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米斗会里,任谁都知道,肖苍蓝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办事过于心慈手软,常常出师不利,不受上面的人赏识。此番计划既然失败,肖苍蓝回到蜀地后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肖苍蓝并没有驳斥说话的那人,而是扬起头直叹气。他颌下稀落的一丛花白胡子随风微微颤动,口中重复了一遍那句,“哎,天意如此!”
众人听后直摇头,直道这位肖先生的前程怕是不过如此了,袁总舵主不会再赏识此人,而此人也只能在米斗会内无官无职地混到终老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刘驽在花冯二人的指引下,穿街走巷,一路见到了不少惊慌失措、举家痛哭的百姓和忙碌调遣的官兵,终于来到了紧靠城东一条小街的客栈。客栈门沿上光秃秃的没有牌匾,便连两扇门也消失不见。
“这就是悦喜客栈吗?”他向二人问道。
“就是!”花流雨肯定地答道,“门板和牌匾估计都被官兵拆了运走补城墙去了。”
刘驽细思是这个道理,便提着二人走进客栈,只见屋里一个人影也无没,连喊了数声伙计后也无人答应。
“哎,这里的掌柜伙计不会也逃走了吧!”冯破哀声叹气。
他与花流雨并没有来过这家客栈,藏于客栈中的信鸽是由其他同来的江湖中人在此事先安排好的。若是早知客栈破落如此,他堂堂龙虎山的少爷绝对不会下榻于此,,这间客栈本是我和女儿、女婿开的,可现在他们夫妻俩个带着孩子出去逃命了,只留下我一个跑不动路的老头在这里看着店。官老爷啊,你们可千万要把城外那些贼人赶走啊,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命可都在你们的手心里面捏着呢。你们要是不管,我们可都全完啦。小老儿可听人说起过,那个带头造反的黄巢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啊,抓到活人后先舂成碎肉,再用石磨磨成肉泥做饼吃啊!”
老儿眼中透着极深的恐惧,看样子不像是说假话。
刘驽笑着将银子塞进他的手里,“这个自然,我们不会放任贼人攻城不管。刚刚托付的事情,还请老人家帮我们办一办。“
老儿拗他不过,只得将银子揣入怀中,连声道谢。他将三人迎上二楼,”敢问三位要几间客房?“
“只要一间。”刘驽笑了笑,他可不想让花、冯二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外,以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老儿见状面露疑惑之色,却也没有多问,将三人引至楼梯东首,打开一间厢房的门锁。
刘驽提着花、冯二人进门一看,只见屋内颇为宽敞,并排摆有两张木榻,日常所用器具一应俱全,心中颇为满意。
“三位稍等,我去打水、取衣物来。”老儿忙道,接着出了门,“老婆子,快出来,招待客人了。”接着噔噔噔地下了楼。
老儿究竟是留了个心眼,直至见眼前的刘驽不像是个坏人,这才将浑家叫了出来。
“诶,好嘞!”门外有一个妇人的声音答道。
刘驽带着花冯二人在屋内稍等了片刻,那老儿和老妇人分别提着水、拿着衣物进了屋。
老妇人早已从老儿口中得知了三人的身份,看着满身是土和血的三人,笑道:”三位官老爷,可要稍微洗洗身子再歇息?“
刘驽点了点头,“好,给他们两个先洗。”
“好嘞!”老妇人忙在屋子里拉起一道布帘,老头从别的厢房拉来两只木桶,分置布帘左右,木桶内皆是注满了又温又热的水。
老妇人和老儿分别扶着伤势沉重的花流雨和冯破,各向一只浴桶走去。刘驽见此情形,转身出了屋外,关上房门,屏声静气,却是在监视屋内的动静,以及外面可能随时进犯的来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