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她骂人不对,你打人就对?”
我抬头,面无表情:“你听不出她嘴多欠?”
警察:“她为什么骂你?”
我急了:“她神经病,我哪知道!”
警察冷着脸不再问我。
莫漠:“说谁神经病?说谁呢?你才神经病,你神经病加小三,你全家都是神经病加小三…”
我不屑的对她挑眉:“除了你,还有谁”
莫漠:“贱人,贱人、贱人…我撕烂你的嘴…”
我白她一眼:“你有种走近一点,看谁撕谁?”
莫漠气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从我对面的椅子上站起,慌不择路的越过警察叔叔的身躯,边走边脱自己脚上的高跟鞋,直直的迎着我的正面向我砸了过来。我身子灵活的一闪,轻巧的躲了过去。却被她下一只扔过来的高跟鞋,砸中了耳垂边缘,瞬间耳边有丝丝的暖流顺势而下,我下意识的伸手去触摸,手指鲜红一片…
原本我还端着的淑女形象,经她这么一砸,瞬间掩藏在身体里的那股狠辣果敢的劲儿,随之排山倒海般的便呼之欲出。
……
五分钟后,我跟莫漠在人民警察局轰轰烈烈的又干了一架。警察叔叔都拉不上架,最后莫漠被我骑在身下,身形乱颤。
莫漠扯我头发,让我头不得不就着地面,我疼的龇牙咧嘴,不管不顾的逮到什么掐什么,只听她嗷嗷直叫撒了手我还不解气,最后目光扫在她的耳垂上。光芒四射的耳钻晃的我眼睛疼,我咬牙,什么也不顾,伸手就给它扯了下来。最后女人哇哇大叫,耳朵鲜血四流…
我心满意足的从她身上爬起,看她蜷缩成一团,心底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无限的悲凉让我瞬间痛哭流涕。
我失声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发誓我这辈子真没这么丢人过,都叫这女人给败兴的。
警察叔叔瞬间被我们两个女人弄的竟不知所措,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估计没见过我这么虎的,给吓着了。
半响,我顿顿了,理智的看边上的警察叔叔:“说,怎么处理吧?”
警察:“这事可大可小。小了,你们私了,赔点医药费什么的。且不管你有理没理,毕竟动手打了人,责任主要在你。往大了,看她告不告你?”
莫漠晃晃悠悠,满脸纵横:“告,我告你故意人身伤害罪,我让你蹲大狱。哼,我现在就给律师打电话!”
我不甘示弱:“我等着,你要是不告我,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莫漠又哇哇大哭,巴掌大的小脸拧巴的皱了一团:“警察叔叔,你看到了吧?这祸害精不关起来,社会都不太平。苏晴,你等着。”
我挑眉:“看你那可怜样,我要是男人,我也懒得稀罕你。”
我故意刺激她的敏感神经,她让我不痛快,凭什么我要让她得意。
果然刺激到了莫漠的敏感神经,只见她颤颤巍巍的明明不是我的对手,偏偏伸手又要跟我撕扯。
警察把她拖住,只见她边哭边骂:“苏晴,你不得好死。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幸亏你爸你妈死的早,不然你们祖宗十八代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爸你妈急早跑过去报道,是给你们祖宗赎罪呢…”
莫漠这是触及了我人格的底线,她可以骂我但绝不可以骂我的亲人。
我想此刻我已经散失了人类最基本的人性,眼底被愤怒蒙蔽了理智。顺手拿起桌面上的水墨钢笔,以掩耳不及闻风的速递用尽劲全力冲了过去,可惜只差那么一毫米的距离,我就可以戳烂她那张破嘴。警察叔叔眼疾手快的将我拦腰拖住,任我如何挣扎都没能跳出警察叔叔圈箍。
莫漠眼底闪现一丝惊恐,然后愤恨嗔目大叫:“苏晴,我恨你。当年若不是你把我推河里,我至于没了孩子吗?”
“什么孩子?”我脑袋开始短路。
“若不是梁骏替你求情,答应陪我出国留学,我会放过你吗?”她边哭边笑,已经语无伦次,“你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你害我没了孩子,又来害Angel…”
“闭上你的狗屁,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孩子。我们那时候都那么小,还在上学,哪来的孩子?”我问。
“是,你不知道,当时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说到底,还是我贱。我意外有了梁骏的孩子,那天要不是我故意挑唆你动手打你,你也不会失手把我推到人工湖里…”她哭的撕心裂肺,自言自语。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这么恨我!回忆穿过时光的流沙,定格在那年的场景!
想想那时候我在干嘛呢…
曾有过这种感受,某个时候,当穿着短袖,夹着课本,游走在校园街角的时候,忽然刮过一阵风,只是很普通很随意的一阵风,吹在身上,便感到一丝冷颤。回头环顾,你会发现校园各个角落,行人大多低着头,耸着双肩,夹着脖子,匆忙而过。如果是身上还带着点汗,便会突然觉得浑身透凉,于是斜眼仰望长空,喃喃自语的说,秋天来了!
