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没头没脑的几个字却令少年心里一咯噔,将纸条递给一旁坐着的中年男子,直到中年男子冲少年点了点头,少年站起身子。
“掌柜的,这里有茅房吗?茅房在哪?”少年走到掌柜柜台咋胡。
忙着翻弄账本的掌柜抽时间抬了抬头,又低下头去继续拨弄算盘“后院左转,走到头就是。”
“不行,小爷快憋不住了还让小爷自己去找,你快点带小爷过去。”那少年拿过腰间的剑,在柜台上一横。
“啊?是是是,爷您里面请,刀剑不长眼爷您可千万要收好了!”账本也不管了,掌柜的抬步走出柜台将少年像后院领去。
一路上只留下少年骂骂咧咧的声音“小爷的剑爱怎么放碍着你了吗?小爷告诉你,做生意就要……”
随着二人的远去,声音终于消失不见,只留下客栈一些客人的唏嘘声。
客栈后院中某角落“你这掌柜的当久了脾气见长啊?多看小爷一眼会死吗?”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过的人都知道,这声音出自一个少年。
“是,你不也一直小爷小爷的叫,跟老子摆谱摆的还挺顺溜。”这样顺着声音看去,可不正是刚刚离开柜台的掌柜?
听着对话,二人竟好像是熟识,只是不知道来到后院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只是来上茅房?或者相识之人想拌拌嘴聊聊天?
“小爷不想跟你废话,你快点说,那小二刚刚给的纸条什么意思?”那少年终于言归正传,想起了正事。
原来二人来此不是为了上茅房,也不是为了拌嘴聊天,而是为纸条而来。
“不久前收到消息,未央公主情况随不太好,不过有天烬国的廖太医用药撑着还能撑些日子,可是幻月国皇帝情况实在不太好。”
“幻月国皇帝?那不是……你快说我夜伯伯怎么了?”少年紧紧抓住掌柜的手臂,心终于再次纠了起来,师姐情况已经不好,如果夜伯伯出了什么事师姐可要怎么办?
手臂被紧紧抓住,掌柜望了一眼手臂上修长的双手,伸手使力的将它们拿掉。
再理平整有些褶皱的衣服才开口“幻月国皇帝从未央公主出嫁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好,思妻思女太过严重,但是害怕未央公主知道了之后担心才一直封锁了消息。”
说完又顿了顿,不顾少年想要杀了自己的目光顾自忧郁了一会儿才再次悠悠开口“直到前几日知道了未央公主受了重伤并染上了恶疾,幻月国皇帝终于承受不住倒下了,如果不是上不了朝实在瞒不住了估计消息还在封锁。”
“可是夜伯伯不知道我师姐还有救吗?”少年还是忍下了动手打死面前这个人的欲望。
“你还小,不懂也是正常,爱的太深担心的也就越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突然伤的这么严重接受不了也是正常。”掌柜淡淡开口下定论。
“小爷小,你比小爷老很多吗?”少年再次气愤。
“我可还真比你老,别冲动,我比你多吃了两年饭你可要尊老啊!”掌柜调侃完,看着真要砍过来的少年连忙躲闪。
嘴上好叫嚷着“别冲动,有话好说,啊对了!幻月皇帝估计撑不久了,你们现在去或许还能帮他撑住些时间。”
果然,还是这句话有些效用“哼!小爷今日先放过你,你别嘚瑟太久!”少年说完气哼哼的转过身子走出后院。
“还好本掌柜机智,不过此去真的能帮幻月皇帝撑上许久呢!”掌柜的说完得意的捋了捋胡子。
可是突然嘴巴一轻,掌柜看了看手上拿着的脱落的胡子,四处环顾了一周快速贴好,在接着双手背后干咳一声,也强装淡定的出了后院。
此时仍然还是在云雀国境内,师徒二人本来打算先在客栈准备些干粮就赶路去天烬国的,不成想竟然传来了这种消息,于是只得改变行程。
二人仍然是在客栈准备了干粮,喂饱了马,路线却是从去往天烬国改成了去往幻月国。
知道徒弟尚好中年男子微微放了放心,看着旁边躁动不安的小徒弟忍不住开了口“臭小子,知道你师姐尚好你不开心吗?”
“哪有,我只是担心夜伯伯好不好,无尘刚刚都说了,夜伯伯情况很不好!”少年语气抱怨,骑着马又绕着中年男子跑了一圈。
不知道这是这一路的第几圈,中年男子终于忍无可忍“臭小子,这是第几圈了?能不能不要绕了?看的师父我头晕。”
“不知道啊?要不从现在开始师父你仔细数着我绕了几圈?”对于中年男子的话,少年似乎抓错了重点。
中年男子看着少年气的头顶冒烟,感情刚刚自己后面的话全都白说了?
