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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麦生平第一次坐马车,没有想象中的颠簸,毕竟小麦也不是什么矜贵的人。而且说起来,坐马车总要比徒步走好。这军队里的其他人,除了百里将军和几位副将是骑马的,其余可都是徒步行走的。当然,几人骑马的速度也是慢的,足够后面的士兵跟上。
小麦坐在马车里,一开始还好奇地掀开小窗帘向外张望,想要瞧瞧这古时候的风景。后来也就乏了,所幸就在马车内安静休息起来。
这马车十分简朴,并没有什么好张望的,小麦就这么靠着车壁休息,顺便思考之后的事情。俗话说得好,不打无准备的仗,她习惯做事情提前构思好计划,妥善安排。不止plana和planb,她连planc、d、e啥的都要考虑起来。
行至中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家便在一处空旷之地稍做歇息。小麦下了马车,想要活动活动筋骨。
郑远拿了些干粮和水给小麦:“姑娘,行军干粮较为粗陋,不过你多少还是吃上一些吧。”
这个郑远倒还真是个有眼色的,身为副将,对小麦半点架子都没有,做事情还十分周到稳妥。只是小麦自然心知肚明,虽然对方一口一个“姑娘”,表面看上去十分礼貌,但多半还是对她的身份存有疑虑的。
也是,空口无凭,她的出现方式本来就太过突兀。而且最关键的,她的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小麦边想边看了看郑远递给她的大饼,笑了笑说道:“谢谢郑副将,不过我还不是很饿。这样吧,干粮我先收着,一会儿饿了再吃吧。”小麦无需进食,但也不能做得让人起疑。
郑远没再多言,把东西递给她就走了。
小麦和这些人并不认识,也不敢随意攀谈,一个人呆在一边稍微走动着。她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百里长生依旧戴着那顶坠了白纱的斗笠,遮盖住了面容。不过很快地,他就摘了斗笠,转而用起了干粮和水。那头银白色的头发在日光的照射下,更加吸引人视线。
这个将军既然是这里的头儿,小麦琢磨着,得找机会跟他套套近乎。打好关系不仅有利于她行路顺畅,回去后说不定还能多条后路,毕竟要和那个男人抗衡,小麦真心觉得棘手。
一番休息整顿之后,众人再次上路。今天倒是没有昨天幸运,到了晚上,依旧没有抵达小镇。也因此,今晚众人只能露宿野外了。
小麦再次庆幸郑远给自己找了辆马车,不然她也要和那些人一样直接睡在外头了。到底是没有他们军人身体素质好,夜晚更深露重,只靠简单的御寒薄被,她怕是扛不住,第二天就会感冒。郑远让她晚上睡在马车里,也算是男女避嫌了。
这支队伍明显是训练有素,有条不紊地分配了各自的工作,有的去捡拾树枝生火,有的负责分配粮食,还有的负责整理铺盖,秩序井然。
郑远再来给小麦送干粮的时候,小麦婉拒了,谎称自己白天的干粮还没有吃完。实际上,她是一口都没吃,在马车上放着呢。
看着这些人在晚上依旧啃着粗干粮,真不容易。小麦看着那个一脸平常和众人同吃同喝的将军,不禁计上心来,眼前这不正是一个讨好的机会吗?
刚才整顿的时候,她发现不远处就有个湖泊,士兵们就是去那里补充饮水的。既然有水,就必然有鱼!
小麦立刻赶往湖边,准备逮两条鱼。她以前在乡下也经常去小溪里面抓鱼,烤鱼更难不倒她。平心而论,小麦常年在乡下的生活经验,使她有足够的野外生存能力。
可是小麦想是这么想,却也遇到了难题。现在天色已经完全发黑,小麦看不清湖泊里的情况,更别提捕鱼了。
不过,小麦也不会就此放弃。她很快就意识到,可以利用巫术来捕鱼啊!记忆中这个东皇满月的巫术可谓是极高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年轻就以一介女子之身当上了尊贵的大祭司,执掌神殿。东皇一族善使风之巫术,在水中利用风力,也可一定程度上催动水流。
小麦在临近湖边的地上画了风术巫符,然后开始念起那风术巫咒。风之巫术有许多变种分支,巫符的稍加改动,以及巫咒的些许调整,就能在不同情境下役使风力,使出不同效果的风术。
渐渐地,小麦觉得自己的感官发生了些微的改变,竟是越来越灵敏起来。鼻子中涌入一阵浓浓的水的气息,耳朵则是听到了明显的水流声音,切实得好像自己已经融入到了湖水之中。她的视线也在发生着奇妙的变化,仿佛能够透过夜幕看到水中的景象,皮肤也能感觉到凉凉的水的触感。
虽然身体仍旧在岸上,但小麦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跳入了湖中,而且湖中的一切都看得那样的清楚。深色的水草在湖底随波飘动,柔曼非常。水底的泥沙上有小虾小蟹在爬动,十分悠闲。一尾尾鱼在幽蓝的湖水中畅快地游动着,丝毫无所畏惧。
小麦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水底下方的景象和湖面上头的景象竟像是重叠起来了,偏偏小麦还并不觉得混乱奇怪,仿佛自己的五官能够很好地处理眼前的异象。从东皇满月的记忆之中,她算是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通感吧。利用巫术,让自己的五官感觉发生了变化,甚至自身虽并不处于某些环境,但也能够有身临其境的感受。
新奇了好一会儿,小麦才停止了四下打量。她的眼睛开始捕捉那些游动的鱼儿,准备挑几条捉起来。这水底不止有鱼,还有其它各种奇形怪状的水中生物,小麦还看见了好几条小水蛇。她必须仔细瞧清楚了,可别到时候抓错了,她可不喜欢长得奇怪的东西。
很快,她的眼睛就已经有了目标。暗自调整了风术巫咒,她伸出自己的手掌朝着某个方向一击。湖面虽然依旧平静无波,但内里已然凭空生出一股暗流,速度迅猛地朝小麦挥掌的那个方向袭去!
小麦本来还在暗自窃喜,看来,她学新东西的本领还是非常高超的。只是才高兴没几秒,湖面就突然炸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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