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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外面不好的话,吉乐气的在院子里大骂,可骂谁呢,嘴长在人家脸上,想咋说就咋说,这是管不住的,吉祥对于谣言一笑置之,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的,眼红的人太多,当然这也少不了她的仇家,大屋里那对母女的功劳,没她们在后面添油加醋的也不会闹得这么大动静。
村子里有个王二爷能掐会算,什么盖房迁坟娶媳妇的事儿都去找他掐算掐算,吉祥虽然不信这些,但为了图个好兆头,也就让王二爷给挑了个黄道吉日宜动土的大晴天,给了他十文钱算是谢礼了,那王二爷推脱了半天说不要,最后被吉祥把钱留在了他家炕上。
放了鞭炮,一来是要开工了,为了喜庆,二来是让乡亲们知道,可以过来帮忙了,这里民风纯补,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总会过来帮把手,谁家要是人少,就说明这家的人缘不好,那可是要被笑话的,所以就算有些不干活的过来看热闹,那主人也是要欢迎的。
鞭炮一响,果然三五成群的就开始上人了,吉祥早就在院子里背下了茶水和瓜子,里面还有一瓢的花生,是香草送来的,说是为了凑个数,吉安手里拿了一大包的糖,吉祥让他分给过来的小朋友们吃,别舍不得,吃完了以后她再给买,吉安也不是个小气的孩子,也乐得跟大家分享。
凑热闹得男女老少们看到吉祥家院子里堆着的那一垛青砖,得几千块,还有那木头,都是腰粗的松木檩子,且得长老多年了,一看之下,有的羡慕有的嫉妒,小声的说啥的都有。
张翠花是当屯子的姑娘,婆家也是屯子里的人,所以在村子里混的挺好,有娘家又有婆家帮衬着,刚进来的时候就从吉那那抓了好几块糖,嘴里吧嗒着甜味,撇着嘴嘲讽道:“呦,吉祥妹子,你这可是发了大财了,无毛鸡也飞道那高枝上去了,你跟姐姐说说你的赚钱的路子呗,这乡里乡亲的让咱姐们也沾沾光,挣钱盖房子!”
她张嘴开了头,立刻就有几个跟她平时八卦惯了的小媳妇们凑了过来,随声附和,吃着喝着吉祥的东西,还尖酸刻薄的编排吉祥。
吴春海家新娶半年的小媳妇于月儿边磕着瓜子边尖着嗓子道,一举手一投足,风情妩媚,看呆了在场的老少爷们,“是啊,妹子,嫂子我跟你也差不多大,平时没事你也过来跟嫂子聊聊天啥的,就说说你咋赚的钱,我们家要是指着你春海哥啊,这辈子都别想盖你这么大的房子!”
这范玉莲话说的巧妙,明着是要跟吉祥处好关系,可这暗地里却说吴春海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挣一辈子都未必能挣出一套大房子来,吉祥一个姑娘家这才几天啊就盖这么好的房子,这钱的来路肯定不是啥好的路子。
吉祥笑着给那些叔叔伯伯们倒水,笑着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话。
一旁嫁过来十来年的桃花瞥了眼风骚的范玉莲,不屑的冷哼道:“你家的那房子可是你们成亲之前盖得,这才多久啊,连一年都不到呢,再说了,这谁家不想盖房子,要我说啊,咱们这屯子里就属赵秀才家的房子好,我估摸着等吉祥家的大房子盖起来,他家的也就不上属了,这一码的青砖房得多好啊!”说完啧啧的砸吧着嘴,扫了一眼远处的秦素娥。
“噗”于月儿吐掉嘴里的瓜子壳,轻声细语的说:“我说嫂子们,你们想的太简单了,这钱哪那么容易赚啊,你们回家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那张脸咋跟人吉祥比啊,人家哪小脸嫩的一掐能出水,你们这这一掐一手的灶台灰,咋比吗?人家能赚几十两银子,你们这样的估计也就几文钱……”于月儿说的是你们,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哪哪儿都好,就算嫁了人也比吉祥差不到哪儿去,她这话没说的太明白,可最近谣言传的谁不知道,不说明白了大姐心里也都有数。
漂亮的小姑娘能赚几十两银子,上了年纪的婆娘就几文钱,这不是以色侍人吗?跟那花街柳巷的姑娘差啥呀!
刚刚桃花的话可给秦素娥气的够呛,胸口里窝着一团火,正巧听到于月儿的话,一下子就不生气了,反而还高兴呢,故意提高了嗓门,朝着院子里喊,“就是,你们这帮老么卡眼的娘们咋跟人家溜光水滑的小姑娘比,吉祥是啥人啊,长得好看,一打扮起来都让那一品居 的东家亲自上门的。盖个房子算啥呀,少见多怪!”
