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玻璃杯猛砸在釉面砖上,橘黄色洋酒溅射四处。
冰海酒吧总经理室内。 陈浩表情狰狞,但嘴角始终挂着一副诡异的笑意。
一众小弟看了,噤若寒蝉,心中顿生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
他们跟随陈浩多年,十分了解这个人面兽心的老大。
每当陈浩露出这种笑脸时,就代表隐藏他灵魂深处的暴戾彻底觉醒。
有人将要迎来惨绝人寰的命运。 “哈哈……”
陈浩双眼怒睁,癫狂大笑。
“叫我到大厅收钱?”
前不久,陈浩在电话里听到张志敬这一句,立即气得大肆咆哮。
从未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讲话。 即使有过,那些人也都被他送去见阎罗王。
“哈哈,你们听见了没有?”
“那死老头子,叫我陈浩去大厅收钱!”
陈浩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指着自己,询问屋内一群战战兢兢的小弟。
没人敢应话。 因为应了,无疑是撞到枪口上。
砰!
办公桌被陈浩一把掀倒。
“哈哈……”
“有趣,太有趣了!” “我现在好心急,真想快点见一见那个死老头子!”
陈浩领着一众小弟,杀气腾腾的前往大厅。
……
酒吧大厅。
灯光迷离,音乐劲爆。
即便坐在角落,也是充斥着酒杯碰撞和放纵的嚎叫。
唯独一处,格格不入。
“意大利肉酱面,还有罗宋汤,你点的都上齐了。”
“两位请用吧。”
“如果两位方便的话,麻烦尽快吃完,有很多来这里喝酒的客人,正在等着位置呢。”
女服务员直言不讳,毫不客气的催促叶天生。
叶天生却是充耳不闻,抽出干净的白色餐巾,施施然的围到脖子上。
女服务员见状,火气直攻心头,忍不住想要拿起那一碟意大利面,往叶天生当头泼去。
正当她要发作时,原本喧闹的酒吧大厅,骤然间变得寂静无声。
哒哒……
地板上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女服务员满脸疑惑的张望几眼。
忽而,看到一群手持棍棒大刀的男人,来势汹汹的往她这个方向走来。
为首的那人。
她也认识。
正是冰海酒吧的持牌人——陈浩。
“啊!”
女服务员何曾见过这么大的阵仗,顿时吓得双脚发软,浑身直发抖。
陈浩,不仅是她老板,同时也是江北市东区凶名赫赫的帮会头目。
其掌控了江北市东区大半地盘,手下多达数百人。
东区的本地人,光是听见他的名字,都会不自主的惧怕。
自陈浩出现,音乐骤停。
舞池中央,纵情玩乐的男男女女,一个个惊慌的往四周退散。
最后,只剩下陈浩一干人等,站在舞池中央。
而在他们正前方,则是一张餐桌。
坐着两个看上去很普通的人。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
此时此刻。
那个年迈老人浑身颤抖,半张着嘴。
如树皮一样皱巴巴的老脸下面,一根根隆起的筋肉不断地抽搐着。
“大……大大师,我……我们……”
张志敬手上握着的白开水直往外泄。
与其不同。
叶天生好整以暇,先是喝了口水,随后握起叉子,正打算开始吃面。
“死老头子,你胆子忒大了吧。”
“敢叫我到大厅收钱。”
“活得不耐烦了吧?”
陈浩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讲得十分和缓。
若不是话里的意思,透着一股杀意毕露的恐吓,旁人肯定觉得这是一位有礼貌的好老板。
“大哥,不是我叫你,是他!”
张志敬大惊失色,指着旁边的叶天生。
直到此时,陈浩才注意到张志敬身边那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
只是,区区一个年轻小伙。
陈浩根本没放在眼里。
“呦,还带了别人。”
“你不会以为多带一个臭小子,就能轻易摆平这事吧。”
张志敬惊恐道:“大哥你误会了。”
陈浩讥笑道:“误不误会,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不想再见到你儿子。”
张志敬连忙追问:“对,我儿子呢?他怎么样了?”
“嘿嘿,不要担心,还没死呢。”
“可再过一会儿,我就不敢保证了。”
“把那废物拖出来!”
陈浩命令手下。
很快,一个遍体鳞伤的男子,犹如猪肉一般被活生生拖到大厅。
没错,就是拖的。
那男的脖子上锁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
双腿可能挨过极其严重的虐打,已经无法伸直。
所以,他便像是一条苟延残喘的死狗躺在地面,让陈浩的小弟拖着铁链,一路拖到张志敬的面前。
“小仲,你有没有事?”
“我是爸爸,你听得清我在说话吗?”
这是大半年里,张志敬第一次见到亲生儿子。
万万没有想到。
儿子竟然惨遭非人的折磨,变得不成人样,面目全非。
见到亲生儿子这种惨状,天下哪有父亲会不感到悲痛欲绝。
“爸,你干嘛要来?”
“你快点走吧。”
“我没有脸见你,也不想再连累你。”
张仲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满脸污垢,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我是你爸啊!”
“你现在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忍心离开。”
“不要怕,有爸在。”
张志敬忍住溢出眼眶的泪水,强撑着精神,好声好语的安慰。
假如他也倒下,那真就救不回自家儿子。
“死老头子,别太担心。”陈浩一脚踩在张仲的头顶,咧嘴一笑,“你的宝贝儿子,好吃好住呢。”
“渴了,我手下就拉一泡热腾腾的尿。”
“饿了,我手下就到倒一桶厨房馊水。”
“瞧一瞧,养得多好。”
说着,他脚尖提起张仲的脸。
不看还好,这一看,张志敬差点没给吓晕过去。
张仲满是伤痕的脸颊,好像没有血肉一般,唯有一层薄薄的皮,包裹住头骨。
这哪有一分人样。
如果有导演想拍僵尸片,根本不用找人化妆,直接把张仲往那里一搁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