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的内侍望向朱培斓,眼神中透着轻蔑,“朱尚书与其在这担心别人,还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
听到内侍的话,朱培斓还没什么反应,毕士敬却是神色一凛,抬头看向那内侍,“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陛下觉得朱尚书胜任不了兵部尚书之职,下旨将朱尚书革职了!”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在牢房之内。 说着话,内侍看向朱培斓,“这会,传旨的人应该已经到府上了,朱尚书还是赶紧回府接旨吧!”
说完这话,那内侍便转身离开了。
内侍离开,毕士敬低着头,闭了闭眼,“终究,是我连累了你!”
朱培斓摇了摇头,“我不过是被革职,可你……”
望向毕士敬,朱培斓眸中闪过一抹痛,“为御外侮,你一直竭心尽力,陛下怎么能……” “陛下多疑,自流言开始,这结局便已然注定了,也不过就是一死罢了!”毕士敬叹了一句。
微握了握拳,毕士敬接着道:“只可惜……,本以为能勉力支撑,如今,山河将碎,亡国……不远了!”
感叹过后,毕士敬望向朱培斓,努力扯出一抹笑,“你被革职了也好,无官无职,也不必去管那亡国之痛了!”
“你……”朱培斓看着毕士敬,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个即将被处斩,一个被革职,两人身处昏暗的牢房里,沉默无言,“亡国”二字,就如笼在他们心头的阴云,挥也挥不去。 ……
“杀!”
“杀啊……”
……
战场之上,杀声四起,北朔,龙丘川,东祁大军将北朔兵马重重包围,战场中心,新任的北朔主帅司马恪正带着手下的兵马奋力厮杀,想要突出重围。 北朔更换主帅之际,凌千雪取设伏围歼之法,设精兵埋伏于龙丘川,然后遣一部兵力佯攻霍平城,诱敌入伏,而刚刚接替毕士敬的司马恪,踌躇满志地想要打一场漂亮的胜仗,亲自领兵追击,果然落入了凌千雪的圈套之中,便有了这场龙丘川之战。
血色弥漫,两军的厮杀还在继续,但这一战,胜负早已注定了。
……
“报!孙将军率军于龙丘川大败北朔兵马,北朔主帅司马恪率残部溃逃!”
东祁大营,龙丘川之战取胜的战报传来。 “司马恪倒是不负勇武之名,重兵围困,竟让他逃了!”闻听战报,立在凌千雪身边的陆彦开口说了句话。
“本就是要放他走的!”正望着舆图的凌千雪头也不回,淡淡落下一句。
“放他走?”陆彦有些不解。
“有一个蠢点的对手,总比再换一个聪明点的来,要好对付,不是吗?”凌千雪唇角微勾,反问了一句。
“这倒也是!”陆彦点了点头。
“报!冯将军率部已夺下霍平城!”
凌千雪与陆彦说话间,又一道捷报传来。
听到捷报,陆彦忍不住道:“原以为冯将军绕后攻打霍平城,还需要费些时间,没想到竟这么快!”
“守城的大部兵马都被司马恪带走了,霍平城内守备空虚,焉能不快!”迅速拿下霍平城,早在凌千雪的意料之中。
“还是王爷的神机妙算,一箭双雕,霍平之敌怕是怎么也料不到,我们明明已经退了,却是绕道后头,又给了他们一刀!”陆彦毫不吝惜称颂之言。
听着陆彦带着恭维的话,凌千雪却是望着眼前的舆图,并未说话。
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凌千雪眼睛注视着的,并不是而今局势已定的龙丘川和霍平城,其目光所及之处,乃是舆图的西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