吉祥耳边都是这群女人们的叽叽喳喳声,这会儿正跟孙大壮问打地基的事儿,没怎么注意这边的动静,香草可听见了,上来拐了下她胳膊,示意她看院子外面,又附耳小声的把秦素娥和于月儿的话说了大意给她听。
真是没事儿找事,这人呐就是贱皮子,收拾多少次了都不老实,吉祥冷笑了一下,跟孙大壮交代了几句,端着茶壶就走到了那群女人中间。
这于月儿自认长得不错,可同为女人,到了这个村子碰到了比她还好看的吉祥,又听说她凭着美貌勾搭上了有钱人家的公子,再瞧瞧自己就嫁了个庄稼汉子,心里就愤愤不平,可她嫁过来才半年而已,就见识了这丫头的厉害,跟与吉祥明面上过不去她倒宁愿躲在人群里头嚼舌根,反正这个又不犯法,好像背后说话坏就能让自己嫉妒的心好受一些。
于月儿瞧着吉祥微笑着端着茶壶向她这边儿走过来,吓得后退了几步,舌头打着转说道:“咋了,你敢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儿还不让人说了,有本事别做啊?”眼见着吉祥都走到她跟前来,她再也硬气不起来,便屈声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大家都这么说,你干啥找我一个人啊!”
吉祥一步步逼近她,脸上的笑意犹在,直到距离只有一步远了,那于月儿想要躲在身旁妇女的后面,可那妇女压根儿不给她机会,没等她凑过去呢,人家躲得老远,等着看她被收拾的戏码,吉祥笑着瞄了她一会儿道:“我做啥见不得人的了?你是亲眼看到了?这捉贼那脏,捉奸拿双,再说就算那样咋了,我又没嫁人,没背着汉子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吉祥无心的一句话却恰恰戳到了于月儿的痛处,吴大海常年在外帮工,经常不回家,小两口已结婚就跟老人分家领过了,独守空房对一个少妇来说太难熬了,所以这背着自家男人偷人的事儿她可没少干。
“你说谁偷人呢?”于月儿被戳中了痛处,虚张声势大喊道。
吉祥一听,原来自己无意间道破了天机,冷哼了一声,再度上前一步,“我说谁谁自己清楚,别人的事儿我懒得管,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就是,可你刚才说我了,这事儿咱就过不去了。”
“你想咋地?”于月儿一听她不揪着偷人的事儿稍微安心了些,可吉祥欺身上前就让她觉得害怕,便颤声说,“嘴长在我身上,我爱说啥说啥,你还能管住我的嘴啊?”
“你爱说啥说啥,”吉祥重复了一句,之后厉声道:“那我就想干啥干啥!”说着,便将手里提着热茶水往于月儿打扮精致,抹了好几层粉的脸上一泼。
吉祥有分寸,这茬都放在院子里好一会儿了,何况她刚才提着的时候已经用手试了下温度,不至于把她烫坏,倒是可以让她长些教训。
吉祥拎着茶壶,指了指她,又从她身上移向院子外面等着看好戏不成的秦素娥身上,“别用你们那豆大的脑袋想我,你们背后说我我就当没听见,你们要是再当着我的面肆无忌惮的乱嚼舌根,别以为我不敢动手,你们家男人不舍得揍你,我可舍得,再瞎巴巴一个试试。”说罢,吉祥卷起了袖子,作势像要打人。
于月儿是个欠儿登,谁家有事都去,就想着出血风头,她平生最喜欢的就是男人的眼睛都看着她,这让她空虚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所以前几天徐江和孙大壮抗回去的那只大熊瞎子她也过去凑热闹了,自然听说了熊瞎子左眼的那一箭是吉祥射的,徐江和孙大壮两个可是这村子年轻人离数一数二的好猎手,他们俩竟然连声称赞吉祥厉害,那看来这丫头还真有点本事。
她原本是仗着人多,所以想着吉祥不敢回嘴的,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撸胳膊挽袖子的要干架,一点儿怕的样子都没有,这会儿又见自己的小姐们都躲得远远地,知道自己孤立无援便小声嘀咕道:“哼,不就盖个房子嘛,牛哄哄的,走了,回家去了。”
这于月儿掉头就跑了,也不扭腰摆臀的卖弄了,也不计较吉祥泼花了她一脸的妆了,看样子是真的怕了吉祥了。
这抻头儿的走了,其他的余党自然也没必要久留了,纷纷说家里这事儿那事儿的寻了个由头就各自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