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病床*上面容憔悴、头花白的大伯,实际上的亲生父亲。{ <[ 冯俊飞恨的牙根直痒痒,他不是恨大怕,而是恨“处理品”楚天齐。如果不是因为“处理品”,自己就不会对大伯意见这么大,也不会被这次遇到的事气得蒙蔽心智,更不会上门找大伯理论,自然大伯也不会突然病。
越想越觉得心里气愤难平,越想越觉得“处理品”可恶至极,冯俊飞禁不住闭上眼睛,攥紧了双拳。
不一会儿,冯俊飞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放到了手背上,他急忙睁开眼睛一看,顿时既惊又喜。惊的是大伯的左手搭到自己放在床边的右拳头上,正睁着双眼看着自己。喜的是大伯不但醒了,而且手还能动。
冯俊飞第一反应,就是伏着身子,问道:“大伯,你认识我吗?”
“小飞。”冯志国声音很轻的说道。
这已经足够了,说明大伯脑子没问题。冯俊飞顿时泪光莹莹,声音哽咽着道:“爸……”
冯志国先是一惊,眼中溢满泪花,马上摇摇,用手指了指外面,又指着冯俊飞道:“影响不好。”
冯俊飞感动不已,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怕隔墙有耳,怕别人知道,怕对自己影响不好。他从旁边拿过纸巾,轻轻擦拭了父亲眼睑溢出的泪水。
“谁来过?”冯志国问道。
“爸……大伯。”冯俊飞回答:“赵书记、郑县长在八号那天早上就来过,还叮嘱院领导,一定要全力抢救,要不惜一切代价。其他常委也在八号和九号这两天来过。还有人打电话要来,大娘没让,给挡驾了。大家都带来了慰问金,大娘收着了。”
冯志国轻叹了一声:“唉,那怎么行?怎么能收钱?”
“都是象征性的,一人几百块钱,就是书记和县长拿的多一点。当时大娘坚决让他们拿回去,他们说不光代表他们自己,也代表党委和政府,对玉赤县的老领导表示一点心意。”冯俊飞轻声说着。
冯志国“哦”了一声,没有说话,眼睛盯着什么,不知道冯俊飞是什么态度,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儿子。他又想到儿子刚刚给自己接尿*液的事,不禁一阵暖流涌上心头,不一会儿他又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
直到冯志国感觉有什么在动,他睁开了眼睛,才现冯俊飞闭着双眼,拳头紧握。急切中他才把手搭上了冯俊飞放在床边的拳头上,才有了父子二人的对话。
……
就在冯志国闭着眼睛调整思绪的时候,冯俊飞就那样一直盯着自己的父亲。他现父亲有时皱眉,有时抿嘴,有时轻轻摇头。冯俊飞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但他知道肯定心情复杂。
忽然,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听得出是大娘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声,听着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但听脚步声,尽管走的很轻,却不像是两个人。
冯志国忽然睁开眼睛,对冯俊飞大声说道:“小飞,一定要好好工作,一定要听领导的话。”边说边冲冯俊飞眨眼。
冯俊飞会意,马上大声接道:“大伯,您好好养病,我一定不辜负您和单位领导的期望,继续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工作。您也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再加班到深夜了,身体养好了,多的是时间为党工作。您……”
这时,大娘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话语:“老冯,你醒了。”她边哭边冲进屋子,扑到了床边。
冯志国做了个点头的动作,轻轻的说道:“我没事,你放心。”
紧接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进来,来到床边,关切的问道:“冯书记,您醒了。太好了,感觉怎么样?”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全县最年轻的女乡长——宁俊琦。
冯俊飞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宁俊琦点了点头。
在宁俊琦问候冯志国的同时,身后的郝晓燕、高远也走了进来,冯俊飞也和他们互相点了点头。就在他的目光看向高远身后的时候,一个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出现了,竟然是“处理品”楚天齐。
看到“处理品”的一刹那,冯俊飞心里“格登”了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现在自己最讨厌“处理品”,而这个“处理品”竟然出现在面前,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小飞,往后闪闪身,让大家都进屋。”大娘在身后轻声说到,但声音却很严厉,“大家都是来看你大伯的。”
听到大娘的话,冯俊飞才意识到,这是在大伯的病房,他们都是来探病的。冯俊飞急忙往身一侧身,还冲着楚天齐露出了笑容。但实在不敢恭维,他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楚天齐自然也回以微笑,进了套间。此时,郝晓燕已经把一束康乃馨交给了冯俊飞的大娘,康乃馨的寓意就是祝病人早日康复。其他人也把手中拿着得一些营养品盒子和果蓝等,放到了靠着柜子的地上。
大家围到了冯志国的床边,七嘴八舌的问着:“冯书记,好些了吗?”
“没事了,好多了,谢谢大家!”冯志国微笑着说道。
……
大家问候了一番之后,宁俊琦看着身后众人,说道:“屋里人太多,大家先出去一下,我很快会出去找你们。”
大家明白,宁俊琦是要代表乡政府“表示”一下,这是正常礼节。自然就都说着“冯书记好好调养身体”的话,一起走了出去。
“小飞,出去陪一下大家。”冯志国吩咐道。
“好。”冯俊飞点点头,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