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是),素(宋)里(濂)”赵麻子忍着嘴里的痛,艰难的开口。本还想多讨饶几句,奈何实在说不利索。
季幼仪挑眉,眉眼弯弯,似笑非笑。她缓缓抬开脚,见着赵麻子松了口气,下一刻便举起棍子狠狠的砸了下去。
赵麻子连痛呼都没来得及,眼底最后一抹影像是她带着笑举起棍子的画面。 生死一线,果真如此。
季幼仪砸了一下没停手,她看准了位置,这一下,人不会死,只是晕了过去。接下来,她便朝着赵麻子各处关节下狠手,务必保证次次砸偏,多砸一下是一下,必然让他后半生躺在床上度过。
半响之后,她气喘吁吁的扔掉棍子,身上干干净净,地上一滩肉泥。
她走出船舱,上到甲板上,夏季的夜凉风一吹,将船舱的闷热,烦躁,凶火,一股脑的吹散了。
季幼仪甩了甩头,神思清明,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余娘子,里面的人也交给你处理了,我可能还要借用一下你的地方,安安还需要好好救治。”
“好,你先跟谭管事回去,我已经安排好了。”余娘子看着孩子被折磨成那样也是心疼。
回到帮派之后,谭管事将人安排住进客房,配了两个丫鬟婆子伺候着。
安安身上的伤口大部分已经结痂,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所以染血的衣衫粘在了伤口上,有些伤口还带着毛刺。
季幼仪一边流着泪,一边清理孩子的伤口, 先是剪掉了他破烂的衣衫,然后用热水一点点的擦干净血迹,还要用镊子,将伤口的毛刺清理干净。
接下来才是用药,包扎,期间安安疼的颤抖,抽泣,她还要安排人固定住。
安安的右手似乎骨折了,季幼仪不敢用力,先用木板固定住了。
一路检查下来,除了右手骨折之外,其他的都是皮外伤,防备着不要留下疤痕就行。
接下来就是防止伤口感染,虽已经处理干净了,但孩子在那样的环境中熬了这么久,只怕接下来的情况没这么好过。 而且她还担心安安的心理情况,在那样的环境下,不知道心理会不会受到创伤,万一留下阴影,那可是会影响他精神的。
季幼仪守着孩子,寸步不离开,一直到晌午,安安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余淑卿处理好事情,睡了一觉起来了,前来查看情况。
听着丫鬟婆子说她还没休息,悄悄进屋。“季娘子,这里有婆子守着,你要不去睡一会儿?”
“我不放心。”季幼仪摇头,目光没离开床上的安安。 余淑卿也是为人母的,自然知道季幼仪现在的感受,想着若是换了大宝二宝,此刻她必然也是如此的。
昨日她收拾赵麻子
季幼仪给安安掖了掖被子,问道:“余娘子,那宋濂可有什么法子?”
宋濂虽说只是县城巡检,但好歹有官职在身,要处理起来的确麻烦。
季幼仪倒是有办法处理,但要弄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不太方便。
余淑卿想了想,说道:“季娘子若是信我,不如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安安一直待在城里也不安全,不如我派人将你们送回村子去调养,你觉得如何?”
“好,那就有劳余娘子了。”季幼仪首要任务就是照顾安安痊愈,然后看看他是否有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
至于其他的事情她可以暂时放下,交给别人处理。
“文涵那边,还有劳余娘子帮我递个消息过去,另外,翎雀坊那边也请余娘子帮我传达一声,就说安安找到了,已经回了药园,让他们放心。”
翎雀坊?
近日新开在城内的脂粉铺子,据说东西不错,余淑卿还没来得及去逛逛。
她好奇的问道:“这翎雀坊与季娘子是什么关系?”
季幼仪也没隐瞒,“我与翎雀坊的赵掌柜相视,算是合作关系吧。”
“如此说来,那铺子卖的东西是你做的?”
“是的。”
季幼仪如实说道,见余淑卿似乎十分感兴趣,说道:“余娘子若是喜欢那东西,我改日让人送一些过来,也算是感谢您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了。”
“诶,东西我收,这客气的话就不要多说了。”余淑卿也是豪爽的人,“你好好照顾孩子,我去给你安排马车。”
她安排的马车,自然是很舒服的。
考虑到孩子还病着,选了个宽敞的铺上软垫,还安排谭管事跟着,一起去了药园。
到了药园,谭管事帮着将安安抱回屋子安置好了之后,人才离开。
季幼仪感激,却也是在没精力将人留下,只能简单道谢之后,承诺日后报答。
刘大夫见着安安满身是伤的回来,诧异万分。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没事了,回来就没事了。”
季幼仪深叹口气,又寸步不离的守着。“师傅,劳烦帮我去煮点伤痛的药吧。”
刘大夫看着她脸色不好,欲言又止,凝着眉头去了药堂。
季幼仪看着安安,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下额头,看着没发烧,但人就是不清醒。
“安安,你别吓娘亲,可一定要醒来啊。”她担忧不止。
季幼仪自从找回安安之后,一连两日都守在床榻,喂食,擦澡,换药从不假手他人。
她心里只有安安,也忘记了远在城西的男人。
顾也留下了季幼仪的药箱,本以为这次人会很快回来,没想到依旧是一日一夜,直到李煜找上门来。
李煜见到顾也站在窗口,一脸的激动。
“爷啊,我的爷啊,我终于找到您了!”
他慌不择路,就站在窗外,泪眼婆娑望着顾也,“爷,您是不知道,小的我找您找的,那是吃不好,睡不好,都瘦了。再找不到您,我都打算抹脖子了。”
“你,滚开。”顾也冷眸瞟了他一眼,十分不耐烦。
李煜情绪梗在脸上,顺着顾也的目光看向院门口。
本以为爷是在看自己,如今想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爷,你再望谁?”他好奇的问道,观察着顾也的神色,呃……有点不太对,这模样似乎十分哀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