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家门,已经有人等着叶天生。
岳父林建忠。
岳母李湘琴。
妻子林少卿。
三人一排坐在沙发上,面沉似水,大有兴师问罪的态势。
噤若寒蝉。
屋内的气氛有些凝固。
叶天生来到大厅中央,犹如一个被押上公堂的犯人,即将接受三司会审。
“天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林建忠正色道。
“说!这段时间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湘琴满脸寒霜的盯着他。
林少卿默不吭声,不过从脸上的表情来看,对叶天生也是有所怀疑。
先是古董,后是医术,再是武功,最后是书法和赌石……
寻常人能在其中一项小有所成,就已经是十分了不起的本事。
然而。
叶天生似乎在每一项技能上都是大师级别的造诣。
前面二十几年都是傻子,突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林家三人不相信这傻子只是碰巧而已,更不相信这一切是叶天生的实力。
当中一定有鬼!
林少卿回到家里,把宴会上发生的事讲给父母,并且疑神疑鬼的分析了一番。
最终,出现了当下的这一幕。
叶天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
究竟是上天眷顾,还是一直以来他都在故意装傻子?
如果真是装的,那这人实在太可怕了。
“唉——”
叶天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天的到来,他早有预料。
林家人跟前身朝夕相处二十几年,突然之间懂得这么多东西,只要不是智商有问题的人,肯定都会心生怀疑。
林少卿一脸果然如此的说道:“爸,妈,我就说了,这家伙绝对有古怪。”
林建忠听了摇头:“天生,枉我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宝贝女儿也嫁给你,居然骗了我们这么久,太让我痛心了。”
叶天生不说话。
见此,林建忠左右看了老婆和女儿一眼,继续试探道:“天生,难道你一点良心都没有?不是我们俩老,你能有今天?”
叶天生还是不回话,反而走进了书房。
片刻后,他从床底下拖出三个大木箱,看上去很是破旧,而且沉甸甸的,里面应该塞满了东西
林家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用意。
林建忠刚想质问,却是传来叶天生冷然的声音。
“岳父,从我三岁进林家的那一天,就开始负责拖地,洗衣服,给阳台的花浇水。”
“在你们起床之前,我要下楼买好早餐,帮你们牙刷上挤满牙膏。”
“上学是为了保护少卿,辍学是因为你们怕少卿被同学笑,说她跟一个傻子在一起。”
“我心里很明白,你们一直瞧不起我!”
“因为,你们打从心里,就从未真正接受过我,只不过把我当成可有可无的工具人!”
噗!
三个大木箱子,依次打开。
只见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书籍,有关于古董的杂书,有中医方面的教材,有原石的讲解图册,还有华夏武术的秘籍……
其中有一本写着《截拳道》。
这些书看上去很老旧,不仅纸张发黄,而且有些页脚都已经烂了,显然被人翻过无数遍才有的模样。
叶天生神情凛然,指着这些身前的旧书,
“我这些年经常躲在书房里偷偷努力,但不敢让你们知道,因为你们肯定会变本加厉的嘲笑我,说这是异想天开,不自量力。”
“成功从来都不是随随便便的!”
“要是你们多关心一下我,早就该发现这一切。”
这番话讲得声情并茂。
叶天生微微泛红,似乎把多年积攒的苦楚和委屈,一股脑儿的倾吐出来。
这倒不是他演技精湛。
实则前身的情感,依然残留在他脑海中,借着这个机会纵情宣泄。
而他也为前身的不幸感到哀伤。
林家人被叶天生说的无地自容,皆是低头沉默。
这些年来,他们的确没有把叶天生当成自家人,好听一点是为了偿还救命恩人,难听一点就是多出个佣人。
对叶天生而言,命运太过坎坷。
“天生,对不起。”
半晌后,林少卿惭愧的道了声歉。
“天生,原来你受了那么大委屈,早跟我们说呀。你不说,我们又怎么知道呢?”
“好了,没事啦,时候不早,快跟少卿回屋吧。”
林建忠打了个哈哈,就把这事一笔带过。
一看糊弄了过去,叶天生暗暗的长呼一口气,总算没有露馅。
三个大木箱子,还有那些旧书,都是他到旧货市场淘回来的,就是为了今天能够派上用场。
假如林家人质疑自己,便用这个来解释。
就连洗澡的时候,叶天生都还在为此津津乐道。
回到卧室,林少卿早已躺在床上。
只是今天有点特别,她没有看书,或者刷短视频,反而睡在床的一侧,露出大半的空位。
旁边还摆着一个全新的枕头。
白嫩光滑的美背,正对着叶天生。
只听她柔声细语的说:“你要是……想的话,今晚……可以睡床上……”
讲完。
林少卿连忙拿被子盖着头。
岂料,叶天生却是自顾自的打好地铺,语气平淡的回答:“不用了,那床太软,我睡得不舒服,还是地上习惯点。”
“嗯????”
林少卿听了,猛地转过身来。
可叶天生早已钻进地铺里,此刻正发出微微的鼾声。
“这个没用的家伙!”
林少卿坐起身子,双手叉腰,死死瞪着睡得死沉的叶天生,心里竟是满满的怒火。
这家伙是不是男人?
自己都这样暗示了,居然还能睡得着?
难道在他心里面,自己就这么没有吸引力?
这家伙居然随口拒绝了。
要知道,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
“睡吧,最好一觉不醒,睡死算了!”
林少卿抓起枕头就往地上狠狠砸去。
叶天生立马醒来,疑惑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干嘛?”
“没干嘛,就是看你不爽!”
林少卿气呼呼的起床,故意一大脚踩在叶天生的手上,然后就上厕所去了。
“哎呦——”
叶天生扬了扬发疼的手,郁闷的摇了摇头道:“这女人是不是有病?改天替她看看,说不定是阴阳失调。”