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正好胭脂想要好好的吐槽一下这位柳小姐。
“齐小姐不知从前在公主府的时候,有小姐装的人畜无害的。可每次都是我们公主吃亏。”
“果然传言不可信,巴蜀距离京城遥远,可我听到的却是长公主跋扈骄纵,时时欺负柳小姐,还说柳小姐跟靖国候原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长公主硬生生的插入了进去。可相处下来,长公主仁德宽厚,光明磊落,可见柳小姐一直便在四处中伤长公主,十足的小人。” 齐媱不屑的哼了一声。
眼看着章太医出来了,他双手也都是血红色,看得胭脂和齐媱心惊肉跳。
“是药草,不是血。”
几人这才又松了一口气。
青山一拱手:“不知长公主何时能够醒过来?” “对对对,长公主已经服用了解药,应当快要醒了吧?”
“三日之内,长公主应当会醒来,或许明日一早就醒了也未可知。”
“多谢章太医。”
齐媱恭敬的开口,胭脂已经飞奔进了室内。
床榻上的初蕊长公主如今形销骨立,小脸尖尖的,连脸上的肌肤都呈现出病态的白色,肌肤下的血管都能清晰可见。 “公主,你快点醒过来吧,侯爷他,他被柳如眉下了毒,你要是再不醒过来,你便再也得不到侯爷的消息了。”
韩蕊再醒过来,巨蛇已经消失了,可自己竟在挂在一根枯枝上,枯枝下是那盘踞着毒蛇的水塘,白雾散去,水塘里竟是在不断翻滚蠕动的成千上万条毒蛇,颜色不一,大小不一,嘶嘶嘶的吐蛇信子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她费力的抬头去看头顶,枯枝眼看着便要支撑不住了,她再低头,有条蛇竟然立了起来想要够自己的脚,她吓得尖叫一声,泪水涟涟,浑身都在颤抖。
“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为什么在这里?”
她带着哭腔嘶吼,即使要死,她也不愿意这种死法,太残忍了,这些蛇会生生的将自己吃掉,千万条蛇同时啃食自己的身体,光是想想她就要被吓晕了。 茂密的林中传来一阵叹息声,“你属于这里。”
“你胡说,你是谁,你出来,你出来,你救救我。”
手上的枯枝在嘎吱作响,下一秒她便会跌入下面翻滚的蛇堆,林中有人,她将希望都寄托在了林中人的身上。
“我救不了你,向死而生,全看你自己了。”
声音消失,一切又归于平静,毒蛇还在翻滚还在试图攀到自己的脚踝上。 突然左脚的鞋子掉落下去,无数条蛇跟见了饕餮大餐一样扑上去,她惊恐的发现自己的鞋子瞬间便没入了蛇堆消失不见,只一秒钟的时间啊。
她浑身都在冒冷汗,头皮一阵阵的抽搐,狂风呼来,她差点被吹下去,双手立刻挪动了一下,枯枝又嘎吱一声。
“啊。”
她惊恐的的大叫,可林中再也没有了声音。
低头看看下面的蛇群,还在不断的翻滚蠕动,她咽了口唾沫,脸色惨白。
“向死而生,向死而生……”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她喃喃自语,双手酸痛,撑不住了,两行泪顺着白嫩的脸颊落入脖颈,冰凉冰凉。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闭上了眼睛松开双手。
“啊……”
她惊恐的叫出声来。
床边的胭脂吓得立刻弹跳了起来,韩蕊睁开眼睛,打量着这这里的环境。
不是林子,这是哪里?
她还没有来得及理出自己的思绪,胭脂便抱住她哭得撕心裂肺。
“公主,公主,你终于醒了。”
“你,你先放开我。”
韩蕊艰难的挤出这么一句话,胭脂立刻放开了她。
然后又一阵风一样的朝着外面侍候的人大喊:“快去,快去通知齐小姐。”
吩咐完,她又手脚麻利的倒了盏茶过来,“公主,喝点水润润嗓子。”
一盏茶下去,韩蕊感觉自己算是有了些活力。
“我这是在哪?”
明明是那蠕动翻滚的蛇群,滴血的树,还有那巨蟒,那都是在深山老林中,自己这会儿怎么在这?
她有太多的疑问了。
“公主都睡了快三个月了。”
胭脂说完,又是泪水滚落,天知道这两个多月她心里的害怕和惶恐交织在一起是怎么样的非人折磨。
韩蕊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却因为体力不支又倒在了床上,“睡了快三个月?我怎么了?”
胭脂后退一步跪在地上,脑袋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幸好这房间里已经铺了柔软的地毯。
“都怪奴婢,那天在御花园,有个宫人哭,奴婢将她带到了公主面前,公主仁德,竟趁着公主扶她的机会,将吸虫草的药粉抹到了公主手上,公主被长翅虫咬伤,陷入幻境,昨日黄昏,常将军才将这解药来。”
她说得简单,可韩蕊打量着这里既不是皇宫,也不像是公主府,她自是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这是哪里?”
“长公主醒了。”
齐媱自外面奔了进来,青山负手而立站在一边,齐淳跟在了齐媱身后。
“臣参见长公主。”
“快起来。”
她看见了齐淳,所以这里难道是巴蜀?
“长公主如今在巴蜀将军府里,为了安全,特意让你住在这个院子。”
韩蕊脑子发蒙,济睡了快三个月的觉,醒来之后竟在这巴蜀城。
她极力的想要回忆起什么,偏偏脑子里仿佛一潭死水,半点浪花都没有。
章太医上前替她把脉。
“长公主刚刚醒过来,还是好好的休息几天。”
他一出去,胭脂和齐媱这才将她如何中毒,燕蓉又是如何表现,辅国公诈出了燕蓉的事情和盘托出。
韩蕊后背一凉,不确定的重复了一遍:“果真是四妹?”
胭脂咬牙切齿:“公主还称她是妹妹?她如此用心良苦,若是找不到药草,公主便要没命了,可她呢,占着太后的好却要享尽荣华富贵,这般用心歹毒,跟燕宁又有什么区别?”
韩蕊苦笑:“她竟有如此心计。”
胭脂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还跟公主姐妹相城十分亲热,却压根不妨碍她在背后下毒手。”
想到她日日夜夜在初蕊宫翻看医书那副做给别人看的样子更是倒足了胃口。
“太后是如何处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