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密尔顿皱了皱眉,道:“总督先生,这恐怕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吧。,。”
罗斯布鲁冷笑了一声,道:“难道英国会允许海外华人攻占巴达维亚吗?”
汉密尔顿摇了摇头,道:“当然不会,海外华人攻占巴达维亚绝对不符合英国的利益,但和海外华人发生直接冲突,也同样不符合英国的利益,而且在这两个选择当中,我们应该还有更好,更正确的选择。只不过这样一来,最终的结果虽然可以确保英国的利益,但对巴达维亚政fǔ,还有总督先生来说,恐怕并不是什么好事。希望您不要把我们‘逼’到那一步”
话说到了这一步,汉密尔顿的意图己经十分明显了,想要英国替荷兰殖民政fǔ出头去和人民军对抗,是决不可能的事情,因罗斯布鲁还有什么可说的,又过了好久,才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同意和海外华人谈判。”
汉密尔顿点了点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英国有预案,一但荷兰殖民政fǔ拒绝谈判,就控制巴达维亚,另外成立殖民政fǔ和海外华人谈判,但这样一来英国在外‘交’方面将失分不少,因为荷兰毕竟是欧洲国家,在舆论方面还是可以得到不少的支持,刚刚结束的布尔战争,英国对手还只是荷兰在当地的殖民后裔,但这就己经让英国在外‘交’方面陷入十分被动的境界,因此最好还是由荷兰殖民政fǔ出面和海外华人谈判,于是汉密尔顿道:“总督先生,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罗斯布鲁苦笑了一声,道:“少将先生,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汉密尔顿道:“请说。”
罗斯布鲁道:“我要求这次谈判必须在英国的主持下进行,并且由英国派人参与主持谈判的全过程。”尽管知道英国卖了荷兰殖民政fǔ,但罗斯布鲁十分清楚,在和华东政fǔ的谈判中,殖民政fǔ根本没有一张有用的牌可打,只能任由华东政fǔ宰割,大放血是肯定的,因此把英国拉进来,多少还会给殖民政fǔ帮一点忙,少损失一点。
汉密尔顿点了点头,这个要求对英国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因此道:“当然可以,只要是海外华人没有异议。那么请总督先生尽快正式通知海外华人。”
第二天,收到了荷兰殖民政fǔ要求谈判解决爪哇危机的请求以后,人民军的高层将领们也都十分高兴,毕竟现在华东政fǔ还不可能占领爪哇,因此仗打到这一步就己经差不多了,见好就收,而接下来应该考虑的是,怎样结束战争,并且充份收取战争带来的红利,那么谈判当然就是最好的选择,而且这也是在这次行动之前,早就己经确定下来的计划。
于是这次护侨行动的总指挥尚晋峰立刻回复荷兰殖民政fǔ,表示人民军愿意立刻停战,展开谈判,并且建议谈判在三天以后举行,地点可以设在巴达维亚;而且对荷兰殖民政fǔ提出的希望由英国派代表参与这次谈判,并且担任公证人也没有反对。因为既然荷兰殖民政fǔ提出这个要求,就表示他们肯定是和英国协商好了,就是反对也没有多大意义;而且穿越者对英国的态度己经基本了解了,也并不太担心,反正穿越者对要收获那些成果已经有一本帐,不管是和谁谈判,都必须拿到,大不了就和英国翻脸。
不过人民军也提出了两个要求:一是巴达维亚立刻解除封锁,可以让居民自由出入;二是在谈判期间,爪哇岛不许再发生排华事件,否则人民军将不会尊守停战的约定。同时为了表示人民军对谈判的诚意,将一部分确认的殖民军军官的遗体‘交’移给巴达维亚,其中就有上校马丁内斯的遗体。
而荷兰殖民政fǔ收到了人民军的回复之后,也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因为巴达维亚本来就是以商业为主,以前是由于有战争,因此才封锁全城,不仅是防备敌军,同时也是防止有人从巴达维亚城里逃离,造成全城恐慌,而现在既然是停战谈判,当然就不用再封锁了;而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去遭惹华人的土著部落和找死没什么两样。
三天时间自然就是各方的准备谈判时间,人民军立刻又和张秩君联络,请他到码头来和人民军协商与荷兰谈判的事宜。这时巴达维亚城的封锁己经解除了,因此张秩君在接到人民军的通知后,立刻赶到码头,和尚晋峰见面。
两人见礼以后,张秩君道:“尚将军,这一次你们可真是为我们爪哇华人出了一口气啊,现在在巴达维亚城里,以前那些把眼睛长在脑‘门’顶上的洋人对我们华人可都是毕恭毕敬啊,这几百年来,也就是现在爪哇华人才是真的扬眉吐气了。”
