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凡音正在气头上,东方辰言也才理智回笼,确实是自己劝她到仇夜天那呆几日再回来,他这么做也是怕月龄来找麻烦,现在只怕雪凡音误会了,想上前解释,可雪凡音那一脸爱搭不理的样,东方辰言也觉得委屈了,为什么每次都是他讨好雪凡音,雪凡音就不能体谅他一下吗?他需要宋家在父皇面前斡旋,宋梦琴又是他的侧妃,他去她那儿又怎么了,为了雪凡音他已经冷落宋梦琴好些日子,宋梦琴也收敛了许多,难道还不够吗?
东方辰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坐在一旁,看着雪凡音收拾东西。雪凡音也觉得自己犯贱,非要等到东方辰言不声不响坐在这儿生闷气,才愿意好言好语去跟他讲话,东方辰言好讲话的时候她装什么高冷,放着台阶不肯下,又想着自己刚才的态度确实不怎么好,脸一定也挺臭的,便先开口了,“我先走了,你这些日子一定会更忙,别太累了,让我回来的时候命人来传个话就行了。”说完背起包袱就将背影留给了东方辰言。
“带上暮晴、微晴,在那安心住着,我会亲自去接你的。”东方辰言坐着未曾起身,脸依旧带着冷气,语气也是硬硬的。雪凡音一个人去那儿住他肯定不放心,一则这两丫鬟武功不弱,雪凡音的安全也有了保障;二来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子,而第一剑和仇夜天可是两个大男人,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兽性大发,带着两个丫鬟总是放心些。
东方辰言笑自己明明生着闷气,却还是忍不住为她担心,自己注定要被她控制了,只不过当一切事情都明朗之后,雪凡音你是否还愿意跟我讲“别太累”,你会不会背起包袱就再也不回来了……
东方辰言没空坐在这里空惆怅,是材其实今天就可以到了,只是他们约在了尽意庄见面,才故意说明日才能到达,这会儿他们应该都在等他了。
果不其然,东方辰言到时,就有尽意庄的下人在引着他到山庄一处隐秘之地,是材与萧尽寒已经喝着酒在等他了。
“辰言,尽寒说你在温柔乡都不愿来见我们了,怎么也不将那个能把你驯服的人带来给我们瞧瞧。”是材笑着拿起一坛酒递给了东方辰言。
“他怎么舍得,我与雪凡音多讲一句话,他那脸就能把我冻住,更何况还带着她来见你。”萧尽寒起身对是材讲,“对了,你那个好妹妹可差点把雪凡音逼走了,你见到雪凡音还得好好赔个罪呢!”说完将手中剩余的就一饮而尽。
“如此,雪凡音我还非见不可了。”是材温柔地笑了笑,便优雅地坐在一旁。
东方辰言喝了一口酒,“你们是不是太闲了?”今天心情本就不好,这两个家伙又一唱一和的谈着雪凡音,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是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是家的那些人我都查过了,你大哥还挺有能耐的,能把细作安排到我身边来。”
“没点能耐能在皇家活着,还能稳坐太子之位吗?”东方辰言清楚地知道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
“辰言,第一剑与花弄国怕是有些联系。”萧尽寒也一本正经了,开玩笑,真要让辰言觉得他闲了,辰言一定会找事情给他做的。
“花间楼楼主能与花弄国没关系吗?没有花弄国在后边撑着,花间楼能这么嚣张吗?”这一点东方辰言早就想到了,只是他想不通第一剑与花弄国皇室究竟是什么关系,只是合作还是别的。
萧尽寒与是材都瞪大了眼睛,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江湖大侠竟会是这杀手总会的老大。第一剑虽然偶尔也会当当杀手,可他杀的也都是些该杀之人,因此江湖上都尊他为少侠,也受好些人的仰慕。第一剑年纪与他们一般大,竟能经营这么一个组织,还能收服底下那么些武功高强之人,确实不简单。
“雪家与花弄国、花间楼可有什么联系?”是材想着仅仅是因为与雪凡谦聊得来,就这么掏心掏肺的,还要为雪凡谦之死刺杀东方辰言,似乎太过激了,而且现在第一剑又亲自保护雪凡音,是材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是材,你可听说过风花雪月?”萧尽寒严肃地问向一旁疑惑的是材。
“他们还在?难不成雪家与花弄国都这有关?”是材眼中有不解也有惊慌之色。
“我本也以为他们只是个传说,没想到他们恐怕还存在于这世上,只是有的难觅踪迹了。”东方辰言知道如果这些都真的,事情远复杂得多,他与雪凡音之间的变数也会更大,如果可以,他也希望雪凡音只是雪凡音。
“真是如此,咱们的事难办多了。辰言,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何会对雪凡音这般好了,雪凡音有用。”是材只是听萧尽寒说过辰言对雪凡音如何如何好,之前还想不通,他是东方辰言怎么可能会这样对一个人,那个人居然还是他之前如此不屑的,现在看来,一切都有理由了。辰言本就不是什么主张不能利用感情的人,相反,他利用其感情来比谁都狠,雪凡音前面不是还有个宋梦琴。
“辰言,你该不会真的如是材说的这般吧?那雪凡音怎么办,她对你是一番真情,你若对她只是假意,演得未免太逼真了。”如果不是是材提出,萧尽寒根本不会想到辰言这次可能也只是做戏。他与东方辰言虽是兄弟,可雪凡音那傻丫头未免也太无辜了,知道真相后她该怎么办,雪凡音与那些女人都不同,她本就是心上有伤的人,若再被辰言伤一次,怕是再难复原了,辰言又会不会后悔呢?
