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不过她倒是没有傻到将这话和尔芙明说,若是尔芙走,她就跟着走,若是尔芙留下,她就继续经营着尔芙这份偌大的家业就是,难得有这么一个合得来的东家,她还真是舍不得和尔芙就这么分开呢!
其实就在尔芙提出要离开四爷的那几天时间内,也曾经有人来挖过她,但是她连看都没看就让人将挖她跳槽的某个王爷府的管事给轰出去了,如今她手里头的家底,足够她开起一两家不错的铺子了,她之所以没离开就是为了报答尔芙的恩情,她不是个不懂得感恩的人,尔芙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将她从地狱般的生活中拉了出来,她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尔芙的事情,她是喜欢打理生意,但是非要从经商和尔芙中选一个,她的选择一定是尔芙,也亏得这个时代没有同/xg真/爱的诡异说法,不然怕是就要谣言满天飞了。
这般想着,白娇脚下的步子不停,陪着尔芙在地道出口转了转,挑选了个合适的位置,这才打断了越飞越远的思绪,叫住了还要往前的尔芙,指着脚下平整的土地,笑着说道:“这地方清静,你看旁边的景色也不错,要是你真打算在这里练枪的话,那我过几天就请了工匠在这边给你建一个阳光房,也免得你在外面挨冷受冻的。”
“还是算了吧,太麻烦了。
我在这荒野练枪就挺好的了,要是建了个阳光房,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窥视,我不想在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再说这点小辛苦,我真的不放在心上。”尔芙笑着拒绝了白娇的好意,摇头道。
“那也成,是我想得太不周到了。”她明白尔芙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但是她实在舍不得尔芙过的,这要是尔芙遇到这样的事情……啧啧,她简直不敢想象下去。
两人又在山边坐了一会儿,吹了好一阵子风,这才重新回到了地道里,就着微弱的烛光,相互搀扶着回到了房间里。
“虽然说地道隐蔽,但是你受身份限制,这身边时刻都少不得人,这练枪的事情就只能在夜里了,我特地在地道台阶旁的位置给你预备了很多的蜡烛和气死风灯,你到时候别舍不得用,要是不够用了就让人给我送个信,我过来得时候,便给你捎过来了,千万别动房间里的蜡烛,你别小看身边人,这些个成日弯腰伺候人的婢仆,那眼神可尖着呢!”白娇眼瞧着外面的天色不算早了,知道自己不能再在庄子上陪尔芙说话了,她转过身,拎过带来的随身包袱,将包袱里的零碎银子放在一旁的角几上放好,有些不放心的轻声提醒道。
紫檀木的实木脚踏,这重量是真得不轻。
尔芙直起腰来,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呼吸,扭头看着缺了两支蜡烛的烛台,也明白了白娇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这是要着急走?”
“我是真不放心就这么把你留在庄子上,但是城里的几处铺子又实在离不得人,我必须地赶在城门关上前就回去。”白娇闻言,点头道。
虽说这处庄子是尔芙的陪嫁之一,她却是第一次在这里住,她身边比较熟悉的瑶琴和丫儿,这几天都不能过来当差,她这出来进去的,看见的都是完全陌生的脸,也就林于氏还算是相对熟悉些,之前有白娇一直陪着她,她还不觉得别扭,可是这白娇也突然要走,她还真是舍不得,不过她也明白白娇就算是没事,也不能留在这里过夜,不然那样她染上恶疾的事情就要假了。
想到这里,尔芙点了点头,扯出一抹不算明朗的笑容,随手将白娇留下打赏下人用的那些碎银子,收拾到角几下的暗格收好,便送着白娇出了上房,一路送着白娇出了院门,这才在张保的陪同下,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把这些凉茶撤了吧。”重新回到房间里,冷冰冰的空气,让尔芙脸上的笑容一僵,扭头看了眼站在落地罩旁伺候着的小丫鬟,轻声吩咐了一句,这才问起了张保的来意。
敢情这位也知道来得不是时候,影响了尔芙用饭的心情,所以匆匆和尔芙见了一面就离开了,但是却一直在前院等着尔芙的召见,他左等右等,从晌午等到了下午,就在他快要等不下去的时候就看见了尔芙送白娇出来,难得抓到了尔芙的影儿,他也顾不上是不是合礼数了,便直接跟着尔芙从前院过来了。
“主子爷担心侧福晋在庄子上住不惯,所以特地命奴才收拾侧福晋的体己行李带过来,您看看是不是让瑶琴姑娘过来清点下数目。”张保知道尔芙是个不爱绕弯子的人,所以他也没有和其他主子打交道的那样兜圈子,不等小丫鬟重新送上热茶,他就已经打开了话匣子。
尔芙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看了旁边的小丫鬟一样,便让她去叫林于氏过来了,至于张保提起的让瑶琴清点这事,她连想都没想就丢在了脑后,早在她从府里出来的时候,她的那些贵重东西都已经锁起来了,钥匙也交给了青黛拿着,这也是为什么她从府里出来,明知道会被人为难,还将身手最好的青黛留在了府里,就是为了不让人贪了她的那些贵重东西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要让青黛留在府里照顾小七。
别看青黛素日不言不语的,但是心计却很是够用,这点是尔芙在盛京的时候发现的,这么一个心思够用,又足够沉稳的大宫女,还有一身不俗的功夫护身,有她留在府里保护小七,这也是尔芙敢同意白娇提议的最后一层保护。
张保说完了从府里带过来的那些行李,又说起了胡太医的事。
