嬷吓得面如土色,她没能阻止姜灿,没能完成任务,只怕已经有人不爽了,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想到自己被他人捏在手里的把柄,她双腿瘫软。 “是是是,是老奴疏忽了。”
秋叶睨了她一眼,这才带着姜灿进去了。
太后被睡得十分沉,秋叶把她摇醒,低声道:“太后,是姜大人进宫来了”。
边说边扶着太后坐了起来。
“是灿儿,他这会儿进宫干什么?” “老奴也不知,想来定是与长公主有关,太后是否要见他?”
“让他进来吧。”
姜灿在外间等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太后便扶着秋叶的手出来了。
“你向来稳重,深夜入宫,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说吧。” “长公主的毒已经解了,这会儿没有事情了,下毒之人是宁相。”
“你说什么?”
太后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毛病了,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
“太后没有听错,是宁相下的毒。靖国侯已经找到了长翅虫的出处,是一对隐居的父女。宁相的人费尽心思的从那女子手上骗得了长翅虫,还想杀她灭口,幸好了那女子无碍,臣本打算明日一早来觐见太后的,可以想到今晚只怕宁相会采取什么手段,这才不顾深夜。”
“你肩膀上是怎么回事?” 他一身浅蓝色的衣裳,肩膀那里已经被血浸透了。
姜灿连忙伸手捂住了伤口。
“进宫的时候有人刺杀。幸好丁统领带人路过,否则臣只怕见不到太后了。”
太后的眸子里,满是震惊之色。
“竟然真的是他,他的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太后不必担忧,京城没有宁相能调动的兵马。只需叮嘱丁统领,不要让有心人混入禁卫军,等天亮,臣立刻带人抓捕宁相。”
“不必等天亮了,你这就点齐兵马,将宁相府团团围住。”
“是。”
得了太后的懿旨,姜灿大步流星转身离去。
可身后的太后却再无睡意了。
秋叶给她倒了杯温水。
“此时姜大人肯定会处置好的,时间还早,太后睡会儿吧。”
“哀家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有这个胆子,先帝和哀家对他都不薄,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哀家明日倒想问问他。”
她气得双手搅在一起,手指关节都发白。
“太后,夜深了,还是睡下吧。这些事情让姜大人和靖国侯操心就好。”
姜灿出宫之后立刻让身边的人去西山大营调兵了。
宁相还在书房里来回的走来走去。
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他走到窗边看了看月亮,一轮明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躲进了昏暗的云层里,巨大的幕布上只有寥寥几颗星星在眨眼。
向来镇定的他也有些心神不宁。
靖国侯府,月黑风高,如意正在逗弄那条黑蛇。
随着他的手黑蛇来来回回的旋转,一直端坐着不动的老者皱了皱眉。
“爹爹屡次劝说过你,不要随意出谷,你看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如意明显的不服气,撅起了嘴,乌黑的眼珠子在眼眸里来回转动。
“我如今已经长大了,这次不过是遭人暗算罢了。不会再有下一次的。”
“你以为这次的事情这么容易就会过去吗?当朝相爷借你的手毒害了长公主。你还是太天真了。”
女儿从小到大很少离开山谷,自己从未说过什么重话,本想借此机会好好的教训女儿一番,可触及到她身上的伤,顿时哑口无言。
“那怎么办?不如咱们现在就离开吧。”
如意神色立刻慌张起来,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慌张,那条黑蛇赶紧缠在了她的脖子上,蛇头在她的脖颈间窝着,一人一蛇十分亲昵。
“这会儿咱们不能走,留下来才能保你平安,如今长公主解毒,相爷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想要杀了你。”
窗外稀疏的星光洒落枝丫。
“爹爹在你身边,不要怕,你去睡吧,”
“爹爹,对不起,我一直都让你这么操心。”
如意挨着老者坐了下来。
老者的手放在她的头上,怜爱的摸着她柔软的头发。
“自你娘去后,咱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你大了,不可能一直在山谷里陪着爹爹,只是往后你要长个心眼,别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今日是幸好长公主被解毒了,若是她中毒而亡,你只怕便没有活路了。”
如意小脸一白。
黑夜将整个靖国候府都笼罩在其
书房里,凌忻低低的咳嗽了一声。
常山指指屋顶悄声道:“来了。”
凌忻微一点头,他立刻从破窗而出,屋顶上很快传来打斗声。
无数的黑衣人几乎将整个靖国候府给团团包围,可凌忻早有布置,除了侯府所有的暗卫,还有寿光县主的人,化成了下人在府中蛰伏,已经织成了一张大网,就等着暗处的牛鬼蛇神现身。
打斗声传来的时候,如意小小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她的手腕和脚腕上都已经处理好了伤口,可是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疼。
“没事,别怕,等天亮了便一切尘埃落定了。”
老者安慰着她。
黑蛇突然从她怀里溜走,爬上了窗台,脑袋高高的昂起。
接着有什么东西破窗而入,老者身手极快的拉着女儿就地一滚,来人的兵器扑了个空,接着长枪再次袭来,如同一条长蛇,灵巧异常。
长枪气势如虹,外面的人尚且自顾不暇,老者仓皇将女儿推到自己身后,竭力应付眼前的人。
他手里的毒镖显然是准备已久的,三枚毒镖,一枚擦过长枪钉在了桌子上,一枚飞出窗户,只听见痛呼声,还有一枚擦过那人的头皮。
那人抬手抹了一把,丝毫不在意,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可下一瞬间他便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