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前往洛水大桥的庞大队伍,大部分都是骑马的官员和小吏,还有护卫和随从,但李安与几名重要的大臣,则坐在舒坦的蒸汽客车内,走到整个队伍的最前方。
洛阳城火车站通往洛水大桥的道路是宽阔的官道,虽然还没有铺设混凝土路面,但土路基本是平整的,就连车辙的深度都是几乎一致的,显然是经常有人负责维护的。
为了陪同朝廷派来的官员一同视察洛水大桥,洛阳城的地方官,很早就起身前往洛阳火车站,并随同李安一行人一起出发。
“郭侍郎是第一次坐蒸汽车吧!感觉如何?”
李安舒坦的倚在座椅上,侧首看向对面的郭虚己。
“比马车舒服,也比马车宽大,不过,就是声音大了些,有些吵人。”
郭虚己实话实说,给了一个非常中肯的回答。
李安点了点头,笑道:“郭侍郎说的是,这个噪音的确是大了一些,不过,没办法啊!蒸汽机的噪音就是比较大,日后,倒是可以进行一些降噪处理,让噪音听起来没有这么刺耳。”
“哈哈!那就最好不过了,对了,洛水大桥合拢之后,下一步就要建造运河大桥了,在庆祝完洛水大桥之后,我们是否可以前往大运河大桥的位置看看情况。”
郭虚己开口问道。
“当然可以过去看看,不过,洛水大桥就需要走一个时辰,若是去大运河,就还要再走一个时辰的路程,就怕时间来不及啊!”
李安的意思就是怕到了大运河天都黑了,毕竟,洛水大桥距离洛阳城火车站有五十多里,而准备建造大运河大桥的位置,距离洛水大桥还有近五十里的路程,中途还要经过汜水。
这条河流的宽度也不窄,马上也是要建造铁路大桥的,不过,李安不再打算建造双层大桥了,一层就够了,只要将桥面建造的宽阔一些,铁路走中间,行人和车马走两侧就可以了,中间用栅栏隔开即可。
当然,这种一层结构的大桥,是比较普通的,远远不如两层大桥看上去气派,而且,日后也无需派人驻守,更无需收取过路费,在李安的思维里,像洛水这样的河流属于小型河流,不需要投入太多,够用就行了,反正这条河流比较短,漕运和水运都用不上,普通打鱼的渔船有个小的桥洞就可以通过了,无需可以抬高桥面。
在洛阳城通往莱州的道路上,会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河流,而只有河面最宽,流域最长的几个,才值得花费巨额资金打造双层气派的宏伟大桥,普通的小河流不用投资太大,单层桥梁造的宽一些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待运河大桥造好之后,我们再利用视察的机会去看看。”
一听时间来不及,郭虚己决定放弃去大运河视察的机会,改由下次再去。
五十多里的路程,一个时辰没到就抵达了,还隔着很远的距离,众大臣就看到了气派的大桥横亘在洛水两岸。
此时,大桥的基本工程,已经全部完工,只有最后一块混凝土桥面还没有安装完毕,而这是故意不安装的,就等着李安等大臣抵达,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将最后一块桥面安装上去。
李安与多名大臣先后装逼一番,对参与造桥的所有建设者们,进行一番鼓励和表扬,并代表皇帝问候他们,让他们继续努力,为大唐帝国建造更多的大桥云云。
“李侍郎,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
一名负责建造大桥工程的小吏,开口提醒道。
“好,大桥立即合拢。”
一阵传令下去,几百名工匠开始忙活了起来,并非常轻松的就将最后一块桥面给安装到位,至此,洛水大桥全面贯通,气派的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郭侍郎请看,这底面的一层是专门用来走火车的,待铺了铁轨,火车就可以从这里通过了,上面是马路,行人和车马都要走在上面,这样互不干扰,可以避免危险,增加效率。”
李安一边介绍,一边往前走,一众官员跟在后面,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洛水大桥的气派与宏伟,并发表各种观点。
第一层的铁路通道仅有一里路,很快就走到头了,而后,大量官员便继续向前走,从对岸的引桥上桥,登上了第二层桥梁。
第二层桥梁的长度是二里路,主要就是引桥太长了,让总长度增加了一倍,引桥的坡度比较缓,迈步走上去毫无压力。
而当众人站在第二层桥梁的正中间时,感受到的是比第一层高的多的爽快感,那种感觉就像站在最高的山顶,俯视群山的感觉。
好多大臣都是很有才华的,并时不时的听到有人赋诗一首,当然,遇到这种情况,李安会选择躲得远远的,以免暴露自己在文学方面的修养不够。
“李侍郎,洛水大桥已经合拢,下一步就要建造更气派的大运河大桥了,可这中间还横着一条洛水,为什么不先建造汜水桥。”
郭虚己看着远处白茫茫的水面,突然开口问道。
李安笑道:“谁说不建了,汜水铁路桥会与大运河铁路桥一同修建,只是,汜水桥设计为单层,桥面也不算宽,算不得是什么大桥,所以没有提出来罢了,要不,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反正也不远,只有二十余里,蒸汽车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好啊!不过先等一下,让本官再吹一会儿风。”
郭虚己还没有体验够,继续站在大桥中央,凝视远处白茫茫的水面。
一刻之后,蒸汽客车开上大桥,并载着李安等少数官员,直奔二十余里外的汜水而去,几十名护卫策马跟随,大部分官员则继续留在大桥上,观赏四周的美丽风景。
关于汜水桥的图纸,李安早就画好了,在抵达汜水之后,李安拿出图纸,对着汜水的造桥地址,重新进行了一番考察,并进一步确定自己的方案是正确和优良的。
在将图纸递给郭虚己几人看过之后,众人乘车返回洛水大桥,并带着京城过来大臣返回洛阳城火车站,准备搭乘夜间火车,返回长安城。
贵族专列一直就躺在洛阳城火车站,在众大臣上车之后,连夜启动开外长安城,当然,由于夜间的光线比较弱,速度减少一半,预估第二日正午之前,可以返回长安城。
晚饭是在火车上吃的,很多官员累了一天了,吃完晚饭就躺在软铺上睡着了,小吏和随从人马,则只能委屈的躺在软座上小憩了,还好软座比较舒适,躺着还是能够睡着的。
第二日正午,火车准时返回长安城火车站,众人依次下车,李安与郭虚己一同下车,前往工部衙门,作为挂名的工部侍郎,李安要对桥部进行一番必要的指导。
“李侍郎,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玄礼路过工部衙门,恰好遇到走出工部衙门的李安。
“大将军,这么巧?”
