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跑,惊得猫叔他们几个是目瞪口呆。八一小№說網黑围巾反应最快,跳下地就急追我而来。猫叔他们也想追,可是烤串的不干了,拦着他们要结账。急得猫叔只能在背后朝我大吼道,
“喂,胡家小子,**突然跑什么跑啊!”
“我想通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我一边跑一边朝他们回头喊道,“现在我要去证实一下!” 我说着,穿过几条小巷和大街,已经跑回到虎坊路上,湖广会馆围墙外。
此时长夜已深,这路上虽然不是寂静无人,可是行人已是寥寥。夜风凄冷,路灯和附近广告牌的灯光打在会馆牌楼上,突然显得这地方那是一阵鬼气森森。这不禁让人想到了湖广会馆灵异的传闻,想到了在老北京人口耳相传中,虎坊路上时不时传来的幽灵低泣。
我的猜想对不对,就看我能不能证实了。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往围墙那一跃,左脚蹬在砖石缝隙之间,同时双臂往上一伸,攀住围墙上缘。然后我双手一用力,整个人跃过围墙顶,往下攀爬而去。
凭借着不知道怎么来的良好身手跃入会馆后,我静静隐入馆内黑影之中。此时会馆里工作人员皆已散去,四下寂静无人,光影寂寥,只有头上一轮缺月撒着淡淡的清光。
在这寂静中,整个会馆反而像是活了。卐卍§ 卐? 、、树木清影,戏台逆光仿佛在微微颤抖,亭台楼阁,青石板路仿佛在窃窃私语。在这一片魑魅魍魉的境界中,我深吸了一口气,径直走到戏楼前,看着戏台上深深的黑暗,迎风而立。 果然,当我在静夜来到这里的时候,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在戏台的深处,有一片让人感到熟悉的白色光影,正在翻滚浮动。
我握紧拳头,感觉有些紧张,但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我仍旧坚定地在戏台前屹立着。
“开始唱戏吧。”我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那些“东西”果然来了。戏台后黑暗中的白影慢慢开始具象化,身姿摇曳,唱声凄婉地就走出来了。
戏台上走出来了好几只鬼。 他们身上的戏服陈旧中透着古意,头上点翠在月光下灼灼生辉。他们扯起了嗓子,挥舞着惨白的衣袖,在静夜中放声唱着才子佳人的往事。
见到这夜半鬼戏,我就想到今天在地铁里面,猫叔谈起的关于湖广会馆的一系列传闻。虎坊桥湖广会馆,是北京四大凶宅之一。它之所以能得有此名,便是因为夜半常有鬼声怪语出。?
而这鬼戏,正是我们要寻找的东西!
“四九城旧地寻友问路”,确实是叫我们到旧地找老朋友。只是这老朋友,有点不太一样。普通人看到“旧地寻友”,第一反应就是去老地方找藏宝人的老朋友,然而这本是不可能的。因为普通的“朋友”寿命总有极限,无法永续地传递信息。
只有一种“存在”是例外。世界上有一种存在,可以越时间空间的界限,越正常人生命的极限,几十年,几百年依旧存在着,永远永远地替东宗人守护藏宝地的秘密。 这就是——鬼,所有驱鬼人的老朋友。
这么看来这藏宝图上的意义再明显不过了。其实就是叫我们在夜深人静之时,来到旧地寻访,自然就能找到这些老朋友,从它们那里得知想要的信息。
想到这里,我就在台下那里静静地站着,等着台上的“演员”们唱完这出戏。在我沉吟之间,歌已绝,戏已毕。台上的生旦净丑慢慢分列两旁,用幽幽的眼神看着台下的我。
台后一个演花旦的女子用水袖掩面,娉娉婷婷地走了上来,轻声问道,
“官人——何人?来此地有何贵干?” “我是东宗简家少当家简单,”我轻轻说道,“劳烦各位告诉我,当年叫你们常驻这里的人,要你们保守的秘密是什么?”
我的话音刚落,那花脸女子就从台上飘了下来,白生生的身影围着我转了两圈。其实刚才那句话我说的有几分心虚,开口报小简的名号这件事让我挺感到挺不自然,但我知道自己必须这么说。
因为,这是蓝莹莹最后的交待。刚才黑围巾一再问蓝莹莹对我说了什么,说这其中藏着重要的信息。我一直想却只想到她提示我解密藏宝图的两句话“图上的秘密,要两句两句合起来解……重要的信息,是没显示的部分……”,却忽略了最后一句看似普通的话语:
“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
正是因为忆起了蓝莹莹在昏迷前最后的呢喃,我才有了这一系列猜想,才有了刚才拔腿奔回会馆的举动。我认为,这湖广会馆的夜半鬼戏,就是一个筛选来人的保险设置。先,由于只有驱鬼人才能看见鬼魂,所以普通的人即使夜半来到会馆,也不会得到宝藏的信息。其次,这些鬼戏子或许还会对来人进行进一步筛选,只有符合要求的人,才能从他们这里得到想要的秘密。
于是,面对鬼花旦,我忐忑地报出了小简的名号。
名号报完以后,鬼花旦绕着我看了两圈,她的眼神看得我直麻。同时,她一边看还一边用长长的舌头舔了舔苍白的嘴唇,让我产生了不少不好的联想。然后我听见她轻声低语,
“若真的是简家官人,那我们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不过,总觉得有点可疑……”“心脏跳得很快,眼神却一片澄清,看不出故意欺瞒的样子……”
就在这时,戏台上分列的两排戏子同时转身看向我,齐声低吟道,
“他的气息,他的气息,有那种味道!他的血液里,有那种血脉在流淌!”
什么,他们在说什么?我站在原地,心中无限纳闷。然而听到了这番话的鬼花旦却笑了,不再在我身边转悠,而是静静停立在我面前。
“虽然从你身上感受到的血脉并不太纯,但说到底总是有东宗一脉的气息在的。”她咯咯笑着说道,“反正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很多年了,不妨就告诉你吧。”
听到她这句话,我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只盼她赶快告诉我藏宝地点,然后我好赶快从这鬼地方溜走。
谁知道,从鬼花旦嘴里吐出的却是一句有些诡异又让人不明所以的话:
“藏宝地点的入口,在你们每日出行的必经之地。”
“呃,你说我们藏着东宗神器的地方,我们每天都会路过?这怎么可能?”我哑然失笑,“请问具体是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