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我怪你干什么,你已经是大人了,奶奶相信你懂得,为自己的人生负责。”郯老太太一脸的慈祥,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乐音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怎么选择都是她自己的生活,但是她不愿自己的选择,伤害到任何人,包括眼前善良的老人,五年前突然离开的原因,她从不想以这种方式告诉奶奶。
“那些话……”问到一半,乐音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那些话并不是全是不实,可是她又该怎么解释? “你别看奶奶老了,头发都白了,皮肤也皱了,那也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连自家的孩子,什么心胸操行都不知道,尤其你这孩子从小就心善,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看着乐音的表情,郯老太太猜出个大概。
耳边慈祥的话语,眼前头发花白的长者,乐音不由低唤了一声,“奶奶……”
“乖孩子,不哭了,有些人有些事,成了执念就是伤,你还是看开一点吧!”这个有些人,指的自然是郯之安,还有得理不饶人的美姬。
“恩!”乐音浅浅的恩了一声,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郯老太太含着泪问道:“你和奶奶说实话,那你和那两个小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这番话,乐音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尽量委婉的表达,“能有什么事,就是关系不错而已。” 并不是有意要骗奶奶,实在是乐音不愿让老人家担心,尤其是说起几人之间的纠葛,就要提及瞿心澜敏感的身份,她不愿让奶奶以为,是她还有什么非分之想,故意挑拨离间。
“奶奶年纪是大了,可也不是老糊涂,有些事一眼就能看出真假,何必让自己跟着糟心,害了自己的身体。”
直觉奶奶话里有话,乐音只当听不懂,笑着说道:“奶奶,您看今天天气不错,要不我带您出去走走吧!”
没有回答,郯老太太轻叹,“孩子,奶奶知道,你突然出国是有原因的,委屈你了。”
“奶奶,对不起,我骗了你。” 思来想去,乐音还是决定和盘托出,这是对奶奶的尊重,而她和局外人相比,她更喜欢现在的设定。
“苏铭韩,那个小家伙我见过,音音是真的动心了?”郯老太太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问出一句,乐音条件发射的回话,“奶奶,我知道您是什么意思,但是过去的事情,真的是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乐音其实早就反应过来,奶奶这样的举动,分明就是在给郯之安搭桥铺路。
“行啊,就当我这个老太婆多嘴。”郯老太太面上意味不明,乐音一时拿不准,这到底是有没有生气,最后心一横,闭着眼睛急声说道:“我有孩子了!”
“孩子?”郯老太太的表情,明显是不能相信,乐音的眼泪,毫无预警的就流了下来,“是我和苏铭韩的孩子,本来想带回来给您看看来着,但是实在是没赶上,总有事耽搁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从前隐瞒的事情,全部都被平摊出来,乐音有些措手不及,奶奶是她最尊敬的亲人,安安康康的事情,她没想过隐瞒,却也没想过这样说出来,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她不能保证,奶奶能不能理解。
空气中一股静谧在流转,乐音低着头不敢看郯老太太的表情,只感觉自己的手被松开,那一刻,乐音的心瞬时沉进了谷底,含着泪没有言语。
“多大了?”
听见奶奶意味不明的问话,乐音更是拿不准主意,只得实话实说回道:“五岁了。”
“果然。” 垂下眸,乐音差点哭出声,哽咽着开口,“奶奶,我知道我让您失望了。”
郯老太太没有接话,自顾自问道:“告诉奶奶,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握着衣角,乐音有苦说不出,这种时候,再提起五年前的事情,让她怎么说的出口。
“奶奶知道你心善,心澜那孩子,奶奶也是看在心里,你不必为谁遮着掩着。”
“五年前我生日的那一天,看到了一些不能接受的画面,跑出去的时候,晕倒在大街上,遇到了苏铭韩,然后……就发生了那样的关系,慌忙离开的时候,看见了南明煦,在他的帮助下,去了美国。”
瞒不过去,乐音只得轻描淡写的说了两句,而且直接避开了郯之安和瞿心澜,只说了和苏铭韩南明煦的关系。
“苏铭韩那小子是个好样的,但是孩子,听奶奶一句劝,他的生活太复杂,你何必掺一脚。”
皱了皱眉,乐音直觉奶奶话里有话,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模棱两可的回道:“开始的时候,我和他都只是为了孩子。”
“这种话骗的了我这个老太太,骗不了你自己的心,你真的就只是为了孩子?”
