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看上去像个平底锅的青铜器。
此时却是焕然一新,呈现其真实面貌。
玉公子最先来到桌前,接着拿出随身携带的特制放大镜,俯身仔细端详青铜器。
“铭文完美且工整!”
“来人,将记载青铜兮甲盘的古籍全拿来。”
鉴定青铜兮甲盘真伪,除了底盘的铭文之外,还有历代收藏者的著录。
因南宋覆灭,兮甲盘流入民间,辗转落到元代书法名家鲜于枢手上。
他在《困学斋杂录》中自述:“周伯吉父盘铭一百三十字,行台李顺甫鬻于市,家人折其足,用为饼炉……”
清中期,陈介祺的《簠斋藏古册目并题记》记:“足损……出保易官库。”
《簠斋金文题识》并言:“下半已缺,一百三十三字。字类石鼓,宣王时物也。鲁誓事文。”
由此可知,兮甲盘理应有一足缺失。
民国三十年,即1941年,收藏家容庚在《商周彝器通考》中刊器物黑白照片,是目前所知建国前唯一的影像证据。
在玉公子鉴定时,其他人蜂拥而至。
“真的假的?”
“我看九成是假的,毕竟流传那么多年了。”
“不一定,我倒觉得有很大机会是真的,铭文跟拓本相对照下,明显一模一样。”
“稍安勿躁,很快玉公子就有结论。”
围观者七嘴八舌,各抒己见。
一时间,众说纷纭,真假难料。
啪!
突然,玉公子手中的特制放大镜滑落,砸在地上,碎成两半。
旁人面面相觑,出声询问:“玉公子,你没事吧?”
玉公子却是喃喃自语:“这是真品!失传多年的青铜兮甲盘,再次重现人间!”
众人惊呼:“真是传说中流失的青铜兮甲盘?”
玉公子心潮澎湃,难以自禁。
而后,他面向叶天生,拱手说道:“在下不才,无法解释清楚,请先生不吝赐教。”
同一时间,屋内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汇聚到叶天生身上。
英挺的身姿。
深邃的眼眸。
高深莫测的气质。
这是每一个人对他的印象。
叶天生整理了下衣服,淡然的对视众人,徐徐道来。
“青铜兮甲盘的真伪,甄别的依据唯有一个,就是盘底的铭文。”
“据我所知,随着西洋化学的发展和引进,伪造青铜器铭文,主要采取一种腐蚀法。”
“就是以硝酸,或许是用三氯化铁这类强酸,在上面按照字口一个笔道的来腐蚀。”
“硝酸强酸碰到金属物,便会立即腐蚀了,笔道随之显现。”
“从前铸造假字,若用刀凿刀刻,就容易显示出刀凿痕迹,用腐蚀法,这个问题就可以去掉了。”
“但也会出现不少的破绽,比如笔划过肥,或笔道出不来。”
简单明了的论证,让在场的人茅塞顿开。
连同玉公子在内,皆是心悦诚服。
叶天生催促道:“既然证明是真品,请诸位竞拍,价格者得。”
一亿!
这只是起拍价。
一举超过拍出九千万天价的青玉凫尊。
面纱女子心底暗想。
一亿作为起拍价,着实不太明智。
何为竞拍,便是让现场有一种竞相争夺的气氛,进而激发竞拍者的肾上腺素,最终达到最高的成交价。
这件青铜兮甲盘,的确价值难以估量,也是全场的焦点。
不过高达一亿的价格,肯定令不少人心生退却。
换作是她,就会设个比较恰当的起拍价。
比如三千到五千万之间。
“一亿一千万!”
“一亿一千九百万!”
“一亿两千五百万!”
“一亿三千万……”
岂料,结果跟面纱女子预料的完全相反。
一亿的起拍价,不但没有吓退众人,反而竞拍得异常激烈。
竞拍价一路攀升。
面纱女子登时傻眼了。
一方面是她小看这件青铜兮甲盘的巨大吸引力。
另一方面是她过于轻视了这些人的非凡财力。
一亿,或许在很多拍卖会上是一个极难出现的天价。
可对这里的人而言,仅仅算得上一般。
“两亿!”
一位体型富态的男人高举右手。
屋内随之安静下来。
玉公子十分殷切,主动代叶天生出声。
“两亿,第一次!”
“两亿,第二次!”
“两亿,第三次!”
“恭喜,青铜兮甲盘归那位朋友所有!”
从叶天生用一千万拍下来,到以两亿又卖出去,前后只过去了不到一个半小时。
成交价足足翻了二十倍!
中间的差额,更是达到一亿九千万。
论到赚钱速度之快,连世界首富也是拍马都赶不上。
青铜面具男深感人生的大起大落,也不过如此。
两亿!
眼睁睁看着两亿从手中溜走。
噗通的一声!
青铜面具男竟是承受不住巨大的打击,突然间昏倒在地。
玉公子命人将其抬走。
地下拍卖会第一个环节,宣告结束。
叶天生手里又多出一张两亿的银行本票。
接下来是悬赏拍卖。
顾名思义,则是借助地下拍卖会的平台,对外征求所要之物。
不同于一般社会上的东西。
地下拍卖会的悬赏,往往都是见不得光。
来历不明的国宝,流传已久的古董。
商界谍报,名人丑闻。
乃至于人命!
只要出得起价钱,准会有人满足你的要求。
叶天生对此不感兴趣。
一夜之间,到手两亿八千万。
离五亿的目标,只缺一半。
可惜的是。
地下拍卖会不定期举行,往往都在前几天才会发放消息,而且地点也是随机更换。
这样意味着,叶天生没法借此来筹集五亿资金。
临走之前,那位老者来到他面前,并且递来一张金光灿灿的卡片。
一旁的面纱女子,不经意间瞥见金卡的正面,立时瞳孔骤涨。
老者轻笑道:“先生,不知几日后,你有没有空闲到寒舍一聚?”
叶天生正想着如何筹钱,哪有心思去登门拜访,便冷淡的回道:“没空!”
话罢。
叶天生不管对方有何想法,径直往门口走去。
“这……”
老者见此,瞬间无语。
从未有人拒绝过他的邀请。
也没人敢拒绝!
谁知站在旁边的面纱女子,居然双手接过金卡,语气极为恭敬的说道:“老先生,我来替他收下。”
老者回过神,道:“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