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错乱的冲出房间,身后似乎有洪水猛一般一路狂奔跑到街角便民药店里。
我的目光在货架上来来去去的搜寻,几经周转下来并未搜寻到广告传说中72小时紧急避孕的“有毓婷,放心爱”
药店的售货员是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她跟在我的身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弯身从我后面的货架上拿出一盒我梦寐以求的东西。
“姑娘,是找这个?”中年妇女脸上难掩暧昧之意,“超过24小时的话,直接服用2粒。”
“嗯,谢谢。”我低头快速掏出一张毛爷爷,接过毓婷,连零钱也没要转身逃野似的跑出了药店。
外面暑期正盛,我的额头发际线上全是细密的汗,脸颊也蹭蹭的绯红。我找了个没人地,躲在公交车广告牌下,背着身子快速干咽了两粒。因为没有水,吞咽起来又苦又涩,卡在喉咙里干呕了几次,这才费劲的完全吞下去。
橘黄的路灯下,梧桐树荫投射在巨幅广告牌位上,那上面的人似乎还跟我小时候初见的一样,似乎从来未随时光流逝而变化过,一直年轻一直漂亮。汪汪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倍显十足的青春活力…
我不禁哼哼的傻笑,嘴里还残留着药渣辛涩的苦味。原来不经意之间的年华流转,消失模糊的永远是自己一直逃避的,比如我固执的认为自己永远十八岁,不可能随着时间而衰老,同样我更固执的以为我爱的人必定如我一样还爱着我,只要我不抛弃不放弃我一个转身他仍然站在原地等着我…
我站在巨幅的广告牌位下很久,久到脚底升起麻辣刺痒的感觉才打算回去。双脚仅仅挪开了一个步子,脚底麻木的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同时啃~噬般的痒痒难耐,我只好蹲下身躯,用手捏着发酸发胀的脚背,以好适应这种麻戾感。
突然身后响起一阵汽车的鸣笛,我回神转身对上刺眼的白光,用手遮住强光给我带来的不适,我向路边一瘸一拐的靠了靠,给对方腾出更宽阔的车道。
车子缓缓向我靠近,然后戛然挨着我停靠了下来。我正恼怒对方的不礼貌,擦的我胳膊险先让我摔倒在地。
“下车…”我不耐烦的敲着对方的车窗。
半响对方将车窗摇下,探出脑袋,对我露出惊鸿一瞥的笑然后迅速打开车门,用劲一带将我拖上了副驾座。
“夏景轩,我警告你,快放我下去。”我一阵手脚并用的乱窜。
他一脸淡漠,似乎很满意我这样又急又燥的样子,将车子向附近车位停靠过去,然后熄火。
“生起气来,像个跳蚤似的。”他将车子熄了火,却不打算将车门打开。目光灼灼的烙在我的脖颈上,鬼魅一笑,“包的这样严实?早知道昨夜在你脖子上也烙下属于我的印记,是不是你就乖乖的待在家里连门也不敢出了?”
我不接他的话茬,鼻子酸酸的,挫败的想掉眼泪,明明很气愤的话,最后软软的说出来像是在撒娇:“夏景轩,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
他的身子微微向我这边靠了靠,冷冽的目光一扫而过,霸道的将嘴覆盖上我的唇,唇~舌流转之间竟是他的烟草香味,我本能的向后退缩,却被他恶意般的板正了身体,与他火热的目光紧紧碰撞。夏景轩的吻太过于粗犷,手也不安分的从我身后摸了进去。我能感受到他手掌热烈的温度,所到之处必定留下大片情~欲的火花…
“你的身子软的像团棉花,是想要了嘛?”夏景轩动情的在我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坏坏啃咬我的耳垂,“我可以随时满足与你。”
真是混蛋透顶的人,他哪根神经能感受到我软软的像棉花?只有他自己像个随时可以发情的雄狮似的,到处寻找交配的母狮…
我腾出一只手,握成拳头向他身下砸去,却并他灵机一动的捉住,他的薄唇离开我的身体,冷成一道冰霜印在我的眼底。
“你是想叫我断子绝孙,才肯罢休?”他生气暴躁的低吼。
一想起昨夜眼前的男人被我踢中要害狼狈的滚在地上缩成一团嗷嗷直叫的场景,我就难掩心中之快。
我抽出被他捉住的手腕,心情大好,眉开眼笑的说:“活该。”
显然我的高兴传染了他,跟着他的嘴角便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女人,你看你笑起来多好。”
“景轩,你放过林安吧。”我的语气充满了央求,“她经不起你的玩弄。”
“换个话题。”男人不悦的瞬间冷着僵尸脸。
“除了这个话题,我找不到更合适的了。”我将头扭过去,另一只手还拿着药盒,心下冷颤,便偷摸的往口袋里送。
男人眼尖,一眼就洞悉了我的小动作,疑惑的问:“手上拿的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准备往哪藏?”