尚晋峰笑道:“那里,那里,这次也多亏了有张家鼎力相助,先是让我们在爪哇有了立足之地,后来张先生又冒险留在巴达维亚城里,给我们传递消息,如果没有张家的帮助,我们也难以做到现在这一步,而且在前几天恐怕是让张先生受了不少惊吓吧,洋人有没有难为你们。”
张秩君道:“还好、还好,我们所做的都是些许小事,和贵众做的相比实在不值一提,而且我们在巴达维亚城里只是被限制了行动,洋人对我们到也并没有太为难,有劳尚将军挂念了。”
其实这段时间里,张家在巴达维亚城里确实很受了一些惊吓,虽然荷兰殖民政fǔ只是限制了张家的行动,但张家并不知道荷兰殖民政fǔ的打算,加上城里又传出不少流言蜚语,也一直都提心吊胆,而还有一些欧洲商人想要侵吞张家的产业,于是都找上‘门’来作威言耸听之语,因此张家的家人确实是担惊受怕了好些时日。由其是在荷兰殖民政fǔ调兵遣将,准备进攻农场的前几天,巴达维亚城里也广为流传人民军己经在爪哇呆不长久了,这时整个张家几乎都惶惶不安,还有一些家人都逃离张家。
不过由于张秩君有步兵电台和人民军联络,因此对城外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心里到还有一点底,而且他毕竟是见过些风‘浪’的人,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怕也无用,人民军在外面打得越好,自己在城里也就越是安全,结果张秩君不仅表现得十分镇定,对上府来挑恤的人更是毫不客气,正词严义的回绝,到也稳住了府里的不少人心,张家能够撑过来不散,张秩君确实是发挥了关建作用。
而人民军大败荷兰联军之后,张家在巴达维亚城里局面顿时大为改观,因为城里纷纷传说,巴达维亚守不住了,海外华人就要杀进城来,而谁都知道张家和海外华人的关系,因此都纷纷来找张秩君,看能不能和海外华人拉上什么关系,或者是托个人情,好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结果张家一时‘门’庭若市,访客如云,连不少殖民政fǔ的官员都来拜访,而张秩君几乎都忙不过来了。直到后来张秩君收到了人民军的通知,才算是摆脱了这些来访者,赶去拜会穿越者。
虽然说这段时间里确实是受了一些惊吓,不过这一场豪赌,张家和张秩君确实是赌赢了,张家还找了一个大靠山,以后不仅可以安心在国内发展,而且就是在南洋一带,也有底气了。而张秩君的表现,也算不负张振勋的厚望,甚称双赢。
尚晋峰道:“张先生,三天以后我们就要和荷兰人谈判了,而在这次谈判中,怎样才能为爪哇华人争取到足够的利益,我们要请张先生约几名巴达维亚的华人,需要德高望众,素有人望的人,大家一起来商量一下,毕竟以后爪哇的事情还靠你们自己应对,我们终究是要离开爪哇。”
张秩君听了,也不禁大吃一惊,道:“你们怎么要走了呢?”
尚晋峰笑道:“我们这次到爪哇来只是为了护侨的,因此等和荷兰人谈判结束,签完条约之后也就没有事了,我们自然是要回山东去,何况现在爪哇的局势复杂,连英国都参与进来了,我们也确实不便在爪哇做长期停留。”
张秩君道:“如果贵众走了,荷兰人、还有土著又来欺压我们华人,又怎么办?”
尚晋峰道:“这个请张先生尽管放心,我们又不是马上就走,总要把爪哇的事情处理好再走,这不是要和你们商量,怎么与荷兰人谈判,才能确保我们走了以后,保障爪哇华人的利益。”
张秩君苦笑道:“贵众是用心良苦,但只怕是条约签得虽好,你们走了以后,荷兰人就不认帐了。”
尚晋峰笑道:“如果荷兰人敢不认帐,我们绝不会答应,到时候再派舰队来就是了。”
张秩君听了,也点了点头,他也不是糊涂人,知道华东政fǔ现在确实不可能占领爪哇,能够做到现在这一步己经很不容易了,不能要求他们做得更多。于是道:“好吧,我回去就立刻找人,明天一早再来拜会将军。”
尚晋峰又道:“还有,现在我们在农场里己收容了万余华人,还有数百外国人,现在既然是战事结束了,长期住在农场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也应该把他们陆续都送回去安居,只是他们都是被土著所迫,虽然保全了‘性’命,但家室却己败亡,因此让他们回去安居,恐怕难以生活,这些还请张先生能够先资助他们一些钱财,让他们能够安身。”顿了一顿,又道:“这笔钱最终还是要算在荷兰人头上,只等谈判结束之后,我们收到了荷兰的赔款,定会连同这段时间农场的费用,全都如数的‘交’付给张家。”
张秩君忙道:“此事我张家责无傍贷,贵众远赴重洋万里,来到爪哇救护华人,耗资巨大,如果荷兰有赔款,正好补足贵众所用,我们这少许破费,完全应该,那里还能要贵众支付。这些钱财我张家还是出得起,尽管包在我张家身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