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没想到季幼仪真的会动手,而且她一个女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颤抖的手臂,恶狠狠的骂着扑向季幼仪,“你这个贱人!”
季幼仪本就没打算放过他,见他还要行凶,再次拿起棍子朝着他打去。身为医者最知道怎样戳人的痛处,不会有大伤,却能让人痛不欲生。 她朝着宋濂的痛点,棍棍黑手。
宋濂也不甘示弱,仗着自己的是男的,一把握住了棍子打算翻盘。
然而季幼仪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她反应迅速,银针悄悄在他身上一扎。他浑身一麻,随即而来的就是慢慢从脚底涌上的刺痒疼痛,遍布全身。
宋濂扭着身体,不断抓绕,可这种刺痒疼痛仿佛是侵入体内,就算他用上力气也犹如隔靴搔痒,完全没有效果,反而更加难受。 季幼仪趁机抓住棍子的使用权,再次朝着他打去。
刘梅正见状,顾不得女儿如何,赶忙上前帮忙,拉扯着骂道:“你个小贱人,你怎么还敢大人呀。”
季幼仪不管不顾,正愁没机会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这下子,棍子调转方向,直接朝着刘梅正打去。
三人混战在一起,屋内的桌椅撞倒,叮叮咚咚的,甚是热闹。
刘大夫刚走进院子,就听着这些动静,走到门口都傻眼了。 只见宋濂跟刘梅正衣衫不整,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哀嚎,季幼仪站在一旁,衣衫倒是整齐,就是气喘吁吁发丝凌乱,一手叉腰,一手撑着柜台,冷眸看着地上哀嚎的两人,嘴角还挂着笑。
“这,这怎么回事!”
刘大夫看着被毁的屋子,发出了灵魂的怒吼。
赵德一开始也想帮忙劝阻,奈何他手里抱着孩子,又被赵壮拦着,赵婉晴则是呆坐在角落,傻了眼。
躺在地上的两人此刻只顾着哼哼,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季幼仪喘了两口气才顾得上说话。 “师傅,您回来啦。”
刘大夫小心翼翼绕过一地的茶杯残骸,没好气的瞪了眼她,“我再不回来,是不是就要出人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幼仪活动了一下,现在很是舒爽,刚开始憋闷着情绪浑身都不得劲,现在感觉一身轻松。
“师傅,哪有什么事情,有些东西不会说话,我教教他们做人,你看他们现在,多识趣啊。”
她扬了扬手,宋濂跟刘梅正的身子明显缩了一下,畏惧的眼神盯着她,不敢多说一句。 他们这是被打怕了。
两人被打前有多凶,此刻就有多怂。
赵婉晴这时候才微微瑟瑟站起,先将刘梅正扶起来,“娘,你没事吧?”
刘梅正身上虽然痛却好似并没什么大碍,宋濂也是这个情况,刚才的刺痒疼痛退去,如今就是纯粹的被打的痛。
然而他们两人怎么可能轻易承认自己没大碍。
哼哼唧唧的坐在地上,一脸哀痛的磨蹭。
刘梅正更是委屈的开始哀泣,“诶唷,女儿啊,我这么多年,连你爹都没打过我,如今啊,被一个小辈给打了,我不活了啊。我,我要找村正做主啊”
宋濂身为男子,自然不会做小女人姿态,只能怒视着季幼仪,哼声道:“你个无知妇人,尽然敢打朝廷命官,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既然扯到朝廷命官,刘大夫就不能不仔细对待。
“到底怎么回事?”
季幼仪还没开口说事,那边刘梅正就开始哭嚎,“刘大夫啊,你可别听这么鬼话连篇的女人啊,她行为不检点的能说出什么好话来。我们是上门来看病的,她却打人,有这么做生意的嘛。”
刘大夫不听她的话,他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赵德,“赵先生,整个事情能不能麻烦您来说说?”
他客客气气的对待让赵德更是愧疚。
虽然被打的是自己的老婆跟女婿,可这整件事情说下来,真的不能怪季幼仪。
他为难的看了看自己的家人,在他们怨怼的目光中,只能叹着气,说道:“刘大夫,这件事情谁是谁非一两句话真的是说不清楚,这样吧,我们先回去,大家都冷静一下,明儿个再来说事情吧。”
“闺女,把孩子抱着,回去了。”赵德发言,赵婉晴犹豫的看了眼自己的娘亲,最后还是选择接过孩子跟着爹爹离开。
至于宋濂,刚才他那样对待自己,她心里也不舒服,便没有理会。
刘梅正见他们都走了,心虚的看了眼宋濂,也只能灰溜溜的跟着。
人都走了,宋濂也怕再被打,怨恨的瞪了三人一眼后,也只能起身离开。
戏散场了,季幼仪无奈的看了眼刘大夫,耸了耸肩,“师傅,我先把这里打扫一下,安安在内室,麻烦你帮我看着他。具体事情我等会儿跟你解释吧。”
“幸亏当时听你的没把我那些好东西放外面,不然现在砸了。”刘大夫背着药箱,嘀嘀咕咕的进屋。
大壮上前帮季幼仪搬桌子椅子,“幼仪,我来帮你吧。”
“谢谢赵哥。”季幼仪也不客气,体力活就交给赵壮,细碎的活儿就她负责。
边干活,她边跟着赵壮闲聊。
“赵哥,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咱们的药酒有消息了?”
赵壮搬着桌椅,回应到:“是啊,那位富商喝了药酒之后,觉得这个酒特别的好,他想订货,但是你也知道这个事情我不太懂的,所以回来找你商量。”
“行,那一会儿你留下来吃饭吧,到时候咱们慢慢说。”
两个收拾还是很快的,桌椅不过是翻倒了而已,就是砸掉的几个茶杯需要另外补一下。
处理好了之后,她先回到内室,刘大夫已经回自己屋去休息了,安安则是坐在一旁乖乖的练字。
“安安的字写的真好看。”季幼仪用夸奖打开了话题,“刚才安安怕吗?”
安安没有立刻回答,一笔一划,稳稳当当的写完字后,放下毛笔。
“怕。但是安安相信娘亲。”
安安担心,所以在内室悄悄的看了,他很是崇拜的数道:“娘亲好厉害。”
季幼仪倒是十分不好意思,自己施暴的场面的被安安看到了,怕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留下阴影。
“安安不觉得娘亲过分吗?不觉得娘亲处理事情不太稳妥?”
安安摇头,纯真的小脸上带着诚恳,“娘亲做的事情都是对的。都怪他们的爹爹没教好他们,累的要娘亲出手教育。”
季幼仪糊涂了,问道:“这话怎么说?”
“子不教,父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