李安猛的一愣。
“李侍郎,你大前天说过,要画一张世界地图,不是何时能够画出来?”
陈玄礼关心的问道。
李安感到非常疑惑,开口道:“大将军这是怎么了,这么急着找我,就是为了看地图?什么时候对地图这么感兴趣了。”
“不瞒李侍郎,那日我回去之后,与几位部下说了海外的世界,结果不到一天就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了,陛下找我要图,我也只能往李侍郎身上推了。”
陈玄礼很是无奈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大将军不必着急,地图已经绘好了,就在城外的别院,我这就回去取。”
“李侍郎,我随你同去,我也想早些看到地图。”
陈玄礼急切的要求道。
“好吧!随你,走。”
李安与陈玄礼策马奔向李安在城外的别院,陈玄礼留在正堂等候,李安则跑步返回主宅。
“阿郎。”
“阿郎。”
“夫君,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尹和小梦,以及颜如玉都正在临摹地图,见李安返回,全都站起身来。
“咦,你们都在临摹地图,画了多少了?”
李安问道。
“夫君,我们已经临摹三张了,这三张正在临摹。”
颜如玉温柔的回答。
“哇,这么快,我才走了两天多,你们就临摹了三张,快给我看看。”
李安大喜过望,这其实很正常,李安绘制地图之所以花了半个月时间,那是因为每日只能抽出很短的时间,半个月加起来也没有多久,另外,李安是凭空绘图,是需要不断思考和修改的,而颜如玉三人却是临摹地图,只要照葫芦画瓢就可以了,速度当然比李安要快得多了。
“夫君,快看,这三张,哪一张最好?”
颜如玉与小尹小梦,将临摹的三张地图全部挂起来,让李安给出评价。
“好,非常好,临摹的都很到位,这样就可以了。”
李安大喜过望,伸手取下其中一幅图,并包装了起来,准备带走。
“夫君,你还没说哪一张临摹的最好呢?”
颜如玉拉着李安的衣袖,不依不饶。
“三张地图临摹的都很好,夫人,大将军还在正堂等着我呢?回来再闹,乖。”
李安猛然在颜如玉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吓得颜如玉忙退后了一步,而李安则立即收好地图,大步向正堂走去。
“不许笑,接着临摹。”
颜如玉用双手捂脸,白了小尹和小梦一眼,继续为李安临摹地图。
“大将军,这就是我绘制的世界地图,请看。”
李安先将地图打开,让陈玄礼看了一眼,然后收起地图,与陈玄礼火速前往大明宫。
“大家,李侍郎与陈将军殿外求见,说是进献地图。”
一名小太监走入大殿汇报情况。
“快让他们进殿。”
李隆基说着直接迎了出去。
“不必行礼了,李侍郎手中拿的就是地图。”
李隆基阻止二人行君臣大礼,并看向李安手中的地图。
“启禀陛下,微臣手中正是地图,记录了天下山川、湖泊、海洋、岛屿,请陛下过目。”
李安点了点头,与陈玄礼一起将地图缓缓打开。
“这,这就是天下地图?”
李隆基看到了熟悉的大唐疆土,也看到了临近的吐蕃和突厥,不过,还有更多的大块地方,是他所没有听说过的。
“是的,陛下,微臣所知道的天下,都在这张地图上了。”
李安肯定的回答。
“来人,将这张地图挂起来,朕要好好看看。”
李安与陈玄礼拿的不稳,不能很好的观看地图,挂起来之后,观看就更方便了。
“原来天下居然有这么大,我大唐不过是一隅之地罢了,咦,李侍郎,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这些地方,你都去过?”
李隆基感叹了一句,随即疑惑的看向李安,以李安的年纪,怎么可能去过那么多地方呢?但若是没去过,这地图又是怎么画出来的呢?
“回陛下,这是我阿翁隐居白狼山的时候,从一位高人手里得到的地图,微臣曾经见过几次,所以就记在心里了。”
李安很无奈,只能瞎扯。
“哎,天下间总有一些高人不愿意为朝廷出力,不过,李侍郎真的相信这张地图都是真实的?”
李隆基继续问道。
“陛下,微臣曾经也怀疑过,不过,这位高人将地图标注的如此仔细,很多我们已经知道的地方,都是正确的,为何这些多出来的部分都是假的呢?况且,日后,待大型蒸汽船造出来之后,派遣一支兵马按照地图去寻找这些地方,不就可以证明真伪了吗?”
李安正色说道。
关于派遣海船去探索未知的土地,李安无需多言,他相信陈玄礼已经将铁路通往莱州,并在莱州的一处海湾建造大型蒸汽船的事情告诉李隆基了。
“好,既然如此,朕就当这张地图是真的,不过,这些空白的地方是怎么回事?”
李隆基同样对大部分空白的土地,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