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灵巧的身子好像是一条小泥鳅。
小五正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做什么。
燕晨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返回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趁着姐弟二人吃早饭的功夫,燕晨就开始撒娇了。
“皇姐,马上就要入夏了,我之前在冷宫里听那些太监们说,这会儿外面正是好玩的时候,我们出门转转吧?”
她昂着小脑袋恳求的看着燕宁。
“好,都依你。”
“谢谢皇姐。” 他笑得格外的乖巧,他的确有能力自保,不仅如此,他还能狠狠的抓住燕宁的软肋,冷宫两个字让燕宁立刻对他又生起了怜惜之情。
用完了早饭,姐弟二人换了身衣裳。
小五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出了城,大片大片的麦苗迎风招展,眼前一片深沉的绿。
让人顿时神清气爽。 燕晨更是喜得从马车里出来,坐在了车辕上,张开双手迎接微风。
这次出行燕宁也不敢大意,带了足足几十个人。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一座山脚下,山峰陡峭难寻,有不少人从山上往下走。
燕晨顿时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拉着姐姐的手开始撒娇。
“姐姐,那么多人从上面下来,山上定是有什么吧?咱们去看看吧。” 燕宁微微犹豫了一下,可看到弟弟满是渴盼的眼神,她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山上有一座寺庙,规模虽不大,却香火鼎盛。
大雄宝殿门口一棵硕大的枇杷树上面挂满了红色的丝带,皆是祈福的人们挂上去的。
燕晨看什么都稀奇,在寺庙外这个摊子看看,那个摊子摸摸,对眼前的这一棵挂满了红色丝带的树更是兴致高昂,足足转了好几遍了。
“皇姐咱们进去吧。” 燕宁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已经拉着燕宁的手进去了,迈过门槛,虔诚的跪上了蒲团。
姐弟二人,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燕晨若是有任何小动作后面都是看不到的,且此时,寺庙里人流众多,他完全可以顺利脱身,他已经看到接应他的人了,他伸手入袖。
突然身后站了一个人,虽不知是谁,可凭感觉他就知道此刻动手不是好时机,他立刻不敢轻举妄动了。
若是一击不中还被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才是真正的功亏一篑。
从大雄宝殿出来,他一路都在沉思,燕宁发现他神色不对,连忙问,“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很开心吗?”
他抬头很好的掩饰了过去,“我想起母妃了。”
果然这个借口什么时候都有用,燕宁不再追问了,错失了这次的良机很难再找到机会了,毕竟要避开叶小五和这些江湖高手,而小五基本上平日里都不会离开燕宁左右,原以为简单的任务此刻竟困难重重。
回程的马车上,他干脆呼呼大睡。
凌忻展开了手里的纸条,看完之后揭开了香炉的盖子将其扔了进去,直到纸条化作了一缕青烟。
“怎么样?可是燕宁那边不顺利。”
“燕宁这个人,的确是太狡猾了,她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一直不离左右。实在难以下手。”
“侯爷怎么糊涂了?既然那个小姑娘不离开她左右,咱们把他支开呀。”
凌忻双眼一亮,一拍脑袋。
“还是长公主说的对,臣这就写信。”
可信写完之后,他又犹豫了,“如今,他们在掖城定居,咱们若是贸贸然的将信送上,知道暴露了,她会不会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可实在是没有什么大的把握,毕竟之前对方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王绥带着人找了那么久都连影子都没摸到过。
“那如果是这样,咱们只能静待时机了。”
“再等等看吧,或许事情会有转机,咱们贸然的出击,万一适得其反。”
然而,几天之后,燕晨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小五基本上不离燕宁左右。
“侯爷,咱们在江州留些人手对付燕宁,咱们先回京吧,你中的毒,本宫已经听说了,你手里的解药撑不了多久。赶紧回去,让太医们想办法。”
裴七娘不在了,只能指望着京城太医院的那帮老太医了。
凌忻也正有此意,再留在江州已经没有必要了。
当天晚上便召凌忻集了众人商议,打算两日后离开江州返程北京。
王绥作为江州城的守将,自然是要留下来的,为了以防万一,还给他留下了三万精兵。
燕宁的事情没有解决,常山带着暗卫也跟着留了下来。
议事完了之后,凌忻神色疲惫。
伺候的太医赶紧从瓷瓶中又倒了一粒药丸,喂他服下。
不知道药丸里到底是哪些药材,竟然服下去半个时辰不到,就立刻有了起色。
而此时凌汀兰正在韩蕊的房间。
“再有半个月就要入夏了,京城此刻应该已经很热了,等咱们到了已经是夏日了。”
韩蕊握着她的手,这一路走来,当初这个百般顶撞自己,让自己下不来台的小姑娘好像慢慢的变得更加懂事了。
“等回去之后,我让府上的绣娘给你裁几身好看的衣裳。”
“那我以后也可以跟着哥哥住在公主府里吗?”
她神色期盼,如今靖国侯府她只剩下凌忻一个亲人了。
“当然可以。”
“我从前只知道自己出身尊贵,所有人都应该宠着我巴结我,可我不知道,花团锦簇之下竟然暗流涌动。侯府所有的尊荣都是哥哥拼命换来的。”
她声音哽咽。
“侯爷忠勇有加。是大昭难得的忠臣。”
“长公主端庄持重,也是难得的好姑娘。”
“你这小丫头如今都敢打趣我了?”
二人笑成一团。
来的时候都是轻车简从,可返程的时候,除了大军,韩蕊又带了不少江州的土特产。
马车上胭脂递过来一封信,这是京城送过来的。
信看完,她长出了一口气。
躺在马车里的凌忻关切的问,“可是京城又出了什么事?”
韩蕊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
“我早就知道重翻旧案会引起轩然大波,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了,不知母后如何了。”
青州太守徐永平的案子,尘埃落定,所有当初参与此案的人都受了责罚,辅国公甚至连爵位都丢了,只有兵部尚书的官职。
太后的日子肯定十分的不好过,姜家在他心里的分量太重了,姜灿好不容易有了军功,得封了辅国公,可如今自己重翻旧案,他丢了爵位。
等皇帝再过几年,开始选妃,江家这边却没有嫡系的适龄姑娘送入宫。
昭阳宫里太后一病不起。
秋叶端着药碗,小心翼翼的喂她喝药,可太后却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愿意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