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这层关系,进入藏书阁查一查,找到那本古籍不就行了?
谢长鱼大呼好主意。
“如果你想在年前处理的话,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陆文京屈指算了算日子,提醒道。
“腊月三十是除夕,最晚腊月二十七为了筹备年节,会把所有的宫室都打扫一通,所以二十七之前就要拿到古籍,今天是……”
“二十日。”
谢长鱼接上道:“我们还有七天的时间。”
“你有没有长期进宫的正当理由?没有的话我去贿赂一下宫女太监什么的。” 陆文京皱眉,他有是有,可在宫里长久停留的话,没有。
但他们需要进宫,才有机会利用白烨进入藏书阁。
谢长鱼寻思了一下,以丞相夫人的身份,她没法在宫里逗留过久,而且穿梭宫中也不方便,但以隋辩的身份,大概还是能的。
办法总比困难多。
“咱不用贿赂。” 谢长鱼有了想法,得意一笑:“小京,你还记不记得我把轩辕翎弄出来的时候,北宫里闹鬼了事情?”
“不错,我在北宫认识两个侍卫,这就去让他们扩散谣言。”
陆文京瞬间心领神会,抽身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折回来。
“北宫闹鬼的事情不会是真的吧?”
“想什么呢你,天下哪有真的鬼——” 谢长鱼话说到一半,笑容就凝固了,她想起来虽然是自己利用了闹鬼事件,可闹鬼的发起人还真不是自己。
“没事,有就有吧,就当真的查案了。”
谢长鱼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不怕,大不了叫上一圈侍卫。”
年前最后一案,查完了心事。
经过一通粗糙但好用的炒作,北宫闹鬼的事成功惊动了厉治帝。 但不幸的是,厉治帝想着隋辩前不久很忙,出于体恤臣子的心理,没让他来,让温景梁来办了。
谢长鱼:“……”
好在温景梁不是个能干的,过不了两天,就求着皇帝把隋辩也派了过来。
对他来说处理大理寺的案件已经不轻了,再来个宫中闹鬼,他从身到心都在叫嚣着拒绝。
“实在抱歉,又劳烦隋大人了。”
温景梁冲她拱手。
“温大人不必客气。”
“大人唤我景梁就好。”
谢长鱼点点头:“你是哪里出了问题?”
“主要还是缺乏经验。”
温景梁见这救星来,便竹筒倒豆子把苦恼全说了。
“大人,平时大理寺的案子都是人犯的,有条有理,有踪迹可循,这北宫的事很难说是人是鬼,人手有限,查不出个所以然。”
总而言之,北宫闹鬼案与温景梁从前接触的案子都不一样,他找不着地方借鉴思路了。
“侍卫的供词你看了吧?”
“都看了。”
“景梁,你不会真觉得是鬼魂在闹事吧?”
谢长鱼希望他的脑子还有救。
“呃……这个,不好说。”
温景梁答得很为难。
“那你想怎么办?”
“都听您的。”
温景梁虽然脑子算不得好使,但胜在这次肯听话。
“那我直说了,这不是鬼闹事,是人在捣乱。”
谢长鱼斩钉截铁道。
“啊?什么人?”
“不知道。”
“那您怎么——”
“所以才要查啊。”
谢长鱼将一叠供词揣在手里,一径往北宫去了。
她又见到了去幽囚塔探望轩辕翎时,面熟的那些侍卫了。
“隋大人,您上次真的演了一出好戏啊!”
侍卫们想起上次被耍,当真以为她带着废太子跑了,都不由觉得好笑。
不过鬼魂的困扰近在眼前,当他们与隋辩打完招呼,开始说正事后,就不大笑得出来了。
“隋大人,我们今晚……”
大家都发愁今晚怎么值守,毕竟这几天鬼魂谣言大作,昨夜又死了一个人。
“给我纸和笔。”
谢长鱼就近去了侍卫们值夜住的小屋,在桌上摊开纸,画起了图。
从半年前开始闹鬼到现在,北宫二十四座宫殿里,已有半数出过命案,其顺序从最北的漪兰殿开始,像从西划一个圈似的,渐渐是听风殿、吹荷殿等等,并非毫无规律可循。
但“鬼怪”害人的间隔往往较长,昨夜是腊月十九,可腊月十三已经有人死了,频率陡然增高了。
这是在挑衅她吗?谢长鱼唇边泛起冷笑。
她这人,最不怕的就是挑衅。
按照规律来说,吹荷殿出完命案,下一个就该轮到采菊殿了。
“隋大人,天色晚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温景梁是要将怕死惜命贯彻到底了。
“走什么?正因为天色晚了,我才要留下来。”
谢长鱼将笔往图上一圈,啪地一声搁下:“就是这儿了。”
温景梁一看,有被吓到。
“大人,您刚刚不是说最危险的就是采菊殿吗?我们应该多多增派人手才是。”
“不。”
谢长鱼一摆头:“我这人就喜欢反其道而行之。”
看着温景梁发白的脸色,谢长鱼叹了口气:“好了景梁,不要这么一副畏头畏尾的样子,横竖本官替你接下了,就没有再要你冒险的道理。”
“下官可以回去了?”
“当然。”
谢长鱼心道你留下只会碍事。
温景梁如同听到天籁一般,松下一口气走开了,一群侍卫瞪着大眼,最后只好叹息,还是隋大人肯担事,温大人跑得比兔子都快。
“大人,我们是不是要开始埋伏了?”
“你们?”
谢长鱼眨眨眼,摇摇头:“不,今晚就我一个。”
“啊?”
侍卫们齐齐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就开始七嘴八舌的劝说,告知谢长鱼此地是何等危险,独自一人去找死没有区别,妖怪就喜欢挑落单的下手云云。
“我自有安排。”
不管侍卫们怎么想,谢长鱼把自己的部署说了,然后强硬地让人都滚蛋,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身边只留了一个扮成大理寺文官的叶禾。
月落宫门上锁时分,打扮成隋府仆人的陆文京也进来了。
“怎么样?”
谢长鱼探头问道。
“拿到手了。”
陆文京晃了晃手中古籍,挽起珠帘放月色进来,好让谢长鱼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