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1章
“大伯,您瞧瞧,这上好的银锭子都给您备好了,您是不是也该把人送过来了!”霍五瞧着齐老汉这副没出息的模样,脸上写满了嫌弃,嘴上却很是客气的招呼道,他就喜欢这样见钱眼开的人,这样的人越多,他能赚到的银子,也就越多了。
齐老汉闻声,连连深呼吸,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笑着点点头:“老五,你别着急啊,那蠢小子都已经到咱们的地界上了,你还担心他能跑了啊!”
“大伯,您这是什么意思呢?”霍五脸色微沉的问道。
他们村里的规矩,这向来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现在他霍五已经把钱拿出来了,齐老头却说什么不着急,这不禁让生性多疑的霍五产生了些许不好的猜测。
不过还不等他翻脸骂娘呢,齐老汉就已经接茬说道:“那傻小子是个有些见识的主儿,虽说瞧着蠢些,但是却不如那些从未出过门的庄稼汉好骗,一会儿你跟着老汉一块回去,老汉就说你在城里做活计,正好你俩搭着伴地进城去,这不也省得你费力气了么!”
“大伯,还是您这招高明啊!”霍五闻言,脸上闪过些许喜色的说道。
有了齐老汉这个妙招,一直把着托盘不撒手的霍五,也笑嘻嘻地将装满银锭子的托盘,推到了齐老汉的跟前儿,大家伙儿都是乡里乡亲的,他也不担心齐老汉能卷了银子逃跑。
不过齐老汉却没有就这么将托盘上的银锭子塞进怀里带走……
虽然他很想立刻将这些银子收入囊中,但是他担心这些银子被弘晖瞧见会多想,看破他和霍五定下的这出双簧,他强忍着内心的渴望和激动,让霍五将这些银子收回,低声说道:“等明个儿你领着他走的时候,再把银子用包袱包着给我吧,万一要是让他瞧见了,怕是不好。”
说完,他又和霍五细细商量好说词,确认没有任何破绽,这才起身离开。
霍五热情地将齐老汉送到门口,还吩咐自家婆娘将一些好酒好肉装在食盒里给齐老汉带上,一会将他送出好远,这才回到自个儿的家里,安排起明个儿进城的事。
压下命运多舛的弘晖不提,再说京中的四爷。
四爷将尔芙交给他的那枚玉佩转交给陈福,安排陈福去和炫彩坊的白娇商量寻回弘晖的相关事宜,自个儿便起身往西小院走去。
毕竟弘晖的体内流淌着爱新觉罗氏和乌拉那拉氏的血脉,如今弘晖在外遇险,于情于理,他都需要和西小院那位打声招呼,再说乌拉那拉氏在朝里朝外的势力颇大,有乌拉那拉氏族帮忙寻找弘晖,也有利于他更快寻回弘晖,只是他却忘记了有句话叫人多坏事。
乌拉那拉氏族是人丁兴旺,分支颇多,但是各房各支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和睦,和先福晋乌拉那拉氏关系比较亲近的那些人,自是希望和四爷府的关系越紧密越好,一心一意地帮着四爷在朝中获得更多的话语权,这其中就是以乌拉那拉氏族的族长和长房嫡支为主。
而与之相反的那些人也不少,更有些是朝中破有分量的重臣。
当四爷和乌拉那拉氏说明弘晖在江南失踪的消息后,乌拉那拉氏很快就给族中长辈送去了求助信,毕竟她在府外的人手,仅仅是集中在京城附近,根本没办法远赴千里之外地去寻找弘晖的踪迹,她又不信任尔芙手下的那些人,那唯一能仰仗的人,便是和她血脉相连的那些亲人了。
只是她也忽略了一点,她这具躯壳的父母,并不是她的父母。
她换了芯,不再是乌拉那拉氏瑞溪,成为了,正因为白娇的仔细,还真让尔芙逃过了乌拉那拉氏族一众族人精心构陷的各种陷阱,躲过了弘晖遇难的黑锅。
陈福拿着白娇的亲笔信,一路如风地回到府里,见过四爷后,直接整理行装,领着两个使惯手的跑腿小太监,便坐上一条南下的商船出发了。
就在他离京前往江南的三天后,弘晖的死讯传回到了京中。
死讯是由fz沿海衙署的差役传回到京中的,死因也是古怪,既不是自杀,也不是他杀,而是投du,死亡地点亦是荒唐得很,竟然是在一处以捕鱼为生的渔村里,原本就是一桩不甚起眼的凶案,要不是当地衙署的衙差发现了弘晖身上的一块玉佩,上面雕刻着皇室专用的双龙纹样,又有弘晖的名讳,当地官员不敢独断,怕是这消息还传不到京中呢!
