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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里只有翻阅画纸和画社成员们轻语交谈的小杂声,洛樱听清了安彦尧在她耳旁说的话。
她心里所想的,他都知道,呵,这有可能吗?
“如果你不是彦尧哥,我就信。”诧异间她沉下眸对着画案低语,思忖抿抿唇后,她又鼓起勇气偏抬头狐疑凝望他:“你不是安彦尧吗?”
他为她做过太多不合常理的事情,他知道她多少是会怀疑他的来历。她认认真真询问他,安彦尧满带起笑意。
“不是,我真正的姓氏和你的姓氏不是同一个字却是同一个读音。”
同一个读音?洛樱一溜脑袋。骆?落?
忽然想到落宅,她被自己先吓了一跳,转而呆呆直盯安彦尧俊美的面容。
“你别吓我。”
洛樱一脸懵,看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安彦尧灿笑。
“怎么吓成这样?我原本就是和我父亲用同一个姓氏的,来了这里之后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才和母亲用同一个姓,我确实不叫做安彦尧,这很吓人吗?你交了男朋友的事情是有人偷偷和我说我才知道的。”
“唉……”听完忽然松了一口气,洛樱浅浅一叹。“这群管不住嘴的女生啊,真拿她们没办法。”
“就算她们不到处说,你也该让我知道的,就算我们做不成情侣,也总还有邻居、哥妹、朋友的情谊吧?”
“你这是在成全我吗?”
“你可以不这么想的。”
“嗯……谢谢你,彦尧哥。”
听闻一句“谢谢”,他的心都莫名开朗了些,安彦尧淡定点头。“不谢。”
现在,他除了成全,还能怎样呢?就算不舍,就算会吃醋,就算……真的不希望别人拥有她。
全市最大的影厅里正放映着电影,情侣影室内因屏幕上闪动的画面而忽明忽暗,结束放映,周遭才骤亮。
离开影院,原本答应韩依岚带她去吃点儿夜宵的南宫翊还是将她直接送回了韩家,让她在家里吃。
被送回家的韩依岚虽有些不高兴,却也在送南宫翊离开韩家、他和她道歉时微笑着和他说让他忙他的,她不会介意。
虽然南宫翊平时待人总是冷冷的,但一旦他因事失约也总会绅士地道歉,她好喜欢他这一优点,所以每次他答应她什么事儿却没能做到,最后,她还是高兴的。
坚持在院门口目送南宫翊的车灯光走远,想得开的韩依岚会心一笑,欢快将双手交在身后,欢步走回厅堂。
漆黑的夜晚被院内一闪一闪的彩灯扰乱,离开韩家赶回到南宫家,南宫翊被家中满树的彩灯整得一愣,诧异地边走边张望着。
也不知道妹妹慕容翎又在搞什么鬼,把家里的院子整出了乐园的氛围。今天她特意到校门口等他一起吃饭,他却带着韩依岚避开她,此刻,她应该是躲在她自己的房间里生闷气吧。
屋内倒是安静,沉思着上楼走过长廊,南宫翊在妹妹慕容翎的房门口顿住脚步,抬手准备屈指敲门的瞬间他还只制止了自己。
迈大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一进屋就开灯的习惯的他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偏头就着从阳台外透着屋的微光,他镇定瞟一眼绻在身边的妹妹。“你又走错屋了,很晚了,回你房间休息去吧。”
“我还没吃晚餐,还不想睡。”
身旁的娇人儿没好气的一声还是惹得他有些心疼。
“我也饿了,回屋换身衣服,我们一起下楼吃点儿东西,好不好?”
他好声好气哄着,她才点点头起身离开。
南宫翊寂静的书房里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南宫翊回到了南宫家却没有直接进书房,老缊和临梧、临松两兄弟三人也只能乖乖在他的书房里先等着。
让主人南宫翊魂不守舍的画像还静静地在画案上躺着,许久等不到书房的开门声,老缊起身走到案前,再细细打量画中妩媚的红衣女子一番。
这赝品画中的女人就足以让主人南宫翊注目,那原画上的女人应该更是不得了了。这幅画已经存在这间书房里很久了,可是,他始终还是没有找到那幅被神秘人偷偷买下的真品。
但真品找不到却也没有多大关系了,临梧同父异母的哥哥、亲生母亲为一骨冥花的临松已经查到了这画上女人的身份。
在书房内又等了许久,主人南宫翊还是没有来,心想主人南宫翊总是很疼爱南宫家中的小妹妹慕容翎,现在八成又是被那小娇女缠住了,在她没有睡着之前他应该无法抽开身,他们没有谁先行离开书房,继续等着。
正午夜,不喜言语的临松化为女儿身偷偷离开了书房。听临梧说他是又得到了消息才离开,老缊若有所思点头。
临梧的这位哥哥临松虽和他往来甚少,他对他也谈不上了解,他却能感觉到他很靠谱。若是他不靠谱,他也不能这么早得知这画上女人的身份,毕竟,他和他弟弟临梧查了这么久也没有查到任何有关她的蛛丝马迹,有关这女人的身份信息还是很难查得到的。也不知道他这一回出去,又会拿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等待间,老缊和临梧在书房中走来走去,凌晨,临松和主人南宫翊同时出现在书房内。
仍保持着女儿身的临松站在立于案前看画的主人南宫翊的身前低头不语,任老缊怎么问他话也不吱声,南宫翊明白他的意思,默默摆手,让老缊和临梧先行离开。
“查到了。”待老缊和临梧离开,临松化回男儿身,躬身向南宫翊一揖。
“道来。”
主人南宫翊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临松望一眼画上的红衣镇定道出:“她的闺名唤做慕蓠,是冥花族西族曾经大名鼎鼎的慕族主。据说这位西族主是因为恋上了一个冥人,为了他而叛族,才落得个被逐出冥花族的下场。她被逐出冥花族的时间,大致就在您离宫后不久,所以有冥花老妖传言道,她恋上的冥人应许会是当时您宫里的人,她是得到您的冥宫被侵的消息,十分担忧所爱之人,才会公然带部下离族前往冥宫,想要将所爱之人救下,才有后来被冥花族重罚,还被逐出族的苦遇……”
临松向南宫翊道来间一直注意着南宫翊一直盯住画幅的面容,道来间他发现南宫翊的面色越来越差,眉头已深皱,他怕是他的此番话让他想起那惨败的曾经,惶恐先行止住,绕过画案来到他身侧小心询问:“主人,您没事吧?”
“没事,继续报来。”
“是。”既然他还是想听,那他就得继续说。“她带着重伤被逐出冥花族后就失踪了,她的一位部下因此为她血洗了冥花族另三族的宫城、四处寻找她,也没有找到她。后来,她的那位部下听闻她似乎是被、被……被云祯救下,所以闯进了冥宫找她,可他后来就和这位慕族主一起消失了,冥花族再没有接收到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他们兴许是已经湮灭了。”
进了冥宫?湮灭?南宫翊一扬唇角后随即蹙眉紧闭双眸。
身侧的主人南宫翊已俯身单手撑住画案,紧闭着双眸,脸色无比难看。临松也知道自己千不该万不该提起让主人南宫翊失宫、他一直痛恨的云祯,慌忙求饶:“临松知错,求主人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