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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识感应片刻,他突然有了新的发现,似乎,各种气息并不是散乱分布,而是有一定的规律。
距离小河越近,水气和阴煞之气就变得浓厚,宛如丝带,沿着水流蔓延。还有天地元气……这里比土地庙周围更稀少,几乎为不可查。
但同样分布不均衡,有的地方多几分,有的地方几乎没有。
刘道德突然在一处站定,神识朝着地下掠过,足有三丈多深……良久,他睁开眼睛。
看来自己想的没错,这天地元气和地脉灵气遥相呼应,并不是断断续续,而是勾连在一起,形成一个看不见的整体。
原来,这才是地脉。自己以前修行,只是禁锢在三十丈以内,所感所悟,只是三十丈内的气息变迁,根本没有想到地脉的本意。
若是把大地看做一个巨人,这些勾连在一起的灵气和天地元气,就相当于大地的脉络,而水中灵气和煞气,又宛如血管。正是有了它们的存在,所以才能泽被万物。否则,大地将变得一片荒芜。
嗯……那里是怎么回事儿?刘道德快走几步,停在岸边一处荒坡上。
这里比周围地面略高,上边长满膝盖深的蒿草。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神识再次放出,土里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
一块残破的石碑,倒塌的青砖,腐朽的躯骸,以及零散的银元和铜钱……地下是一座坟墓。
若是寻常的坟墓,刘道德自然不会关切。刚才在他的神识感应中,分明感到此处地脉中蕴含有一团灵气,凝而不散。
再扭头朝远处看去,小河流水恰好在这里转了一个圈。
水绕高台,形成捧月之势,这应该就是堪舆术士口中所讲的风水宝地吧。
原来那些风水先生并不都是骗子,其中也有能人。
刘道德踏上神道修行之初,曾暗中看过镇上几个风水先生为他人寻找安葬之地。探查过之后,很是失望。他们和普通人无异,身上并没有任何灵气或者天地元气存在。
所选的坟墓,也极为寻常。
没有想到今晚无意中出行奔走,竟然发现一处不同来。这让刘道德有了兴致,仔细用神识查看石碑上的文字。
荒郊野外,站在孤坟前,他心中没有丝毫惧意。
当然没有惧意,就是真有鬼魂出现,也应该是怕他这个土地爷才对。
碑文残缺不全,从遗留下的字上来看,死者姓王,石碑立于光绪21年,到现在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按理说先人埋在风水宝地,王氏一脉后人应该名声显赫才对,为什么自己从未听说山南镇有什么姓王的名人,真是怪哉。
想不明白,刘道德也不再追究这些细枝末节。
至少说明,曾经有个风水师懂得探查地脉灵气,甚至本身就是修道者。
走下荒坡,他已经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继续思索地脉灵气的问题。
自己行走中,脚步踏在地脉之上,体内敕符似有感应。
每踏出一步,脚下都搅动出无形的漩涡,灵气随之而动。
回想起当日以香火念力操纵水脉灵气的情景,刘道德心中微动……似乎,自己可以……要不试试看?
心有所想,他一脚踏出。
香火念力随之而动,凝聚在脚底,勾连地脉灵气。
这一刻,刘道德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被一种看不见得力量托着。
脚步落下时,已经到了两米之外。
这……就是操纵地脉灵气,神道的缩地成寸!!
刘道德重新站定,有些难以置信看着自己刚才一步跨过的距离。
两米并不算太远,寻常人一次跳跃,也能够达到。但关键自己刚才并没有使劲儿,就宛如闲庭信步。
境界是根本,术法只是末节。境界到了,术法神通顿悟。对于这句话,他的认识愈发深刻。先前领悟水脉法则如此,如今踏着地脉奔行也如此。
刘道德深吸一口气,香火念力再动,踏步而行……
在神识感应里,体内敕符似乎和三丈以内的大地合为一体,地脉灵气、虚空的天地元气,他都可以调用。
一步,两步……十步!
等刘道德再次停下时,已经奔出二三十米远的距离。
黑夜中,他宛如一只掠过荒野的大鸟,脚步踏出,沿着小河御风行走,不过十余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十几里外。
发源于深山的这条小河,途径河东刘村,再蜿蜒朝东南流去,绕过山南镇,最后汇入大河。
夏日正是河水泛滥的季节,站在大河交汇处举目望去,水面足有二三十丈外宽,波澜壮阔,哗哗流淌。
奔行如此远的距离,刘道德也感觉有些累了。
他索性席地而坐,略作调息。
出土地领域,引周围气息入体的速度放慢许多,加之神识外放范围限制,敕符能够得到的补充并不多。
不过聊胜于无,多少有些补充也好。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刘道德才从地上站起。
此刻月亮在天边升起,照的水面波光粼粼,好像里边藏有千万枚银币。
惑道心结仍在,但今晚修行有所得,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整个人重新变得轻松自如起来。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这句话用来形容修行道路,同样合适。每日修行有细微的领悟,慢慢积累。总有一日,他会揭开神道层层乌云,让心境彻底变成明月。
时候不早,该回家了。
踏步而出,神识感知中,大地随之而“动”……
到家中,吃货、大将军、二将军,齐齐在院门口等候。虽然刘道德只消失几个小时,但对它们来说,却显得漫长。
吃货似乎感应到主人身上的变化,有些兴奋地围着咕咕乱叫。
白日,刘道德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仍然重复着以前的生活。
只是到了晚上,刘道德就会独自出门。
时而借助地脉之力急行,时而缓步慢走。当然行走之时,他都会刻意避开周围的村庄。以他的眼力,即使在黑夜当中,也能看到十几丈外的东西。真有人夜行,不等对方发现,刘道德已经远远避开。
一天……两天……十天……刘道德走走停停。
或登临山顶,或立在河边,或独身站于田野中……他能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地里的庄稼,短期看似没有生长,其实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