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乔岚冷着脸问单紫萱。
作为家主,她不可能整天和颜悦色,该严厉时必须严厉,虽然她也不愿意绷着脸,但毫无疑问,等级压制是最行之有效的管理方式,再则,既然玉溪已经是名义上的乔家四公子,她得给他应有的体面。
“方才,溪公子午睡醒来,说什么烤薯烤薯,让奴婢带他去找,结果刚到厨房,一见到胖子大叔,他就哭了。”单紫萱心里也觉得委屈,她宁愿去打打杀杀,也不想照顾这个小魔星,她不是主子的贴身女侍卫吗,再不济也应该是贴身丫鬟吧,什么时候成了照顾小娃儿的小丫头。
月苑外边,程胖子正束手无策地杵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犯了玉溪小魔星的忌。
玉溪在人前不便说话,乔岚让各人忙去,然后将他抱回主院。书房里,她耐着性子哄了半天也没能哄好,火气上来后,一百桌子大吼一声,“别哭啦!!!”
玉溪的哭声戛然而止,只是先前哭得太厉害,停止哭泣后还在不停抽噎。
乔岚毫不温柔地将布巾往他脸上一抹,勉强擦干净后,冷着脸问道,“说,怎么回事?你到底在哭什么?有人欺负你?!我可不信。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
眼看着玉溪因为她这句话,又要哭起来,她怒目一横,“还哭!!!”
“那个死胖子剁藕!”玉溪带着哭腔,奶声奶气地控诉到。
“什么?”乔岚不解,玉溪大急,“刴藕!剁莲藕!”
“那有怎样?”乔岚继续不解,玉溪顶着两个水泡一眼的眼睛,哽咽到,“我就是莲藕变的。”
“……”乔岚一时语塞,话虽那样说没错,但……因为看到剁藕就嚎啕大哭,这是否过于矫情了?“是你变的又如何。那又不是你。”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那可是我的同族啊!!!”玉溪满脸的震惊,好似见到一个人对杀人这事无动于衷一样,果然是胆敢直面大屠杀的人吗?
乔岚经过血肉横飞的末世。最近又遇上一回狼群杀戮,对人命看得的确没那么重,但剁藕与杀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那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好嘛。“你的脑子被泉水泡坏了?”
玉溪一屁股坐地上,撒娇打滚起来。“我不管!我不管!就是不准吃藕,我不吃,谁也不许吃。”
“……”乔岚想,原本还计划在金钱美地搞一个荷花荡,夏天赏荷,冬天挖藕做藕粉,如此看来……这计划得夭折了……
乔岚吩咐程胖子日后不要再用藕做吃食,玉溪才破涕为笑,脏兮兮地粘着乔岚撒娇,被嫌弃到不行。
这边刚安抚好玉溪。那边郑神医又闹腾起来,嚷嚷着乔岚不孝,吃独食,他指的是烤番薯。明明是他自己说要闭关做药丸,谁都不许去打扰……
天天不是老的就是小的闹一回,乔宅里每天都很热闹。乔岚觉得,原先的生活那才叫生活,现在,得叫生存。为了乔宅的安宁,她尽量把玉溪带在身边。
玉溪这娃长得萌。要萌必须得胖,胖就意味着分量不轻,平时都是单紫萱抱着,抱不动了。才让他自己下地走,能得乔岚抱的机会不多。
陈生梨的闺女洗三那天,陈月牙去了。乔岚特地让单紫萱抱玉溪一块儿去,让他见机行事,万万不可让那不长眼的人欺负陈月牙。
玉溪举着小拳头,无声地抗议着。我还是个孩子,一岁的孩子!我能作什么?
乔岚凉凉地看着他,你会撒娇,会卖萌还会耍赖,要是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养你何用!
不出乔岚所料,陈月牙几个进胡家,前后不过两柱香时间,因为玉溪突然哭着要找哥哥,陈月牙便带他回来。
回来后,陈月牙报喜不报忧,只字不提陈家人的种种,而是絮絮叨叨说起那小女娃到底有多可爱,是世上第三可爱的孩子,第二可爱的是玉溪,第二可爱的留给未来的侄儿……
过后,最佳探子玉溪说,他们一进去,就有好多人围过来招呼他们,张口一个牙儿,闭口一个牙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密一家人呢,那嘴脸,一看就虚伪得紧。
“后来陈月牙进去看孩子……”
“别指名道姓,那是你二姐!”乔岚打断玉溪,让他称呼陈月牙为二姐。玉溪我行我素,只当没听见,继续说,“有个抱婴儿的妇人也跟着进去,让小婴儿喊牙儿做“二姐”,还顺便说些有的没的,酸爽得我都没法复述出来。”
有件事玉溪没说出来。黄红梅自导自演了好一会儿,也没得陈月牙回应,便把瘦不拉几的陈月福放到床上,与白白嫩嫩的新生儿趟一块。当时玉溪也在床上,相比较之下,越发显得瘦弱的陈月福可怜。就连本来硬着心肠的陈月牙也有点动摇了。玉溪冷不丁拍了陈月福一下,把人弄哭,迫使黄红梅不得不抱起儿子。黄红梅骂玉溪是野孩子,陈月牙回护,又被她数落不识远近不辨亲疏,连亲弟弟都不认,去认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野孩子。当时,玉溪就起了恶趣味,委屈地伸手要陈月牙抱抱,“二姐,怕怕!”陈月牙受宠若惊,连忙把他抱起来,亲昵地哄他,气得黄红梅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有血缘关系,呵呵,那又怎样。
几万斤番薯怎么安排是个大问题,最终,乔岚决定留下三分之一,其余的都做成番薯干。番薯干的做法在《农耕笔记》里有记载,很简单,煮熟切开晒干即可。要大量地晾晒番薯干,自然不能在西岸,金钱美地更不可能,最合适的地方非杨家大庄子莫属。
要借用杨家大庄子,还得问过封啓祥。他连续几天没出现,怪不习惯的,算来他去疗伤已经七八天,也不知怎样了,后天能不能回来。
时间又过去两天,封啓祥没有回来,而且十天过去了,十一天过去了,十二天也过去了……十月中旬,他还是没有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