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突然窜出来一群人,看着衣裳皆是破烂不堪,却出手招招狠辣,武功路数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有这一群人的加入,顿时士气大振,常山带着暗卫们也轻松了不少。
柳如眉脸色难看起来,“又多了这么些送死的。” 她一抬手,暗处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两支箭,她正忙着应付眼前人,那箭立刻穿透了她的手臂,她捂着手臂看向射暗箭的地方,一个小乞丐正端着劲弩瞄准了她。
她立时闪身避开。
趁着她受伤,凌忻手中的剑立刻逼上了她的脖子。
风吹起,黑发从鼻尖拂过,痒酥酥的,带着淡雅的香气。
柳如眉抬头看他,“为了离开你竟对我动手?” 凌忻不理她,一手持剑一手将她环在了胸前。
“都住手,否则我立刻杀了她。”
众人立刻分开。
常山带着暗卫退到了他身边,老婆婆则是笑得十分嚣张。
“看来今日是我老婆子清理门户的时候了。” 柳如眉瞪了她一眼:“休想,只要你们敢动我一根毫毛便走不出这林子,更别说离开沙城了。”
她嘴角带着笑,即使受制于人,依然自信满满。
凌忻手中的力道收紧,疼得她眉头轻蹙。
“走。”
后面冲出来的那群人为首的是个女子,她冲着凌忻拱手:“在下绿萝,奉了长公主的命令查找侯爷的线索。” 凌忻警惕的盯着面前的人问:“长公主一切可好?”
“长公主安然无恙。”
凌忻顿时心中一阵轻松,只要将这位老婆婆送到长公主身边解了她的蛊毒,便再也无忧了。
他的剑不知不觉间又前进了几分。
柳如眉的脖颈已经开始冒血了,刺痛的感觉让她极不适应。 “表哥是要带着我走吗?”
这个时候,她还不忘套个近乎。
“你这个孽徒,还想活着离开,今日为师定要清理门户。”
老婆婆已经冲到了近前,枯瘦的手已经捏住了柳如眉那细嫩的脖子。
“囚禁你的师傅几年之久,非人的折磨,哪一桩哪一件都可以将你杀了。”
她那双手不断的收紧,柳如眉已经没法呼吸了,脖子都要断了,面部开始扭曲起来。
跟着她的人立刻蠢蠢欲动。
“谁敢动,我立刻让她死在我手上。”
老婆婆中气十足。
众人急忙后退。
凌忻担忧的看着这个老人,他可不想这会儿就弄死了柳如眉,毕竟还没离开呢。
“老前辈,现在不是杀她的时候,得等咱们到了巴蜀城。”
他轻声劝道。
“哼,酸唧唧的,叫什么老前辈,老婆子裴七娘。”
“七娘说的是。”
眼前这老人好歹是三番五次的救了自己,这点无礼他还是能够忍受的。
见他并未发作,裴七娘脸上写着满意二字。
“你们给我听着,不准跟上来,等到了巴蜀,老婆子自会放了她,我向来说话算话,若是敢追上来,我让她立刻去见阎王。”
随着她说话,她的手一紧一松,柳如眉苦不堪言。
这句话似乎起到了震慑的作用,对面的人到底是后退了几步。
凌忻和绿萝立刻带着众人赶路,柳如眉伤了手臂,血流如注,脖子又被人桎梏,被移交到常山手里,走得踉踉跄跄的。
终于翻越了眼前的高山,去打探的暗卫很快回来了。
“侯爷,对方跟在后面五百米处。”
凌忻扶着裴七娘坐下,“原地休整一个时辰。”
从荒漠中逃出来,又是一夜的生死追击,众人都十分的疲累。
唯独裴七娘精神矍铄。
“好几年了,我终于出来了,哈哈哈,把我关在那个破院子里任我发臭,不闻不问,一日三餐都是残羹冷炙,没成想竟借着你小子出来了。”
凌忻接过常山递过来的金疮药给了她,“七娘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她的肩头竟是一片红色的血痂,她接过金疮药倒在了伤口上面,接着扯下一块布料包扎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而那深入骨髓的伤口凌忻看着都疼。
“你以为你带着我师傅她就能乖乖的听你摆布,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
柳如眉瞧着裴七娘镇定的处理伤口,忍不住道。
凌忻闭眼假寐,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便是这个女人,最不想听到的也是这个女人的声音。
见凌忻不搭理自己,她转向了裴七娘。
“师傅真是好本事,竟神不知鬼不觉的搭上了靖国候,不知师傅是否可以给徒儿解惑?”
若非今夜她来到这甬道之中见师兄,恐怕就要错过他们二人逃跑了,等自己明天一早发现,他们早跑远了。
明明老太婆的院子离自己的屋子远着呢,她是怎么去的?
这个问题她还没有想清楚。
裴七娘睁开眼睛,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师傅也不相信自己一心教出来的徒儿竟会如此对待恩师啊。”
她出言讥讽,柳如眉冷哼一声不再作声了。
修整了一个时辰,寒风吹得人身体发冷。
凌忻示意众人再次启程。
“从这里下山便能到大路,往前走很快便有村镇,到时候买些马到巴蜀也就几日的路程。”
绿萝已经将路程都计算好了。
她看着三十岁许,容貌平平无奇,眼神却十分凶狠,尤其是对上柳如眉的时候。
上山的时候后面有追兵,实在是太难了,如今有柳如眉在手,众人手里拿着火把,下山便容易多了。
天光微亮的时候便已经到了山下。
绿萝让人去捡了些柴火过来生起了火堆,众人围坐在火堆前。
柳如眉看向凌忻:“表哥该不会连给我上个药都不愿意了吧?”
她的手臂被箭穿透,箭尾被折断,可箭还在她手臂里,天气这么冷,她感觉右手都要没法动弹了。
“自作孽,不可活。”
常山白了她一眼,如果说从前侯府的柳小姐温婉可人,那如今的柳如眉一模一样的脸,气质却截然不同,尤其像个江湖匪类,这些暗卫她素日里不熟悉,可自己她却熟悉的很,对上自己,她眼中的杀意浓烈非常。
此刻她要求给她上药,他自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凌忻不耐烦的将手里的金疮药丢了过去。
“你绑着我的手,我怎么上药,还是表哥帮忙吧。”
她娇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