于是终于爆发“贺云笙!你个小兔崽子,以后就留在宫里练武功不要出来了,为师不发话我看谁敢放你出来!”
果然一物降一物,中年男子刚刚吼完那少年已经特后腿的跑过来。
“来来来师父,您喝点水儿消消气,徒儿这不是怕师父一路上寂寞吗?以后一个人赶路更是孤家寡人一个人多心酸啊?师父怎么能舍得这么可爱活泼的我呢?”
听到师父威胁说要关着自己练武功,出门不再带着自己,那样暗无天日的生活可让人怎么活啊?
那被称为贺云笙的少年马上特后腿的骑马挪动到那中年男子身边,解下腰间的水袋递过去劝其消气。
对于小徒弟的讨好,那中年男子只当没看见,将脸转向一边“一点水就想讨好师父?哼!”
“哎呦师父,喝白水多好啊,美容养颜强身健体永葆青春长生不老……”贺云笙拿着水袋满脸陶醉的越扯越没边,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
然而话还没说完戏还没演足已经被中年男子打断“得了得了得了……”
“啊?师父你终于舍得放过这么英俊潇洒满怀孝心的我了吗?”贺云笙兴奋的打断中年男子的话,双眼中挤满了星星。
“咳咳不是,为师的意思是既然白水那么好,你以后不吃饭了,靠白水度日吧!”那中年男子哼唧两声,使力一甩马鞭扬长而去。
“哎!驾!师父你先别忙着走啊?徒儿这有好东西孝敬您!”贺云笙也随着中年男子马鞭使力一甩向前追去,吵吵嚷嚷的喊叫声消散在风中。
这是一座不大的小城,城门头悬着块残败的匾摇摇欲坠,可能是时间久了些,那块匾因岁月的流逝擦掉了许多颜色,如今已令人看不太清。
守门的士兵随意的站着,偶尔还会有几个跑的不见了踪影,冬日的风太过寒冷,让街道上少了许许多多的行人。
摆摊的小贩也少了许多,不用仔细去看就已经能够轻易的瞄到衣服的的补丁。
此时嘚嘚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落在空旷的街道中听的更加明显。
很快,马匹已走到城门口,守门的士兵对着马上的二人望了一眼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二人进去。
等到二人过去,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继续打盹,有的甚至直接收拾了东西就准备离开。
或许引人好奇的是,一个皇都的守卫士兵却连个领头的都没有吗?云雀国皇都的百姓会告诉你,当官的谁愿意在外面风吹日晒找罪受。
难得有人进了城,尚在街道的人们难掩好奇纷纷看了过来,更有行乞者起身围了过来。
贺云笙看着行乞的老人,在怀中掏了掏摸出一两碎心递过去,那老人连连道谢接过,然后转身将银两递给了身后的孩子。
贺云笙想了想再掏出一两碎银递去,才跟着中年男子踏马离开。
人心总是贪的,所以贺云笙可以有怜悯心,适当的给人帮助,然而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无缘无故得了好处只会奢求的更多。
所以贺云笙可以怜悯可以施舍,刚刚多给出的不过是看到老者心善,良心尚存而已。
穷困的人常年忍受穷困,难得留有良知,可是如果享受到了一时的快意,他们是否还能忍受饥寒交迫的可怕而留存着原本的道德呢?
可怕的不是贫穷,而且明知贫穷还不去改变它,可怕的也不是不去改变,而是只顾追求改变最终走上了极端。
可是云雀国呢?并不是无力改变,不需要向其他国家纳贡,还有与幻月国隔开的那座山脉,虽然地势险要,可是山脚下完全可以开垦。
只要开垦了田地,至少温饱能够解决,或许还有闲钱做些其他补贴,又怎么能说无力改变呢?只是人们不想改变罢了!
这时的人们都不知道,有一天这样的云雀国也翻了一番天,当然这是后话。
“师父,咱们不是要去救夜伯伯吗?怎么跑到云雀国皇城了?”贺云笙十分不解,救幻月国皇帝应该到幻月国皇城才对,怎么跑到云雀国皇城了?
“笨!你不是说有好东西孝敬为师吗?拿来给师父瞧瞧!”对于贺云笙的疑问中年男子直接忽略过去,反而更加在意之前所说孝敬自己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