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淇被赵凌云推着上的马车,然后这辆马车就跟疯了似的,开始狂奔。沈淇在车里坐都坐不稳,就更别提他能注意到,马车走得路线了。
等一行人跑到城北,因为长年在京城瞎混,所以京城的大街小巷,赵凌云都熟悉。没费什么劲,赵凌云就带队找着了沈家在城北的宅子。
赵凌云一行人刚在宅门前站下来,吴三也带着人过来了,双方一碰头,吴三就问:"沈家出什么事了?”
葫芦站在后头故作镇定中,反正说瞎话的是他主子,跟他没关系!
赵凌云笑了起来,下了马正要跟吴三说话,就见吴三冲他一抬手,让他不要说话。
"怎,怎么了?”赵凌云问。
吴三往宅门望去。
"有血腥味啊,”有皇城司的人嘀咕了一句。
赵凌云一听这话,忙也往宅门望,沈家的这个宅院,这会儿宅门紧闭,门廊里挂着的两盏灯笼都没点亮。看宅门看不出什么来,赵凌云就又使劲嗅了嗅鼻子,他也没闻着血腥味。
吴三冲手下的兄弟们使了一个眼色,又冲宅门旁的院墙挥了一下手。下一刻,皇城司的人全部翻墙进宅子去了。
赵凌云呆住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吴三就知道要怎么干了?还有,血腥味是怎么回事?谁来跟他解释一下?
就在赵凌云发呆的工夫,吴三到了赵凌云的跟前,说:"你事先得到消息了?”
赵凌云:"啊?”
他临时想的主意,怎么还扯到事先上了?
吴三:"宅子里血腥味很重,沈家是出事了,大老爷您在外头守着。”
宅门这时被皇城司的人,从里面打开了。
吴三几步窜过去,进了宅门后,就看不见身影了。
葫芦跑到赵凌云身旁惊叹道:"他跑起来都没声音的啊!”
赵凌云给了葫芦一巴掌,现在是感叹吴三跑路没声音的时候吗?
葫芦又抱着自己的脑袋了,看着赵凌云说:"主子,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
赵凌云一跺脚,这他娘的沈家还真出事了。有血腥味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沈家至少是有人受伤了啊,这是坐一起想坏主意的时候,起内讧,老沈家人自己恶斗了一场?
赵凌云拔腿也往宅子里跑了,葫芦跟在赵凌云身后跑,等沈淇终于推开车厢门的时候,他跟前就站着一个赶车的马夫了。
看看眼前的宅子,沈淇问车夫:"这是什么地方?”
车夫:"爷,这是你们沈家在城北的宅子啊。”
是吗?沈淇很茫然,就算这宅子是他家的吧,赵凌云带他来这里干什么?不是说死人了吗?那人死在这个宅子里了?
"我,我进去,”沈淇要往车下跳。
车夫忙扶着沈淇下车,这时候也没别人在了,车夫也顾不上马车了,扶着沈淇往台阶上走。
"我们家究竟是何人死了?”沈淇问车夫。
车夫:"哟,您还不知道呢?您家里的三……,哎呦不好,”车夫话说了一半,惊叫了起来:"里头怎么冒烟了呢?这是失火了?!”
宅子里,赵凌云在冲葫芦喊:"狗东西打不过就放火了,救火,快救火!不不,救他娘的什么火?快把老的小的往外送,等火烧起来,这家的老人孩子一个也别想活了!”
葫芦被赵凌云喊的,想去找个木桶要么脸盆,打水救火的,又跑回来,也分不清谁是谁了,葫芦抱住一个小孩就往外跑。
"我的儿!”这小孩的娘亲就急得喊。
"跟着跑啊!”赵凌云就冲这位喊:"看见着火了不跑,你想死啊?”
被赵凌云喊得,这位夫人追着葫芦跑了。
"快快,”赵凌云就又催因为惊吓过度,还没回神的沈家人:"快跑啊,我的天,这是要死一块儿,还是怎么着?”
"主子!”葫芦抱着孩子一边往外跑,一边扯着喉咙喊:"您也跑啊!”
赵凌云一个胳膊夹了一个小孩,撒腿他也往外跑了。吴三一行人追着刺客跑了,他这里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万一放火的刺客再杀个回马枪,他今天搞不好就得跟沈家人死一块儿了!
沈淇没能进宅门,因为车夫拼死拦住了他。车夫就想着,真不是开玩笑的,这位沈姑爷腿脚不好,进火场不是送死吗?车夫是个中等个头的中年人,人看着不壮实,但他对付沈淇是足够了,光拼力气,两个沈淇加起来都不是车夫的对手。
"赵,赵西楼!”沈淇没办法了,站在台阶下喊赵凌云。
赵凌云这会儿哪听得见沈淇喊呢,他身后的火势大了起来,通红的火苗已经窜上了屋顶,浓烟滚滚地直冲天际。赵凌云能感觉到身后有热浪,"快跑啊!”赵凌云催跑不动路的几个沈家丫鬟。
丫鬟们哭哭啼啼,其中一个往前跑上一步,还被裙角给绊了一个跟头。
"哎呀,”赵凌云都没眼看,两只手不得空,他只能踢了这丫鬟这一脚,逼这丫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跑。
"主子,”有越国公府的人喊:”火烧起来了!”
"老子知道!”赵凌云怒道:"他老沈家的人都死哪儿去了?这时候一个主事的都没有?”
越国公府的人:"他们跑了。”
那你倒是带着你府里的下人们一起跑啊!狗一样的东西,只顾着自己呢,赵凌云气得翻白眼,从一个哇哇大哭,没大人带着的小奴仆身边跑过去了,赵凌云又跑回来,冲这小孩喊:"抱着我,老子带你出去。”
这小奴仆扭头看看身后已经变得红彤彤的天,出于求生的本能,这小孩一把抱住了赵凌云的大腿。
赵凌云:"……”
逃命呢,你抱老子的大腿?老子还怎么跑?
"祖,祖母?”门外的沈淇这时看见了,被几个婆子抬出宅门的范老太太。
"沈淇!”沈非紧随范老太太出来,看见沈淇,沈大人顿时就怒不可遏了。
"你闭嘴!”范老太太冲沈非大喊。
范老太太这一声喊,沈非还没怎么样,沈淇先被吓了一跳,"这是出什么事了?”沈淇急声问道。
"让让,让让,老国公爷出来了,”几个越国公府的下人,这时对着前边挡路的人连踢带踹的,硬是开了一条路,把老宁国公爷给抬出来了。
沈淇看看从宅门里跑出来的人,冲越国公府的这几个人大声问道:"你们主子呢?赵西楼人呢?他在哪儿啊?他没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