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汐玦下朝坐着步辇回东宫,老远就看到了天空中老鹰叼小鸡的一幕,还未看清上头女子的面目,他的眸子就骤然一缩,身形一起,流星搬翻越几堵宫墙平屋,兔起鹘落上了城墙。?燃文???? ?? ? ?en`org
广宁卫看见主子出现,立刻行动起来,不知从哪里钻出几个矫健的身姿第一时间跟上。
当看清阿虎爪的女子果然是凌妆之后,容汐玦白了面色,曲指在唇间吹出尖亮的哨声。
阿虎一惊,爪子立马就松了。
凌妆只觉双肩一松,猛的往下一坠,幸亏她手上抓着鹫足,这个意外并没有导致她直接落下。
容汐玦也惊出一头冷汗,大喝一声:“畜生!还不下来!”
阿虎似乎有些害怕,在空中盘旋着不肯飞过去。
闺阁女子毕竟没有练过臂力,死鸟不抓紧,只凭凌妆凌空抓着玩单杆,实在难以支持,她靠的不过是一股子气,此时也不敢再开口,樱唇几乎咬破也不自知。
容汐玦大怒,劈手夺过身边一个广宁卫身上所佩的弓箭,张弓搭箭瞄准,“最后说一次,下来!”
许是阿虎随征多次,见识过主子弓箭的厉害,早成了惊弓之鸟,再也不敢拖延,迅疾飞了过去。
掠过城墙上方,凌妆感觉它似乎没有停留的意思,眼一闭,松手坠下。
并没有如想象中跌个头破血流,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她稳稳接住,她顿时松了口气,只觉全身脱力。
容汐玦将凌妆紧紧抱在怀里,面色如同寒冰,低头看着怀中人,只见她长翘的睫毛微微抖动了几下,睁开眼,无力地朝他笑了一下。
玉染胭脂的桃花玉面已成了白纸,但是不仅没有落泪,反而有一种倔强的坚强。
容汐玦只觉心尖一紧。江南水乡的女子,在他印象当中又并非如此,然而此时她的模样,竟更令他动心。
他将她抱起。沿着礓磋慢道往涵章殿走。
几名广宁卫默默跟在后面,突闻太子道:“抓住那畜生,用铁链锁了,不许再放出来。”
人本不该跟畜生一般见识,阿虎泰半也是喜欢凌妆跟她玩耍。只是玩的方式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凌妆处于虚软中,心觉让它吃点苦头也好,免得时不时来这么一出,那这个司鹫,可真是个要命的职位。
两人都是心有余悸,待凌妆回过神,觉又被带到了涵章殿东暖阁。
不用太子吩咐,贺总管早传了太医过来。
姚玉莲和杨淑秀跟在殿内大气也不敢出,贺拔硅连挥了几下手,才省起上前为在主子腕上铺上帕子。
容汐玦坐在南窗前紧盯着太医。唬得那太医手指颤,把了半天才相准脉息。
“回殿下,选侍只是受惊过度,无甚大碍。”
容汐玦瞥了眼凌妆,不由松了口气,道:“开药。”
太医磕头:“臣开个补心舒肝,解郁安神的方子,餐后佐饮即可。”
孙初犁见太子应允的意思,赶紧带了太医出去开方抓药。
“庸医”,凌妆低着头。心里骂了一句,肩膀上阵阵疼痛,淤青淤血必然免不了,好在可以断定没有伤到骨头。
室内一股淡雅的沉香味缭绕鼻端。似乎前两次都未曾闻到过,她轻轻错了眼看去,见空荡荡的金砖地上摆了个老大的沉香山,天然古拙,高贵典雅,倒比熏香高上一层。
容汐玦挥手令所有人下去。道:“不得宣召,不许入内。”
凌妆怔怔看着他在大炕边的雕花柜屉子当中翻出一个玻璃瓶子,随后一手勾着瓶子,“刷刷”两声将黄绫窗帘拉上。
室内顿时晕黄一片,不知他意欲何为,凌妆的心咚咚跳得飞快。
容汐玦坐到她身边,冰雪般剔透的脸上似染了丝火烧云。
这距离令凌妆十分局促,勉励挪动着身子想坐远些。
“别动,除去上衣。”
他的声音显得粗噶,凌妆听到这话,明知应该是帮自己看伤势,两颊也憋得通红,略带惊慌道:“不敢劳动殿下,奴婢回房让侍女帮忙就是。”
容汐玦皱起眉头,将玻璃瓶子搁在炕桌上,伸手就来帮忙。
凌妆揪住衣领,大骇,瞧着神仙样的人,难道也跟土匪一般?
“方才已当众抱了你,还待怎地?”
凌妆顺着他的话头:“什么怎地?”
容汐玦挑着眉:“中原的女子,让男子抱了,难道不用嫁给他么?”
一副理所当然,不容置疑的神色,配上他出色的外形,倒不讨厌。
凌妆这才想起刚刚确实在众人之前被他大剌剌抱回涵章殿,一羞之后却是沮丧和些许的自嘲,低声道:“奴婢的身份怎当得起娶字,何况已是失节妇人,殿下要以贞烈来论,那是要逼奴婢自裁了。”
容汐玦的眉越挑起,却不跟她辩论,手上一用劲,就“撕拉”一声将她的上衣扯至胸线以上。
凌妆急忙摁在胸前,饶是胆大,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偏偏这会头脑已清明得很,根本不敢同一介皇太子较劲,只觉眼眶热,又羞又恼。
柔若无骨的香肩上有大片的通红甚至紫,幸亏隔着厚厚的棉衣,否则定然皮开肉绽不可。
容汐玦看到那凝乳似的肌肤,瘦削玲珑的锁骨,鼻间一热,一阵失神。
他只好将她整个身子转过去背对自己,凝聚注意力,打开玻璃瓶子。
一股药酒味儿弥漫开来,微微辛辣刺鼻,他将大掌揉在那柔若无骨的肩上,开始下手极轻,弄得自己浑身燥热,不一会即加重了力道。
凌妆只觉这药酒有股穿透力,经由他粗粝的掌心渗入肌肤,逐渐缓解了疼痛。
她印象中似乎关注过太子的手,只觉得比瓷器更加精致,可是此时才知道,那是一双坚定温暖并留下了许多故事的手。那些茧子磨在肌肤上竟十分舒适,他手法娴熟,叫她有些走神,甚至幻想起大漠朔风,瀚海轻弓。
如果,如果时光倒流几年,她还是西湖边那个凌半城的女儿,只怕会沉溺于这样的温暖,紧紧地抓在手中,而此时……
凌妆垂下头,默默神伤,心底不停提醒自己,再已没有抓住这种温暖的权力。
揉散了淤血,容汐玦替她拢回衣裳,瞧到领子上已被自己撕破,一阵讪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