“没有。”我心虚的拔高了声音。
男人眼疾手快的从我手中抢了过去,皱着眉冷笑:“还嘴硬,这是什么?”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药盒,眼睛落在我的身上,紧张的问:“药?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低头。
夏景轩半信半疑的将车内的小灯打开,将药盒对着灯光认真的看起了说明。我的神情跟着车厢里逐渐升起的冷气而变的分外清醒。
“毓婷?”他鬼叫,将药盒捏碎,侧过身来用劲掐着我的脖子,那张俊颜因为生气扭曲的很难看,他咆哮的对我大吼,“你吃毓婷?就那么想跟我撇清关系?就那么不想怀上我的孩子吗?昂,你这个坏女人,坏女人…我让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我只感觉呼吸困难,脖子似乎要被男人给捏成了两半,本能的奋起全力厮打他的胳膊,直至脑袋缺氧,昏厥迷糊的时候,对方才愕然松开手臂,打开车门,揪住我的衣领口像甩垃圾一样,恶狠狠的将我抛出车门。
车子扬长而去,卷起地面厚厚的灰尘呛的我干呕不止…
回到住的公寓,林安刚好洗漱完毕,坐在电脑桌前发呆。
见我回来,才恍然回了神似的,撒着拖鞋跑过来拽着我的胳膊。
“苏苏,你刚才很不礼貌呢。没头没脑的跑出去,见心上人去啊?”林安笑着责备。
我轻叹,揪住林安的小耳朵,忍不住的怜惜:“林安,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怪我,好吗?”
林安摇头笑的得意:“说什么鬼话,我林安看人一向很准,怎么会遇人不淑交友不慎呢。苏苏你绝不是那种雪中送霜火上浇油的人,对吧?”
我笑,心底荒凉一片:“以后的事情谁又说的清呢,我只管真心待你即好。”
林安眼底有着晶莹,煽情的跑过来搂着我的肩膀,撒娇似的喋骂:“苏晴,别那么矫情行嘛?你看我这一把年纪的被你这小丫头勾的眼泪横飞四溅,多丢人呢。”
我佯装生气的推开林安微颤的身子,对她白眼:“哼,叫你不听我的话,随随便便就被一个男人勾的三魂少了七魄半,没有一根神经是在正常轨道上的。”
林安撅着嘴,吸吸鼻子,俏皮的笑:“苏苏,你就是太紧张了。跟景轩结婚我又不会少块肉,人家哪样不比我强?说到底是我捡了个宝,好吧?要吃亏也是他吃亏呢。我没事偷着乐还来不及…”
我撇嘴浅笑:“正因为如此,你才要慎重对待。像他那样的花花贵公子,女人不可能一根两根手指头就数的清的。更何况一入豪门深似海啊。”
林安不以为意的笑:“苏苏,你到底还是个孩子。男人一直万花丛中过,那是因为没有遇上对的人,所以便没有情的玩弄女人…男人一旦爱上,就想有个完整的家,然后安心的窝在爱巢里,外面莺莺燕燕的歌舞升平从此再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或许吧。”我闷哼一声,心底的荒凉更甚,林安终究不是那个男人心底最后的避风港,更何来的爱与不爱。
……
睡梦中,我似乎看到了行川那张轮廓柔和,五官分明的笑脸,淡淡聚拢在眼梢的笑意像一掠春风,刮进了我的心田。我知道这是一个很美的梦,美的遥远而不真实,让我不愿从梦中清醒过来。哪怕耳侧是林安一遍又一边的吵闹…
迷迷糊糊中,我知道林安又出了门。林安走了以后,我沉入了更漫长的睡眠中,这次我做了一个极其辛苦的梦。梦里夏景轩喝的宁汀大醉,吐的沙发房间到处都是,我在梦里一直埋头擦地板,刚擦干净然后他在接着吐,周而复始反反复复,一直擦的精疲力尽胳膊要断了似的,我才从梦中惊醒。
我柔柔太阳穴,瞥眼看向时钟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三点…
我的青春平白无故的又被我糟蹋般的睡去了一小半,我打算收拾一下自己,出门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我很久没有逛街了,很久没买衣服,很久没买鞋子,很久没买护肤品,很久没有烫头发,或是很久没认真的吃过一顿安心的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