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幼仪还没想好怎么劝安安,就见安安拿出一块雕着镂空繁花纹的玉佩。
这玉佩纸笔铜钱大一圈,大拇指的厚度,通体白透。正因为它不大,上面的镂空花纹才更加难得。
玉佩色似羊脂,质地细腻,"白如截脂",给人一种刚中见柔的感觉,是上等的羊脂玉。 季幼仪仔细看了看,玉佩上有些许的微黄,本应该是略微的瑕疵,但雕刻师傅凑着颜色,雕了花瓣,从上看下去,其中还有两个层次,衬着花朵栩栩如生,反倒是巧夺天宫。
就这雕工,绝对是大师傅做出来。
这样一块玉佩,绝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拥有的。
“安安,你这玉佩是哪里来的?”她有些紧张的问道。
安安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她,“娘你不记得了吗?” 听他的话,季幼仪心里咯噔一下。她缓了缓情绪,笑道:“娘亲自从在你姥姥出殡那天你撞伤了头之后,这脑袋里就不太清楚,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听着她的解释,安安没有多想就相信了。
他将玉佩放到娘亲手中,“娘,这,这是爹爹留给你的。当时姥姥说这是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所以收起来了,我看娘昨天收拾的时候都没取出来,所以我今儿个带出来的,怕不见了。”
虽然安安一直没提过的爹爹的事情,但哪个孩子不希望自己有爹有娘的,所以这唯一找爹爹的线索他一直记得。
季幼仪看到这玉佩,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她之前有些事情不记得了,尤其是关于安安的便宜父亲的,本以为没什么,如今看来,他的身份还真不一般。
“安安,这东西以前是放在哪里的?”
“床角的地里。”
这今天要是没带出来,那肯定是没有。先不说工人贪不贪的问题,就那一锄头砸下去,粉身碎骨了啊。
季幼仪想着庆幸,之后将这东西收了起来。 “安安,你还小,这东西带在身上容易招祸。等你大些,懂得保护自己了,娘亲在让你带着,好吗?”
“听娘亲的。”
安安点头,本来他也没打算带着。只是看娘亲收拾的时候忘记了,所以才悄悄带了出来。
季幼仪将玉佩重新收了起来,安安则是将看完的书放回书架,换两本新的看看。
两人将就着吃了写早餐后,她就去照看药田了,该除草除草,该施肥施肥,田里的活儿可是忙不完的。 收拾好一块药田之后,她将工具收拾好,回院子准备做午饭。
刚点上火,赵壮急匆匆的跑来。
“幼仪,幼仪,你在就好了,快,快跟我去家里一趟。”
“怎么了?”
季幼仪见他面色焦急,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疑惑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赵壮咽了下口水,“1,1不好了,具体的我再跟你说,你快跟我走。”
“好,我去拿药箱。”
季幼仪赶忙回屋,拿起药箱转身看到安安站在侧室门口,小嘴紧抿,满是不赞同的看着她。
“安安,你先看书,饭等娘回来再做给你吃。”
她避开安安的目光,简单交代了句之后,就背着药箱匆匆出了门。
赵壮主动接过药箱,两人急匆匆的往家里赶,路上他又将事情简单的说了遍。
事情的起因还是在元哥儿身上。
昨天他带着元哥儿回学院,本来都跟师傅说好了情况,没想到下午就有人去码头找他,说是元哥儿出了事情,在学校被人打了。
他赶到学校的时候,元哥儿鼻青脸肿的躺在床上,大夫正在治疗。
事情的起因就是当日在街上碰到的那三个孩子,他们看元哥儿又来上学,所以故意找茬把元哥儿打了一顿。
师傅们知道了之后,勒令那三个孩子回家闭门思过,三家家长做了二十两的赔偿后,就领着孩子走了。
而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他们都协商好之后的了。
谁家的孩子被打成这样不心疼,二十两银子是很多,但哪里比的上自个儿的心头肉。
可他没办法,那三个孩子他也只不过一面之缘,压根找不到人。而且就算找到了也没用,他不过是个贫民,斗不了这些人。
所以当场他就带着元哥儿退了学。
学院自知理亏,将学费原封不动的退还给他,并且警告他不要出去乱说。
赵壮说到这里,红着眼眶,满是不忿。
季幼仪深深了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两人赶到家,王姥姥守在屋子里哭,听声音感觉不太好。
“赵哥,先前的大夫怎么说?”
“大夫只说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我这才将人带回来的。”
王姥姥一看人回来了,衣袖擦了擦脸就起身握着季幼仪,“幼仪啊,以前是我不好,你快,快救救元哥儿吧。”
“王姥姥,您先别急,让我看看。”
季幼仪先是看了看元哥儿伤势,之间他嘴唇发紫,张口喘气,额上冒着冷汗,眉头紧锁,似十分难受。
她先给他搭脉,然后解开衣衫,贴着胸腔听声音。
如果只是皮外伤,不会有这种反应,最怕的就是肋骨断裂刺入肺腑。
眼看孩子喘气越来越急促,她听了一会儿之后,换检查脑袋。
“怎么样,怎么样啊。”
王姥姥在一旁哭着催促,赵壮扶着她,劝道:“娘,你别着急,让幼仪好好看看,这时候急不得。”
季幼仪详细看了看,打开药箱拿出银针,问道:“他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
赵壮仔细想了想,说道:“一开始还好,但后半夜开始,就变的不对经,先是浑身轻颤一阵,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没有检查的仪器,季幼仪也不好判断究竟是什么问题,她按照自己的猜测,在几个大穴上施针,然后观察元哥儿的反应。
“赵哥,王大娘,我坦白说,元哥儿这情况很复杂,我也没有把握,只能一步步来治疗。”
王大娘一听,差点昏厥过去,要不是赵壮扶着,此刻早就瘫软在地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她不相信的看着季幼仪,说道:“不,不可能的,前头的大夫就说元哥儿是皮外伤,肯定是你误诊了。”
“你,你是不是怨恨我不让大壮娶你,所以你故意这么说的。”
王姥姥的话语一出,室内的气氛顿时变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