这下子陈福还未到江南,便直接转道去了fz沿海地区。
他一路风尘仆仆地在一处颇为僻静的小院里,见到了用冰保存好的弘晖尸身,经过粗略检验,确认弘晖的死因为一种民间罕见的皇室秘药,赶忙将消息传回到京中,同时护送着尸身返回京中。
而此时,京中的四爷府里,也彻底乱了。
乌拉那拉氏得到弘晖的死讯就疯了,她真是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便要将这谋害皇室血脉的罪名扣在尔芙的头上,毕竟搜寻弘晖下落的人里,除了她乌拉那拉氏族的人,便是尔芙的手下了。
尔芙也是无奈,她将人手借给四爷调派那天起,便担心会沾染上这样的麻烦,为避嫌,她连续数日,不曾离开府门半步,更是严格约束身边宫婢仆从,连小七和弘昪都被她拘在府里多日,但是乌拉那拉氏还是要把黑锅扣在她的头上,她又如何能够听之任之呢。
她自是要赶忙解释,只是四爷在得知弘晖死讯的那天起,便将自个儿关在了书房里,她连想要解释的人都见不到,而府里的其他女眷那边儿,更是如掩耳盗铃般地配合着乌拉那拉氏往尔芙身上泼污水,一时间,四爷府里再无宁静可言,各种各样的传言就如同雨后春笋般钻了出来,道听途书、添油加醋、落井下石……总之传到最后,竟如有人亲眼看到尔芙指使人暗害弘晖一般。
就在此时,宫里的德妃娘娘将她叫进了宫里。
对于德妃娘娘的召见,尔芙心里是又惊又喜,喜的是有人肯听她解释了,甭管能不能压下外界和府里这些传言,总归是能让她说说心里话,好好地倒倒苦水了;惊的是她担心德妃娘娘被外界那些荒唐无比的传言所影响,先入为主地给她下达死亡判决书,更怕等待自个儿的是一杯鸩酒、或是一条白绫。
不过甭管惊喜,宫里娘娘的召见是尔芙没有能力和资格违背的懿旨,她苦笑着留传信太监在厅堂里用茶,赶忙进内室里梳妆更衣去了。
尔芙坐在半人高的妆台前,瞧着铜镜里面无血色的自己,笑容更苦涩了。
“主子,不如奴婢去求求主子爷吧,这事本就和您没有关系,您何必如何委屈自个儿呢!”诗兰瞧着双手都有些颤抖的尔芙,心疼地提议道,在她的眼中,这时唯有主子爷才能解救自家主子了。
只是尔芙却淡然地摇摇头,笑着说道:“不必了,本就是清者自清的事,要是你这会儿去求四爷,旁人还会觉得是我心虚呢,再说娘娘素来睿智,必不会被外界那些传言所困扰的,你就别操心这些事情了,赶紧替我梳妆打扮吧,耽误了进宫的时辰,也是件麻烦事!”
说完,她又将目光落在身侧的诗情身上,低声交代了几句。
在某种情况下,这也算是她留下的遗言吧,万一她真的不幸成为这场宅斗的牺牲品,总要有个靠谱的人替她照顾小七和弘昪,诗兰稳重,诗情伶俐,有她们在府里照顾着,她也能安心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