对,就是这样。那时候我在感慨秋天来了。
那天,课后我穿梭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天空灰蒙蒙的,阳光隐忍着若是若现。初秋的节奏,园区的树木却不见枯黄,只是树下偶尔点缀几片凋零的黄叶。恍然间,新学期都过去快一个月了。那时候我还根本不认识什么夏行川,莫漠。因为当时我的眼里满满的只有一个人身影,那就是万千少女的大众情人:梁骏。
吃完中饭,我准备找点乐子,托韩莹从学校文艺汇演的展厅那弄了两张免费的电影票。装备晚上约大帅哥,梁骏。那时候这人,还不愿搭理我,而我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将他当成了我人生第一座难攻的碉堡,怀揣着一颗一定要发挥各种糖衣炮弹将其收归靡下的决心。
然而事与愿违,总是没能往好的方面发展就戛然而止了。
电影找人送过去以后,天空就开始飘雨。成都秋天总是这样,天空灰茫茫如野,小雨时不时的绵绵不绝。阴郁浓厚的树荫小道,不时会路过一群少男少女,打着花花碌碌的小伞,埋着头,悄然而过,留下几许银铃欢快的笑声。
而我因为心情非常美丽的缘故,就连绵绵细雨斜斜的随风飘在脸上都觉得刺痒的舒服,这可能就是传说中怀春少女情怀吧。我一边踢着路面的小石子,一边拐弯进人工湖的小亭子,一边哼着小曲《姑娘十八一朵花》……
然后就不得不提我人生史上第一个悲催又壮观的画面:莫名其妙的被人迎面左右各呱唧的扇了两个耳刮子。那声音打的叫一个清脆,我当时嘴里吐出的吐沫星子都有血腥味。
未等我站稳身体,对方仍不依不挠的跑上来揪住我的衣领。这是我第一次认识莫漠,也是我们第一次的正面交锋。我应该怎么形容她呢,她扎着丸子头,当时下巴还没那么尖,汪汪大眼睛充斥着血丝,浑身上下又带着浑然天成的珠光宝气,完全就是个气质与行为矛盾的结合体。
“你就是苏晴!”她用的是陈述句。
“嗯。”我当时被打蒙了,还不知道要去还手。
“梁骏,是姐姐的男人!”她继续用陈述句,“你几斤几两?还敢跑来跟姐姐抢男人?”
电光火石之间,我终于弄明白了我为什么挨揍,原来是花花公子梁骏的正牌女友。
但是,我绝不是那种吃闷亏的人,我挨的两巴掌太委屈了,我连梁骏的手都没牵过,算个屁,跟本不算抢她男人。
我也气恼了,她手上力气没我的大,我稍微一用力,就掰开了她的手,咬牙切齿的笑:“你男人?梁师哥脸上刻字了?刻了吗?刻了吗…”
我边说边推她,我感觉那时候她就是故意的,我根本没使多大劲,她就莫名其妙的从半腰高的护栏上翻了下去。然后我就听见噗通一声的水响。再然后不多会儿又一个噗通一声水响,最后我就看见了梁骏从水底潜了出来,用力拖着昏迷不醒的莫漠上岸…
后来我才知道,莫漠为什么打我,因为梁骏找她提分手,分手的理由就是喜欢上了一个叫苏晴的小学妹…
莫漠那次在省人民医院住了至少一个礼拜,我被学校公开做了个处分,然后还被叫了家长。在父母高压政策下,我又买了各种营养补品去医院探过一次病。
现在我终于弄明白了,为什么区区的一个溺水事故她为什么虚弱的住了这么久的医院,我当时固执的以为都是她背地里使坏,故意装的。原来是意外流产了!
至此以后在莫漠出国留学的一个学期里,我跟莫漠这种天生叫宿敌的冤家对头,缠上了。
……
耳边有回旋的声音,门外闪进了一个身影,将我拉回现实。莫漠已经哭的精疲力尽躺在椅子上发愣,而我此刻也空前的冷静。
不过一刻的功夫,手续似乎都办全了。警察叔叔说了句,人可以带走了,回家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两妹妹。
车子里气氛诡异,冷漠异常!
我们两个女人生平第一次并排而坐,互靠而眠!直至车子陡然不平,拐上了高架,我们这才条件反射般的跳开。
“你们谁给我解释解释?”夏景轩口气严厉,冷冽的目光看向后视镜。
莫漠哼唧了一声,用眼剜了我一下,什么都没说。
“不说?”车子轮胎打转,突然靠边停下,我跟莫漠身子随着惯性向前一顶,纷纷栽了个闷亏。未待我们理清状况,夏景轩突然下车,打开车门把我俩从车里像拎小鸡似的一个一个提了出去。
然后再一气呵成的跳上车,显然莫漠精明的发现他这是要扔下我们不管了,撅着屁股赶紧跑过去死死的扣住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