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鱼心想马有什么好看的!然而跟着江宴走过去,谢长鱼虎躯一震……
饕鬄和穷奇!
是当年陪她征战沙场的伙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谢长鱼心中激动,当着江宴的面堪堪忍了下来。 江宴抬手示意侍卫将马牵出来。
他扬眉道:“如何,这两匹宝马都是异族进贡的,枣红色的叫镜镜,黑色的叫圆圆。”
那两匹马儿似乎听得懂人话,原本安安静静的迁就侍卫,待听到江宴的声音,四个蹄子当场罢工,蹲在草皮地上,不走了。
牵马的侍卫抹了把汗,顺手操起马厩里的青草伸向马嘴:“镜镜、圆圆,听话。”
静静两蹄粘在草地上,看到那侍卫干脆扭开马头。圆圆就更厉害了,马身灵活一跃,回到了马厩。 “……大人,这……”侍卫束手无策,双目乞求地望着江宴。
旁边,谢长鱼已然石化。
她的饕鬄与穷奇怎么就变成了镜镜与圆圆???
江宴把谢长鱼的反应收在眼里,勾唇唤道:“静静、圆圆,本相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乖乖走过来。”
谢长鱼心里冷笑,放屁,她家饕鬄与穷奇脾气极差,怎么可能听江宴的话。 下一刻,谢长鱼就被打脸。
江宴声音落下后,静静回头看了圆圆一眼,碗大的眼睛里流露出人性化的情感,似乎在犹豫,看到圆圆逐渐起身后,静静慢吞吞地走到江宴面前停下。
穷奇居然这么怂!!!谢长鱼心骂这不争气的东西。还是饕鬄霸气,才不理会江宴呢。
她刚落下想法,圆圆也垂头缓缓朝这处走来。
江宴熟稔地抚摸圆圆的脑袋:“调皮!” 圆圆听话极了,顺从地让人薅马毛。
江宴眼里似笑非笑,低声问道:“你很害怕?他们是听话的好马,不信你来摸摸。”
谢长鱼嘴角抽搐着,忍着想暴打怂马的怒气,上前薅向枣红色马儿的头:“你叫静静吗?这名字谁给你取的,既土还不霸气!”
穷奇!你叫穷奇!
她上一世给这两元大将取上古凶兽的名字,就是想让他们做匹横扫天下的恶马!这才符合御前郡主的恶名啊! 静静很听话,一对眼睛睁的鼓溜圆,它似乎闻到了前主人的气息,不是用鼻子在谢长鱼身上嗅来嗅去。
江宴勾唇道:“名字是本相取的,倒是之前的名字,听上去很有毛病。”
“之前?他们的前主人是谁?”
她故意问。
“跟你同族的御前郡主。”江宴摇头道:“可惜,静静和圆圆的前任主子不负责,早早就把俩倒霉孩子扔下了。”
“那你就把它们弄到枫林道来养着?”
谢长鱼转念一想,如若饕鬄和穷奇没办法在西北的隔壁草原自由奔跑,困在盛京也是一种囚禁。枫林道虽是供贵族娱乐的马场,好在地广人稀,草地繁茂,对马儿来说也是不错的归宿。
江宴漆黑的瞳孔中惊起一褶波澜,他准头浅笑:“它们养在枫林道有专门的马厩住,亦有专人伺候。它们是为大燕奉献前半生的战士,理应受到如此待遇。”
“马的平均寿命只有短短二三十年,饕鬄与穷奇最多不过十几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龄。养在枫林道,本相希望帮他们寻找更靠谱的主人。”
谢长鱼突然感到难受:“不若,将静静与圆圆送回相府吧,我来照顾他们。”
她从小养到大的马儿,再冷心的人也会生出感情。
“可以,不过,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狐狸般的笑容看得谢长鱼发毛,就知道这死男人不是什么好人。
“说,什么条件。”谢长鱼没好气道。
“帮我织件冬衣吧,也许明日回朝后,要不了多久,我便要去江南赈灾了。”他叹了口气:“也许一去便是两三月。”
谢长鱼点头:“一言为定。”
织冬衣不难,女工活谢长鱼扔给喜鹊来做即可,她注意力转移到赈灾一事上,结合今早上的事情来看,谢长鱼脑袋有了图。
看来,明日她需去会会谢长微了。
以她目前的身份,光明正大涉及朝堂大事不可行,但借助谢长微,渗入朝堂,机会还是有的。
江宴一眼看穿谢长鱼的想法:“言出必行,本相后面有几日休沐的时间,定会亲自守着你做女工。”
看不见的角度,谢长鱼面露复杂之色,一件冬衣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别看谢长鱼大大咧咧,飞扬跋扈,实际上她女工不说极好,至少能拿出手。
这技艺得亏当年打仗,缺衣少粮,谢长虞整日跟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除了打仗,生活方面干啥都不变,就连军师叶禾也是大男人。
外衣烂了还能够让叶禾帮她补补,可是里衣这种私密的衣服还只能由谢长虞亲自上阵了。
那几年的岁月,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然而,谢长虞辛辛苦苦为大燕鞠躬尽瘁、流血流汗,打了无数胜仗却留了一片骂名。
也好在谢长虞打小那颗脆弱的心灵就被长公主冷透了,万夫所指对她来说除了偶尔心里难受,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仰头挺胸,她还是那个少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远处传来陆文京的声音:“阿虞,你们还没选好马?”
走来看到两匹一黑一红的汗血宝马,陆文京微怔,指着问江宴:“这是饕鬄和穷奇?”
他当初找遍了全盛京都没找到,搞了半天,被江宴拐走了!
丹凤眼染上一层怒色:“好啊,江宴,想不到当朝丞相大人竟然会偷别人的马。”
谢长鱼递过去一记赞赏的眼神。
陆小京,还是你懂我!
“有时间在这儿跟本相斗嘴,不如去找七公主。”江宴冷声道,冰霜般的气息散在四周,使人忌惮。
陆文京冷笑,看到谢长鱼意在平息的眼神,他转头却恰巧碰上了李治。
“丫的,你给老子长长眼!”陆文京骂完,唤来贴身侍卫:“金子,你派的人还没找到?”
金子摇头,看向朝这方走来的玄乙道:“不知丞相大人那方的人有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