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红绸飘飘,这原本熙熙攘攘的萧府,竟发出一阵阵诡异的尖叫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充斥在每个人的心中。
安陵屈身,将花轿中的女子抱了出来,放置在一旁的座椅上。
周围人纷纷后退,看着那侧躺在座椅中,如同没有骨头的女子一样。心中泛起一丝诡异,这女子,不会是个死人吧!
安陵将女子放好后,为她揽起挡住眉眼的发丝,完全无视女子恐怖的面容。“萧公子,请你仔细看一下,你真的不识得这个人吗?”
“安陵公子,萧某真不识得。”萧洛桑目光悠长,带着一股别样的风采。
“那花姑娘,可识得此人呢?”安陵目露轻嘲,回首,移目看向一袭红衣似火却面色苍白的新嫁娘。
众人目光皆汇聚此处,花弄影面色几变,最终小声地说道:“这是我的双生妹妹花弄影,昨夜有贼人将妹妹遗体偷盗出府,这贼人便是安陵公子吧。”她伸出白皙的指尖,拉住萧洛桑的衣角,愤慨的道:“我们还是先报官府,将这贼人抓捕起来。”
一声轻笑陡然响起,姬五月一脸嘲讽的说道:“今日真是长了见识,不止见到鸠占鹊巢的,还见到贼喊捉贼的,这青天白日的,莫尝下了雪不是?”
花弄影面色陡然铁青,神情紧张的看向萧洛桑。
萧洛桑看着那白皙艳丽的容颜,眼里划过一丝疑惑,随即道:“这是花家妹妹,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花弄影神色悲戚,眼中似乎隐含着泪,有些难过的说道:“这段时间妹妹不知染上了何种疾病,就在前几日不幸离世,爹娘因顾忌我的婚礼,便将妹妹的丧事安排在婚礼之后,谁知就在昨夜竟被贼人偷走,令我父母伤心不已。萧大哥,快将这贼人缉拿去官府,将妹妹遗体送回花府。”
众人这才明白事情始末,纷纷怒目的看向安陵。
萧洛桑将伤心不已的新嫁娘拥入怀中,眸光如冰似雪冷彻的望向安陵,寒声道:“安陵公子,内子说的是否属实?”
安陵眸光轻瞥,对花弄影的巧言令色不屑一顾,淡声说道:“花非花,雾非雾,真假自在人心,萧公子,花有并蒂,人有双生,公子即使认错,安陵也无可多说。只是,安陵受花想容之托,此次前来只是为她了却执念。你身旁之女子,才是真正的花弄影,而这位女子才是你真正想娶之人。”
众人神色茫然,对刚才的言论似信非信,似疑非疑。
萧洛桑听闻此言,眸光闪烁,最终还是看向脸色苍白的花弄影。
花弄影此时却厉声说道:“你们这些贼人竟在萧府胡说八道,如此惊世骇俗之言,有谁人会信?萧大哥还是快快将他们送去官府,我们莫要轻信了这些江湖术士的鬼把戏。”
一身白衣的姬五月却走上前去,脸上泛起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直接虚空一点,一层波纹虚空皱起,一块一人高的水镜出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众人透过清透的水镜,竟看到一名艳红嫁衣的女子。而那女子身着衣服的款式,正是那瘫倒在椅子中女子身上的同款。更令人惊奇的是,那镜中女子的容颜,竟同新嫁娘一模一样,别无二致。
镜中女子含着一双秋水滴目,哪里透着深深的爱怨,正幽幽的看着萧洛桑。那委屈的眉眼,甚是可怜。她伸出手指抚着那绝色容颜,幽幽说道:“萧公子,你还认得我吗?”
萧洛桑早已在镜子显化出女子的身影时,便已经被镇住了。他眸光沉疴冷冽,却夹杂着一丝无奈忧愁。“我识得,你是花想容!”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在两个相同容颜的人耳边。前者表情震撼幽怨,后者则是恐惧、害怕。
“纵使是相同的容颜,灵魂的感觉也是不同的。我曾听闻,说你妹妹染了恶疾,容貌全毁,不便出门。而至那时起,来赴约的总是影儿,我便明白,那身染恶疾的应该便是你了。后来,我一直令人秘密关注花府,了解其中一切动向,也知道换亲的事情。但是萧家,需要一个内外贤惠的女主人。“萧洛桑一脸严肃,没想到口中的话语却如此薄凉无情。
“萧公子,你竟真的知道?”那隐藏在睫孔的暗色双眸,竟在此时明亮若火。
“萧大哥,你竟然都知道?”花弄影一脸不可靠置信,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安陵。
“对不起,想容。”这一声绵长而又悠长。看着这幕的发生,也有萧洛桑默许的态度。
“对不起,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一句对不起,便能挽回什么?”镜中的女子不再典雅庄重,愤恨的看着那二人。一个是她原来的至亲,一个是她放在心上的人。没想到,到头来,这场局竟出自二人之手。
“她是中了蛊毒,这种蛊毒出自夙世南疆,历来罕见,名曰妒红颜,它可以导致容颜全毁,让人生魂离体。若是想救她,只要母蛊死亡,她便可回归肉身,疾病顷刻全消,萧公子,你可愿杀死母蛊,救活花想容?”安陵一袭话,惊呆了一堂人,包括淡然而立的萧洛桑。
水镜中的花想容听闻此言却没有多大的表情,只是目光哀戚愤恨的看着自己的双生妹妹。
花弄影闻言却是身体僵硬,脸上的血色似乎一下消失不见,大而黝黑的眼睛直直盯着安陵,带着几分诡异与恐惧。
萧洛桑松开怀中的身体,猛然向前几步,目光在镜子身影流连片刻,随即回首问安陵道:“真的是中了蛊毒?那这蛊毒是谁下的?我杀死母蛊,想容真的能活过来吗?那现在母蛊在哪?我要救回想容!”一番恳切的询问,字字急切,看来这孤琴公子萧洛桑对待花想容也并不是伍丝毫感情的。只是对现实的无奈妥协了而已。
这一袭话吓的花弄影花容失色,她陡然颤声叫道:“萧大哥,你真的要救活姐姐?”
萧洛桑愧疚的看了一眼花弄影,眼中闪过怜惜,却还是回答道:“是的,我想救她。”
安陵此时却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他缓缓抬起手臂,指向堂中一人,轻声说道:“妒红颜的母蛊便在她的体内,她死,花想容便可以活。”
清朗的声音落地有声,却让许多人失了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