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歹也有官职在身,总要看顾着名声,这事情传扬出去,我自己也是被人议论,到时候闹到县衙就不好了。”
宋濂虽说的冠冕堂皇的,但眼中的小心思却瞒不住蒋兰兰。
“啊濂放心,这事情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保证让你抱得美人归。”蒋兰兰将自己谋算的事情娓娓道来。“这下沿村的人多是不喜欢季幼仪母子的,出了这等子丢脸的事情,啊濂你只需要装出一个受害者的模样,到时候严词指责季幼仪,村民自然是会站在你这边的。”
“话是如此,可我那岳母也是不喜欢幼仪的,到时候只怕不会允许我收她进房。”宋濂苦恼的说着,全然没察觉自己透露的亲昵在蒋兰兰听着是多么的刺耳。
这还没怎么着呢,就称呼那贱人‘幼仪’了,多么亲密啊。
蒋兰兰在心里是将两人骂了个遍,可面上却一点不显,反而怜惜的看着他。
“啊濂你就是心软。”她恭维着说道:“我昨儿个悄悄的去看了眼你那位娘子,整个人痴痴呆呆的坐在院子里,抱着个布包当孩子,烈日里头那么热都不知道避避,眼瞧着是脑子有问题了,这样子,不说持家,就是伺候你也不成。
你没休了她,已经是念着情了,如今要收个人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要是不答应呀,你就直接休妻好了呀。”
这一番话说的,听的人舒心顺畅。
更是让宋濂觉得自己果真是那柔情高尚之人了,他展露笑颜,“兰儿,还是你为着我考虑,懂我啊。”
蒋兰兰在他怀中藏着翻了个白眼,无情的狗男人还喜欢装模作样的。
不管怎么样,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的。
她哀怨说道:“我自是为了啊濂所想的,只是不知道啊濂心中有没有我,不会有了新人就忘记旧人了。”
“你放心,等我过几日回城了,立刻休妻,迎娶你国门。”宋濂开口给了她一颗定心丸,语气坚定,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蒋兰兰听着高兴,自然也不含糊,悄声的将自己的计划告知宋濂。
季幼仪跟刘大夫商量了几日之后,开始着手准备用催眠的办法给安安治疗。
主要近些日子宋濂一直来,为了避免安安见到他,季幼仪甚至拿着棍子赶人,可有些人是真的如狗皮膏药一般,死活就不肯走,要不是刘大夫拦着,季幼仪都打算下狠手废掉他了。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季幼仪做了决定之后,这人倒是不来了,药园也终于消停了一些。
午休时候,季幼仪找安安单独聊聊,清醒的时候,安安的情绪是稳定的,却也没多大的精神,听着她说话也不回应。
对待她的态度也不似以往那般的亲密与信任,整个人就好似失去了活力。
季幼仪稍稍心酸,用最柔和的态度跟安安说着话。
安安近来睡的不安稳,除非是累及了才会睡一会儿,大多时候他只是闭着眼睛,他怕娘亲察觉到他的情况会担心。
其实季幼仪都知道,只是没有戳破他罢了,所以趁着午休,打算让他好好休息一番。
开放性的舒适环境,轻柔的话语如潺潺流水,让人听在耳中心里安静。
她让安安闭上眼睛,缓缓想象周身处于一个他最喜欢的环境中,让他放松下来。
安安虽平时表现的成熟,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尤其面对的还是自己娘亲,很快就进入状态,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真实的毫无戒备的情况。
季幼仪这次只是为了让安安好好休息,所以也去多加探知跟干预,等安安睡着之后,她便悄声离开。
她心疼安安这段时日来一直失眠,也尝试用过其他助眠的方法都没有用,这才决定实施催眠的。
刘大夫在药堂等她,见人进门,悄声问道:“安安睡着了?”
“嗯,今日就让他好好休息,等睡醒了,我在问问。”季幼仪点头,答道。
“此事也的确不能操之过急,你思虑的对。哦对了,等下我要去村正家里一趟,我将元哥儿带出去,你就留在家里看着安安,我出门之后,关闭门窗,莫要出去。”
村正家的孕妇今日似乎不太好,人家特意来请了,刘大夫也实在不好意思让一个孕妇跑来药园医治。
季幼仪知道他的担心,安抚道:“好,我知道的师傅。你也别担心,你徒弟我不是一般人,这大白天的不会吃亏的。”
“我知你不会吃亏,我是担心你万一做了出格的事情,以后无法在村里安身立命。”刘大夫深叹口气,“我这两日看你情况,想来是不愿意跟我去京城。你既然想留下来,便是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以后没我在药园护着你,我怕这村里人容不下你啊。”
刘大夫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季幼仪十分感慨。
她以前想的都是直来直去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如今听着师傅这话,倒的确是要认真想想。
同时她有感念师傅为她着想。
“师傅,我不是不愿意跟您去京都,只是安安这情况,是在累不得长途跋涉,而且翎雀坊才刚起步,我真的不能甩手离开。”
“我明白你有苦衷,我没逼你。”刘大夫制止她继续解释,“孩子,我只是有些惋惜,此去京都后,这里只怕我是不会回来了。”
他舍不得!
季幼仪听出他话中不舍,坚定的说道:“师傅不用担心,不用三五年,等安安再大一些,翎雀坊稳定下来,我就去京都找您。”
刘大夫也知她是在安慰自己,不过有了她这份承诺,自己心里头倒是舒服了些。
他笑着打趣道:“这三五年的事情谁知道,你这丫头又经常骗人,我才不信你的话呢。好了,不跟你胡诌了,我出门了。”
说着,他拿起药箱,喊上元哥儿,出了药园。
季幼仪想着安安应该还要睡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也挺累的,所以她也打算午睡一会儿。
炎炎夏日,她找了个有过堂风的地方,搬了张藤椅躺着,手里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