“胡太医病了?”尔芙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了一句,别看胡太医年岁大,说话办事都磨磨蹭蹭的,可是她是知道胡太医身子的,那身子骨不比年轻人的差,就说上次她一路去盛京,就她坐着马车去都觉得浑身又酸又疼的难受极了,一路骑马过去的胡太医,连个乏都没缓缓就已经神清气爽地过来给她请平安脉了,他怎么突然就病了,还是在这样的时候,难道是有人看出她并非真病,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将她永远的留在府外面,若是真是这样,那可真是正合她的心思了。
关于这点,张保也很是迷惑。
要说尔芙知道的还是胡太医第二天的样子,那和胡太医一路从京城到盛京的张保,那感触就更深了,所以他在得到四爷吩咐,起身去往胡太医家里头请人,却发现胡太医突然病了的时候,他就直接将这事传回了府里,让陈福仔细调查一下,免得被人钻了空子,害了侧福晋,连累了他这个倒霉蛋。
不过这些事情,还没有个确定,他又不是尔芙手下的人,他效忠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四爷一个人,所以他也就没有特别和尔芙解释,白白让尔芙空欢喜一场,最终却害得钮祜禄氏格格彻底倒了霉。因为就在张保和尔芙在说话的这个时候,陈福已经调查到了胡太医的病因,正是钮祜禄氏下的手。
她无意中从身边小宫女那里听说了尔芙身染恶疾的出府避疾去了,昔日,被她压在心底的对尔芙的恨意就一下子钻了出来,她知道胡太医医术高超,也知道胡太医是个不被拉拢的死脑筋,便接着请平安脉的机会,给胡太医喝下了加了料的茶水,弄得胡太医一回去就上吐下泻的回府养病去了,府里医术最高超的一位倒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容易了,因为在府里的医士中,那位看起来家世最清白的郑医士就是钮祜禄氏一族的人,要不是钮祜禄氏生下了个小阿哥,她还真不知道家族安排到四爷府里的人中,还有这样的技术型人才呢!
不过这次,她给胡太医下药的事情被陈福给查了出来,那郑医士就也就跟着一块完蛋了。
这世上的事情就没个准,要不是尔芙并没有真病,她虽然刚才就发现张保领着郑医士一块过来,但是她本身就没有染病,所以也就没有在第一时间的请郑医士为她诊脉,不然她装病的事情,也就彻底暴露了,所以一直到陈福的人顶着星星来到庄子上抓人的时候,这个郑医士都没有见到尔芙的面。
这些事情,张保现在也是不知道的,所以他说完胡太医的事情就介绍起了在廊下候着的郑医士。
“你们一路从府里过来,亦是辛苦极了,还是让他先休息休息,等陈福那边的消息传过来以后,再请他过来替我诊脉吧。”没有提前准备,尔芙压根就不敢让郑医士替她诊脉,不过她也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心虚的意思,仿佛很为难的蹙了蹙眉头,直言质疑起了郑医士的来历问题,拒绝了张保的建议。
张保也知道尔芙在府里的位置很是招眼,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的位置算计着,所以他也不觉得尔芙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尤其是胡太医病得太偶然了,便也就点了点头,将这事放到了脑后,说起了另外的事情。
不得不说,昨夜发生的事情是真不少,她就离开了一个晚上,张保就连连丢出炸弹吓唬她,听着张保说起乌拉那拉氏昨个儿夜里,居然吐血了,她表示这个世界都有些玄幻了好伐。
她虽然对历史了解得不多,她也知道雍正登基的时候,原配嫡妻乌拉那拉氏,那也是还活得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吐血了,这乌拉那拉氏不会等不到四爷登基就要收摊子了吧,不是她这个人胆子小,实在是这突然吐血啥么的,貌似应该都是病入膏肓的征兆吧,这年头,也没有什么特效药,那乌拉那拉氏还能拖个十多年么,该不会是她这只小蝴蝶引起的变化吧。
好吧,一旦突然出现和她已知历史不符的地方,她就心虚。
不过好在张保说这事,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毕竟乌拉那拉氏的身子不好,也不是突然就有的,早在尔芙还没有进府的时候,或者该说是早在四爷还是个贝勒爷的时候,这乌拉那拉氏就已经有了体虚气弱的毛病,乌拉那拉氏能熬到现在就已经是完全靠补药撑着了。
“我如今出府避疾,也不好亲自去探望福晋。
小卉儿,你将这盆景包了吧,一会儿就麻烦你替我给福晋送去了。”尔芙强压下心里的杂念,扭头看了眼博古架上的红珊瑚盆景,暗暗肉疼的咂咂嘴儿,强扯出笑脸的对着小丫鬟吩咐了一句,扭头对着张保说道。
好大一尊红珊瑚盆景,还镶嵌了五色宝石……
尔芙目送着抱着用红绸包好的红珊瑚盆景离开的张保背影,狠狠攥了攥拳头,满脸生无可恋的回到了内室里,连小卉儿过来问是否摆饭,她都懒得回答一句的摆了摆手就这样和衣躺在了床上,默默地掰着手指头盘算着损失。
送礼是恶习,怎么就到现在都不废除这个传统呢!
之前,她每次抱病的时候,看着府里那些女眷来探病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假笑,她还不是很理解她们的心情,可是现在乌拉那拉氏病了,她突然就理解了她们的心情,就连她这个坐拥大份家业的人都觉得肉疼,何况是她们这些指望着份例和寒酸嫁妆活着的格格们呢!
“呼……都怪张保这个死奴才,要是他不告诉我,我这不就不用送礼了。”贪财小气的尔芙,拧了拧眉毛,一翻身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望着博古架上的那处空格,低声发着牢骚。
正在尔芙看着博古架上的空格伤感的时候,正在清点东西的林于氏黑着脸进来了:“小姐,府里的百合格格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