“这些不是你们要担心的,还是按我们的计划行事,至于是家的细作,是材你先惩治几个,这么大动作,查不出一丝蛛丝马迹太可疑了,至于剩下的透露些半真半假的消息给他们就是了,再安排一批人给他们演戏,让他们信以为真便可。”东方辰言说着自己的意思,丝毫没有要解释与雪凡音之间究竟是如何的意思,“我先回去了,晚上还要陪宋梦琴用膳。对了,非儿在我那儿挺好的,你不必担心,明日我让她留在府中,你随时可去找她。”
萧尽寒看着东方辰言的背影,终是忍不住开口,“辰言,如果只是演戏,不要太逼真。”
“我自有分寸。”东方辰言不知道他的回答牵出了多少误会。
夜色笼罩着树林,将碧绿的树叶染成了墨色,窗前那人披着一头及腰秀发,双手托腮,星目望向窗外的天空。那一方天空,乍看去,无星无月,定睛看时方能看到那隐在夜色中的朦胧眨着眼的稀疏星光。
自从来到这儿,她在看着夜空的时候总有人陪在她身边,她似乎越来越不习惯一个人在黑夜中。可此时,那温暖的胸膛怀中躺着的又是何人?她可以说不介意,她可以告诉自己,也告诉他,她理解,毕竟这个时代是如此,她还没有改变一个时代的能力。只是为何听到他说要陪着别人的时候,心情一下便低落了,即便他曾保证过,绝不会碰那人,可为何还有隐隐的顾虑。不是不信他,原来是自己还不够豁达。
“呵……”雪凡音自嘲地笑着,回忆里的画面一段又一段地闪过。她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着过往的种种,然后带着嗟叹,带着心中的那个人慢慢睡去……而现在,雪凡音有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回忆,还有这身体原来主人的回忆,不知为何,真正的雪凡音记忆中除了家人离去,其它的记忆几乎都是快乐的,哪怕是在言王府,受尽冷眼,也没有什么怨言,不得不说,真正的雪凡音不是没心的,就是看得太开了,相比,她竟抵不上雪凡音通达。
“王妃,还不歇息吗?”暮晴看雪凡音在窗口呆了好一会儿了,抬着头也不知在看些什么,这外面除了黑夜也无别的,她竟还笑了。
雪凡音的思绪在暮晴的声音中拉了回来,“你们累了先去歇着吧,不必管我。”雪凡音转过头,对着暮晴说。之前雪凡音没注意,这会儿细看才发现,别说宋梦琴了,就连东方辰言身边的手下都是娇艳如花的。
“王妃,奴婢说错什么了吗?”暮晴被雪凡音看得有些奇怪,王爷的性子她们清楚,若是让王妃不痛快了,她们的好日子就也到头了。
“没有。”雪凡音收回了视线,“暮晴,你与微晴很怕我吗?”想想这俩人到她身边也有些日子了,可除了公事,几乎没与她说过一句多余的话,在她身边也总是战战兢兢的,雪凡音自认在言王府没为难过什么人,为何她们会这般。
“莫不是因为王爷?”雪凡音转念一想,恐怕就是东方辰言说了些什么吧,“或许你们也会认为,暮雨微雨没规矩了些,可我并不想用那么多规矩将人钉死了。以后你们四人好好相处便是了,只要别出卖我,那些规矩你们随便,王爷那我也不会说什么。”这两组人谁都看不上谁,雪凡音早就看出了,之前懒得管,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好好教育教育她们,要是还不行,她宁可把人还给东方辰言,内斗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