没想到奶奶会这么说,乐音先是一愣,随即苦笑着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这句话是真心话,直到现在,她很清楚她对苏铭韩的感情,同时也很清楚,她这样的感情多危险,她试图控制自己的感情,却是徒劳无功,也想过离开,可是她告诉自己,她还有两个孩子,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那么她现在留下来,真的就只是因为孩子?她不知道!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郯老太太并没有把话挑明,只说了一句,“依我这个老太婆看,你心里清楚的很。”
努了努嘴,乐音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一想到发生的事情,不禁白了脸,“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哪还有脸想这些。”
叹了口气,郯老太太也不强求,说道:“孩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郯家就是你的娘家,累了倦了,就回来靠一靠。”
对着郯老太太笑了笑,乐音真挚说道:“谢谢奶奶。”
随即又想起之前的事情,乐音苦着小脸道歉,“对不起,奶奶,其实我之前一直想带着孩子,来看看您老人家,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您。”
“别说这种话了,奶奶懂,什么时候得空就带回来看看,老李家那个老妖婆,前段时间得了个小金孙,没事就打电话冲我显摆。”郯老太太略带调皮的话语,让乐音忍不住弯了嘴角。
接着又听她问道:“对了,奶奶糊涂了,都没问问咱们家这是小金孙,还是小公主?”
“龙凤胎,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眼前一亮,郯老太太是真的高兴,口中不住说道:“好好,咱们家音音有福啊,快带回来看看,我得给那个老妖婆看看,我这不光有个小金孙,还有个小棉袄啊!”
“知道了奶奶,这几天我一定给您带回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乐音不禁苦笑,“这么多年也没在您跟前尽孝,以后我一定多陪着您,您别嫌我黏人就成。”
“傻孩子,快别说这话,你们过的好啊,就是对我最大的孝敬,我这里吃的好住的好,你们该忙都忙你们的,不用记挂着我。”
心中缓缓升起暖意,乐音拱进郯老太太的怀里,以掩饰眼角的泪意,口中撒娇说道:“不嘛,音音就是要黏着您。”
“哎,是啊,小时候你这小家伙,除了黏着我,再就是缠着小安,没想到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老了,你们也都长大了。”
这话里的意思,乐音听懂了,但还是狠下心回绝,“奶奶,我和之安哥哥没有缘分结成夫妻,但我们还是亲人,除了您之外,他也是我的娘家人。”
意料之中,郯老太太并没有过多纠缠,“难为你这孩子不记仇。”
“您这话说的可不对,一家人哪有仇不仇的,再说他选择谁是他的自由,我没有资格记恨,也从没那么想过。”
“你能这么想当然最好了。”
摸了摸乐音的头,郯老太太又接着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发生这么大的事,小苏那边肯定也是急坏了,你没告诉他你来这里吧!”
“啊?我……他……”挠了挠头发,乐音不知道该怎么说,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苏铭韩现在肯定还在生她的气。
打眼一看,郯老太太便看出端倪,“小年轻沉不住气,闹闹口角也是常有的事情,可不能一有事就跑,就算是心里不痛快,也得两个人好好说。”
点了点头,乐音听话的说道:“知道了奶奶,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带着孩子回来看您。”
摆了摆手,郯老太太应了一句,“快点回去吧!”
直到乐音走远,郯老太太身旁的张妈,担忧的说道:““老夫人,这事您看……”
“还看什么啊,人家孩子过的好,我总不能倚老卖老,非去强拆了人家吧,可是哪怕是南家,我也放心了,没想到绕来绕去,竟然让音音和那个小子绕到了一起,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那孩子……”说到这里,张妈没有再说话,一脸的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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