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之前的分析,这藏宝地里应该藏着一只道行很高深,又专找驱鬼人下手的脏东西。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东宗的驱鬼人们,便是给这个东西袭击了,一一出事,或死或伤。
那么,如果这脏东西真的存在的话,看我和周净来到疗养院,它必定会主动找上我们……
想到这里,我害怕地看了看那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小采。这孩子明明手脚残疾,为什么却能在疗养院里乱走,无人管束? 而且他刚才言辞里,口口声声警告我们不要搞破坏,不要得罪山里的神仙,是不是也是意有所指?
我心中的怀疑越来越强了。而正好我们跟着小采,来到了一个绿树蔽天,杂草丛生的山头。这山头种了不少槐树,地上荒草乱生,显得阴森森的。此时四方寂静,除了我们以外,并没有别人。
我警惕地看着小采,只见他指着不远处的几块被荒草淹没了的石碑说道。
“这里就是山雪林了,那边有几块碑,你们去看看有没有你们想找的墓。”
“好的。”周净连声答应,拨开杂草就往那边走。 我却不动身,只是盯着小采问道,“小采,你来这家疗养院多久了?看你的状况,应该是最近才遇到车祸,然后来这家疗养院复健的吧?那么,为什么连这么荒僻的山头里哪里有荒墓你都知道?”
小采神色自若,回答我道,“我确实是最近才遇到那次不幸的意外丢掉了手脚……但是在意外前,我就是这家疗养院的人。我母亲是这家疗养院院长的朋友,因为我妈妈工作忙,所以她把我交托给院长照顾。以前我就住在你们现在住的家属区那里。因为从小在这里长大,所以我对这附近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
“什么,你是在这里长大的?”我还是有些不信,正想继续问下去,可偏偏就在这时候,我肩膀上的肿包突然好像要裂开一样,剧痛了起来。
自从昨晚开始,这个原本不痛不痒的包就变红变大了,而且还开始疼痛。之前的几次还勉强可以忍耐,但这一次实在是疼的厉害,我不禁单膝跪倒在地上,右手紧紧抓着左肩,希望这要命的疼痛尽快平复下来。那边的小采看我突然痛得倒地,吓得赶紧跑过来。我注意到他的眼神虽然担忧,但没有一般孩子的惊慌。只见他看了一眼我肩膀的肿包,说道,
“疑,这是八角疮。怎么你们来了这一天,就长得这么大了?”他咬咬牙说道,“你别怕,据说只要对着这个疮唱安眠曲,就没事了。” 小采说着,闭上眼睛,用清脆的声音唱了起来,“月光光照地堂,阿仔你乖乖训落床……”
说来也怪,小采唱起来的时候,肩膀的疼痛就淡化了,然后慢慢止息了。我感到极为惊愕,站起来问道,“你刚才说这个肿包叫什么?为什么你一唱歌,它就……”
“你这种肿包在八角山这里很多人都得过,据说是这疗养院附件的水土导致的,这里的人都称它为八角疮,是八角山三大怪之一。”小采说道,“一般在这山区住过一段时间的人才会得,大多数时候都是不痛不痒的,会慢慢长大,到快好了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痛,但据说只要唱安眠曲就能止痛。过一会儿估计这疮就能自动消了。这方法也是我听疗养院的医生们说的,没想到这么有效。”
什么?我肩膀上的这个是八角山三大怪之中的“人生疮”?可是这个肿包,早在我在市心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啊?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疑问填满我的脑袋。而我原本对小采是满心怀疑,可现在他却救了我,也让我难下判断。 就在这时,我听见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了周净的呻吟声。我这才想起,刚才他去前面找墓碑,有好一会儿没动静了。我和小采赶紧往那几块墓碑走去,拨开杂草,发现周净像是被什么袭击了一样,倒在草堆里昏迷不醒。
我正疑惑着,小采果断地冲上前,一下拉开了周净的衣服。我这才注意到,原来周净的左边肩膀上,和我一样,正鼓起一个巨大的肿包!而且他的这个肿包比我的严重得多,我的只是有些肿大,可他这个包却像要破了一样泛着肉红色的光泽,中间有一道鲜红色的裂口,活像一个小孩的一张小嘴。
为什么周净身上也会有和我一样的肿包?说起来,今早林仙容在我身边起床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香肩上也有一个类似的肿包。难道真的如小采所言,来到八角山的人都很容易长这个肿包?
眼前的周净虽仍在昏迷中,但却发出了重重的呻吟。
“难道周公子刚才是因为这个肿包发作,所以痛得晕过去了?”我蹲下身,看着周净双眉紧皱的样子,似乎在睡梦中,这个包依旧让他疼得让人难以忍受。 “我再唱唱歌试试看。”小采像刚才一样,唱出了摇篮曲。可是这次他的歌唱却好像毫无作用一样,没有一点缓解到周净的痛楚。
看到周净难受,我一时也是束手无策,心想,要不要先把他背回去,然后找疗养院的医生来看看?我下意识地朝周净伸手,想扶起他。可就在这时,意外突然发生了。在一瞬之间,我看见两只苍白的手从周净身下的泥土里伸了出来,径直往我脖子伸去!瞧那两只手的模样,竟和昨晚上企图吊死我的那对鬼手一样,没有身体,没有脑袋,只有两只苍白的手!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下意识地后退,可依旧没有闪过。冰冷的鬼手又一次勒住了我的脖子,熟悉的窒息感和刺痛感再次传来。万幸这次我已经有了经验,和昨晚一样重复操作,一手握住鬼手借力,双腿飞踢,硬是踢开了对方,整个人因为反作用力而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